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喂,起来了,去上网了。”
这已经是今天夏星遥被岑远给第三次摇醒了。
第二次是在下午考完试,当全部人解散回到自己班级的时候,回到班上的岑远发现没看到夏星遥的身影,然后又跑到他所在的考场去接着在众目睽睽之下把他摇醒最后拉着他的手臂把他给拖回去的。
“不是,还睡啊?”
“你昨晚真去做贼了啊?怎么一整天都能看到你在睡觉?”
把夏星遥摇起来之后的岑远顺势坐到了他的床沿边上,一边随手拿过床头边上的那枚青铜书签把玩,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跟夏星遥聊着天。
相比之前那副遍布铜绿满是岁月痕迹侵蚀的样子,如今这枚书签已经变化了许多,上面的锈斑大概是已被夏星遥磨去,露出了它底下原来的样子——表层大片的焦黑,中间一小片蛛网一样的碎裂金色,
在手摸上去的时候居然还有股莫名的温热。
夏星遥似乎还蛮喜欢它,拿了根绳子将它串了起来。
“你晚饭吃什么了?”
“还没吃,一回来就躺下了...”
现在已经是晚上八点多,而算算他俩刚回到家的时间其实也就五点半不到。
人在非常无语的瞬间真的会被气笑,就比如现在的岑远。
“现在几点了?”
岑远默默地点亮手机凑到他跟前,上面正在显示几个数字尤为显眼:20:24
“我明明才刚躺下不久的...”
这个时间点的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黯淡的夜空被远处高楼上的霓虹灯光照亮,映照出高空处的寥寥几片黑云。
“都这个时间点了他们还去吗?”
夹杂着一点潜台词,夏星遥有点不好意思地问道。
“当然去,怎么不去,就差你一个了,现在全村人都在等你。”
“......”
“好吧等我穿个衣服。”
在下午考完试之后,几个班上跟他俩非常熟络的男生提议就今天晚上一起在附近的一家网吧开黑。
毕竟在紧张刺激的月考之后学校通常都会很是仁慈地给学生们放个整整两天的假供他们休息。
所以紧张过后还是需要一点点的调剂用来放松的,于是他们就一致决定了今晚要去附近网吧通个宵。
“你要不要先煮点东西吃了再去?”
看着夏星遥那略显虚浮的脚步和动作,岑远忍不住开口询问。
“不用,等待会到那之后要桶泡面就行。”
夏星遥不知道自己是因为刚被粗暴喊醒身体不太适应还是别的什么原因,总感觉脑袋有些昏昏沉沉的,四肢也总像灌了铅似的有股酸软无力的感觉。
但一想起来自己似乎晚饭都还没吃,便只以为那不过是因为还没吃饭而造成的虚弱。
....
“你等我一下,我拿点东西。”
当电梯下降到一半的时候,岑远忽然按亮了三楼的电梯,那正是他家的楼层层数。
他俩住在同一个小区同一栋楼里,夏星遥家住在上面的第十九层,四舍五入之下俩人其实也算是邻居。
岑远回来的时候身上多了件秋装外套,以及手上的两支牛奶。
还没等他开口,夏星遥就已经很自觉地伸出手拿过其中一瓶,插上吸管一边上下打量着身旁的岑远。
“你很冷么,还要专门回去拿个外套。”
“以防万一。”岑远耸了耸肩。“通完宵之后出来有多冷你又不是不知道。”
跟朋友们约定好的网吧跟学校就只隔着一条街的距离,大约就走十多分钟的路程。
等他们到的时候,其他人都已经帮忙占好位置甚至都开一把了。
“可算是来了,刚刚位置都差点被抢走。”
开口说话的叫周野,岑远的同桌,一个戴眼镜的矮瘦男生。
他先是回头看了一眼夏星遥,接着又很快就把目光转回到了面前的电脑屏幕上。
“怎么就你一个?岑远人呢?”
“我刚刚不小心睡过头了,岑远还在前台帮我开临时卡。”
夏星遥伸手拉开对方身旁的座椅一屁股坐在了靠近他那边的扶手上,一边漫不经心地看着他操作一边随口解释,语气里满是无精打采的倦意:“这两天老是犯困...”
可正要抬起手打个小小的呵欠时却两眼一瞪突然就变得精神起来。
“不是哥们儿?背身三十发你都能全空?”
“你诗人啊?”
“那我有什么办法?这啥比平台吞我子弹吞了我整个弹夹!这平台它演我啊!”
被人回头就是颗秒的周野一边在被夏星遥嘲讽,另一边还得承受来自身旁两位队友的怒火。
那副气急败坏又拼命甩锅,说着些什么“今天只是手感不太好”“这台机子鼠标不行”的模样看得夏星遥在旁边直乐呵。
不多时,他就一眼瞧见了门口那边正在朝着自己逐渐走来的岑远。。
“星遥,帮我开下机。”
“好嘞。”
岑远在今年年初就已经满了十八岁,要开台机子只要扫个码就行,而夏星遥因为今年才刚满十七所以还得拜托岑远来帮他弄张临时卡。
“他们刚开,咱们等一会儿吧。”
“嗯。”
“怎么去了这么久?前台怀疑你是未成年?”
“去门口拿外卖,刚好到了。”
也是直到这时夏星遥才注意到岑远手里正提着个袋子。
“你今晚连饭都还没吃忘了?”
“那也不用点外卖这么麻烦吧,泡面多方便。”
夏星遥眼前一亮立马就从包装上认出了外卖是从附近那条小吃街里他俩最爱去的那家烧烤店里点的。
“给你点了份他家的炒粉跟一些烤串,能吃多少就吃多少,吃不下的留给我就行。”
“行。”
夏星遥接过袋子之后又放到了电脑桌上,起身转过头再次看向岑远:
“我先去上个厕所,你要不要喝点什么?”
“......”
“你要不先听听自己在说些什么?”
岑远忽然觉得自己兄弟这两天是不是脑袋出了点问题。
“怎么了?不就是问你要不要...呃...”
也是直到这时夏星遥才终于反应过来,自己刚刚说的话有多大的歧义。
“嘿嘿嘿不好意思刚才没反应过来。”
夏星遥讪讪笑了笑,但随即又忽然换上一脸正色地看向岑远。
“不过如果你想要的话也不是不可以。”
刚说完,他就立马低下头去摆出个要解腰带的动作。
“来来!嘴张开!”
话音才刚落,就有一个塑料空瓶子突然恶狠狠地砸了过来。
“亻尔女马白勺神经!赶紧给老子滚!”
“诶~打不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