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今天脸色很差，真的。”
“昨晚又熬到两三点了？这么努力？”
走在大清早的上学路上，岑远看着身旁的夏星遥的苍白侧脸，轻皱着眉头关心问道。
只是那张破嘴还是一如既往的损人。
“没熬，一回家就睡了。”
夏星遥按了按因为早起而有些生疼的太阳穴。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昨天打过针的缘故。”
“一针破伤风而已应该不至于吧？”
“不清楚，可能也还有昨晚下雨了没睡好的原因吧。”
最常光顾的那家早餐此时已经一如既往地坐满半数，肠粉笼的蒸屉正不停地向外飘飞着雾状的米香蒸汽，混合着幽幽茶香，驱散了大清早的阴寒。
“老板，还是老样子。”
“好嘞，先进去坐会吧，很快就好。”
在烫碗的时候，岑远忽然发现夏星遥的掌心处似乎多了片深红色的印痕，印痕的形状很是眼熟。
那枚青铜书签的。
“昨晚睡觉之前好奇，拿在手上看的时候不小心睡着了，一直就这么压着到了早上...。”
一边打着哈欠，夏星遥一边漫不经心地解释道。
“那破铁片子你还没扔啊...”
“看起来也像是有点年头扔了多可惜，不如先收着。”
“让一下让一下，别被烫着了。”
岑远微微侧过身，给前来上菜的老板让了让位置。
夏星遥的肉肠粉，他的糯米饭，一碟肉丸子以及两杯甜豆浆，两人的高中近三年来上学前的早饭日常搭配。
“今天的肉丸口感好像特别好。”
撑着鼓鼓的腮帮子，夏星遥有些口齿不清地赞赏道。
“是吗，我怎么感觉跟平时没两样区别。”
岑远带着半信半疑的态度再次伸筷子夹了一粒...依然是跟往常一模一样的感觉。
“老板，再来一份肉肠，还是要大的。”
“今天的胃口这么好？”
岑远突然瞪大了眼睛，一副不可置信地望着脸上已经稍微恢复了一丝血色的夏星遥。
这家伙偶尔胃口不好的时候可甚至连一份都吃不完要交给自己来解决的。
墙上挂钟的长针已经走了两格，外面原本乌沉沉带着丝寒气的天也已经逐渐被朝阳浸透。
岑远将已经吃空了的餐盘推到一边去，坐在夏星遥对面托着腮一边喝着茶一边看着他狼吞虎咽的样子。
虽说这家伙今早的胃口特别好，但吃得还是很慢，那张樱桃小嘴就好像完全没法张开似的只能一小口一小口的往里塞。
“你笑什么？”
夏星遥只感觉眼前之人突然莫名地对着自己笑得贱兮兮的，眉眼之中还略带着一丝嘲讽。
“没什么，笑你吃个饭都娘娘唧唧的跟个娘们一样。”
夏星遥不语，只是默默抬起手对着这比竖了个中指。
....
一个月一次的月考被安排在了今天。
即使月考的时候不需要再像平时一样匆匆忙忙而且还抓考勤，但一如既往的早读却还是避免不了的。
只不过负责监督今日早读的科目老师仁慈，在看着班上一群无精打采的学生，听完一片跟哀嚎没什么区别的朗读声时，便挥了挥手叫带读的课代表坐回去让学生们自习，自己则去到外边走廊透透气。
于是学生们就非常自觉地把自习科目给更换成了『补觉』科。
“夏星遥。”
“嗯？”
正当夏星遥准备趴下来眯一会恢复下精神的时候，身旁的同桌却突然轻轻喊住了他。
“你看上去好虚弱，要不要我跟老师说下带你去看看医生？”
夏星遥确实是正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但那都是被刚才的读书声给强力催眠的。
“有吗？”
他深深地皱了皱眉，毕竟现在的他感觉自己除了犯困以外并没察觉出其他的任何异样，可是就这么一早上的功夫已经有三四个人说他今天好像特别虚了，他也因此而不得不陷入了自我怀疑。
“嗯，你的脸现在白的都跟张纸一样，可吓人啦。”
这不能吧？
摸了摸跟平时丝毫没有什么区别的脸颊，夏星遥向同桌借了块随身化妆镜，才刚凑到跟前就被眼前的自己给吓了一跳。
确实，原本还是小麦色的肌肤现在却白透得跟张A4纸似的，如果不是还有下面那张红润的嘴唇以及上面那双无精打采满是倦意的眼睛在的话，现在的他看起来估计就跟个死人没啥区别了。
“要不要带你到医务室去看看？”
后桌的岑远突然点了点他的肩，开声提议道。
“我就说你今天看起来状态特别差吧，你还偏不信。”
“真不用。”
面对着好友的提议，夏星遥却只是缓缓地摇了摇头。
除了脸色白得吓人就这一点之外他其实并没有察觉到任何不舒服的感觉，在高三这种关键时刻也没有任何必要去浪费这种时间，更别说今天还是月考...
“行吧，你感觉自己没事就行。”
岑远耸了耸肩，也没再继续坚持，低下头去接着抄起了昨天要背的政治要点，夏星遥则继续趴回到了课桌上去打算补个觉。
此时距离开考还有大约一整节课的时间，若是放在平时他是肯定不会把这些时间都浪费到睡觉上的，但却不知为何今天早上的他似乎特别容易犯困，眼皮总是昏昏沉沉的，老是一个不小心就会沾粘到一起去。
等他再次醒来的时候是被岑远给暴力摇醒的。
“干嘛？我才刚趴下...”
胡乱地将肩膀上的手拍开，夏星遥揉着眼睛坐起身来，一边呵欠连连地对着身旁不满地抱怨道，却忽然发现班级里本应在安安静静早自习的同学们正一拥而贯地在往外走。
“你这是睡迷糊了吧？早就到时间了。”
“......”
岑远满脸无奈地看着他一副迷迷糊糊的模样。
“我要是不把你给摇醒，你是不是就会睡到天荒地老？”
“我这不是知道你会把我摇醒？”
夏星遥坐在座位上还有些犯困地闭着眼睛捂住额头，手掌边没被遮住的眼睛修长睫毛一颤一颤的，最下方的那抹轻薄红唇正露出一个淡淡的戏谑笑容。
“走吧，去考试了。”
年级月考经常会将各班学生打乱然后分配到各个随机考场，目前的班级里除了包含他俩在内的零零散散几人之外，其他的大部分人都已经出发前往了各自的考场，而如今他们自己的课室外也同样聚集了很多需要在这里进行考试的其他班级的人。
“该走了，别人都已经开始进考场了。”
“等一下，先陪我去上个厕所。”
“你逼事可还真多。”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