唐鸢的手指不由得攥紧了校服裙摆，后座车窗缓缓降下，露出耳东那彪悍的面容。“怎么不上来聊聊？”粗鲁的嗓音裹着车载香氛的雪松味扑面而来。
唐鸢僵硬地挪进真皮座椅，皮革的凉意透过裙摆渗入皮肤。“你们是什么人？”少女的指甲在座椅缝线处掐出凹痕。
耳东满不在意的转动着尾戒，“我们想找跟前几天雨夜出现的…和某种特殊存在有关的女孩。”他刻意在“特殊存在”处加重鼻音。
唐鸢的脊椎窜过电流，她突然意识到对面可能是在找沈砚，“你们是她什么人？”并不知道其实在找之前的海月。
“嗯，她的亲戚。”耳东赶紧扯了个谎。
唐鸢经常听说沈砚提到过她的亲戚，不过她一直遮遮掩掩，现在看起来，这就是沈砚的家人吧，看起来沈砚真的很辛苦。
耳东突然倾身向前，皮革座椅发出细微的咯吱声。他摘下墨镜，眼角的疤痕在阴影里软化成一抹愁绪，“小姑娘，我知道她在家族里被排挤很多年了……上周她爸病危，就盼着见她最后一面。”
完全对上了，怪不得沈砚天天找心理医生，不过好歹也是她的家人。
“她现在精神状态很不稳定，如果你们真的在意她的话就不该来找我，应该来找林医生。”耳东的瞳孔收缩一瞬，旋即堆出感激的笑，“抱歉，是我们照看不周了。”
唐鸢垂眼点头，不耐烦地报出林医生的地址。耳东一行人在记下地址后，对唐鸢表示了感谢，然后就将其松下车，快速向林医生那里开去。
真是的，沈砚有这神人一家真是完了，唐鸢心里暗骂一句，结果迎面却撞上了另一批人。
“大姐，你说咱们A.T.L.A.S内部极端派和保守派…”矮个子萝莉踮着脚凑近队伍，粉色发卡在刘海间晃动着，突然被为首的女子抬手止住话头。
长发女人转了转手腕，耳垂上三枚银质耳钉折射着冷光，“会长在就乱不了。”她说话时下颚微抬，脖颈线条像天鹅般舒展。
人高马大的壮汉闻言捏了捏指节，咔咔作响的关节声暴露在骤然安静的街道上。
“这就是我们要找的唐鸢吗？”高瘦男子从壮汉背后探出半边身子，颧骨在顶灯下拉出细长阴影。
这四人形态服装各异，要说有什么共同点，那就是右手上面都戴了两枚银戒指。
“你好我们是沈砚的亲戚，是来找沈…”话音未落唐鸢就猛地跑走。沈砚说过她家可是个大家族，这边奇装异服的人肯定是冒充来对她不利的。
唐鸢的鞋底在瓷砖上打滑的瞬间，高瘦男人已经闪到她左前方。
他侧身时带起的风掀开外套，露出腰侧别着的口风琴，“别怕啊——”尾音被身后轰然落下的壮汉截断，那人蒲扇似的手掌拍在墙上，又封住了唐鸢逃窜的一条路径。
萝莉的粉色发卡突然从唐鸢右肩掠过，她竟踩着壮汉屈起的膝盖腾空翻到前面。
“逮到啦！”又封住了她的一条逃跑路线。“让开。”长发女人话音未落，唐鸢突然被某种力量拽着后领腾空，三枚耳钉折射的冷光掠过她瞪大的瞳孔。
沈凝单手将她按在墙上时，皮质手套正压住她锁骨，另一只手展开的证件几乎贴到她鼻尖。
唐鸢看着证件上姓名那栏写着的沈凝的名字，以及她胸口别着的和沈砚相似的族徽，立马双脚一软跪坐在地上。
“完了，完了，全完了。”唐鸢蜷缩在消防栓旁，一脸死心的模样，旁边的萝莉已经劝了好一阵了，丝毫没有作用。
“林医生是我安排的。”沈凝蹲下身，视线与蜷缩的少女齐平，皮质手套无意识地摩挲着消防栓。“家族对妹妹的疏忽，我难辞其咎。”
她绷紧嘴巴时耳钉微微颤动，“那庸医胡乱开药的事，我已经主动追责调查她了，意味着我们早就找过林医生了。”
“也就是说…”唐鸢听到这话，眼睛才恢复了高光。“林医生不知道沈砚，你给指路的那帮家伙也不会知道沈砚在哪。”
“太好了！”唐鸢高兴的跃起。“别高兴太早，那帮家伙不达目的一定会回来的，我到要看看是哪些人，在打我们沈家的主意。”
“那么现在的问题是，沈砚到底在哪？”唐鸢露出了困苦的表情。
就在这时，一个经常被唐鸢光顾的小吃店店主跑来，“小鸢啊，我刚刚看见有两个人拿着张照片一直在找你，我寻思你是出什么事了吗？你不要害怕，跟我们这些人说，我们都会向着你的。”
“看来，来的还挺快。”沈凝反手扣住唐鸢的肩头，“来吧，让我们看看是什么人敢对我们的沈砚下手。”
暮色将街道染成铁锈色时，慕烛的银发在暮光的映射下泛起微光。她食指轻叩着照片边缘，看着照片里的海月叹气一声。
她瞥向蹲在自动贩卖机旁的澜星，后者淡蓝色的发梢正随着她逗弄昆虫的动作起伏，“你就没好好问是吧。”
听到慕烛的责罚，澜星手指对着手指，低头摆弄着衣角，装作无辜的样子嘟囔，“反正现在找不到。”
“好歹也是你们水生伊甸的人，你能不能上点心。”
“你不也是不管四脚蛇就走了。”
“唉，不是四脚蛇和我们的关系，能比上你跟水生伊甸同期学生的关系吗？”
“有什么不一样吗？”慕烛又一次被水生伊甸的常理所打败，只好主动承认了自己的“错误”，给澜星赔不是。
“这两人给我的气质跟那些人不同，不过她们确实穿着和那帮人一样的衣服。”从耳东的监视下摆脱的二人，确实还穿着他们一行人的服装，被唐鸢认为是一伙的也十分正常。
队伍里的壮汉看着街上的二人，对着沈凝说道，“你们也感觉到了吧，这二人中有一人觉醒了「源质」，我最恨这种用超能力作恶的人了，她是我的了。”
“没问题，这里已经通知清空了，去大闹一场吧。”沈凝看着壮汉说道。
“源质？”唐鸢完全没听过这个词。
“反正过一会儿，会有专业的人来帮你忘记这件事，所以今天就让你见识一下这边的世界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