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isode011
因为地区特质不同,公民城被划分为五个不同的板块。冰晶髓是每个大门外都会活跃出现的东西,而划分板块的标准就是冰晶髓之外的外星特产。北门城外主要是催熟枯与冰晶髓,南门城外是浴火矿与冰晶髓,东门城外则是夏秋冬三灾特产,西门——冰晶髓,以及至今没有散去的「春光星耀」电磁波。
公民议会处在中央腹地,而极冬公民的工业也集中在中央地段进行。可惜公民无法掌握旧时代科技,大批电线都用不会。
需要明确指出:在现有社会体制下,公民与贱民有着无可逾越的身份差距。
……
南门的确发生了一场暴动,也的确是贱民跟公民交好,导致暴动刚开始十分顺利。可为什么会交好呢?原因很简单——公民犯贱被贱民救下来了。
公民城用高墙分隔了贱民与公民,代价是公民城里的寒流不会涌出城外——以及南门外的浴火矿热流不会涌进城内。
「浴火矿」作为「凤凰星」特产,其具备着「活化状态永恒放热」的极端特性。
有的旧时代科学家在长夏时代苏醒,并分析出浴火矿的神奇特性:它的放热反应需要把铁离子升价,而它的纳米管阵列中的拓扑缺陷又会使铁离子降价,使得反应完的铁离子回到反应体系中重新进行反应。还有一点,反应物中的其他物质在空气中就存在/-。
简单来讲,它放热的来源物是它自己的生成物。
极冬时代的人可以拿着他们的速成面包向旧时代炫耀——这可是他们为数不多拿得出手的产品。可事实上呢,按2030年往后的科研水平来讲,随便挑一两个生物学家或化学家,都能轻松搞定速成面包的原理。
不过在这里提及面包,目的是为了说明面包也是取暖手段——「烤」面包供暖。公民能分到的面包总是过剩的,吃不完的面包要么烧掉要么丢掉,很简单。
相比之下,城外的浴火矿确实是更佳的取暖手段。只是怕烫伤,或者身处热潮时忘了逃离。于是某个公民就与某个贱民交好了——那贱民对于浴火矿的善用还挺上道。
接着再进一步谈谈暴动的事——因为与公民有所接触,南门的贱民变得更加愚昧。他们体弱,却因为所谓的「后援」心理,而在倒面包时向公民发起攻击。暴动开始了。
就在刚开始公贱混战时,有的贱民溜进了城,确实也受到了待遇——不过是把他们引入「舒适圈」一网打尽罢了,这一棋下得极其高超。此方案由阿尔瓦提出,以肉类为食的审判官们可顾不着贱民与公民的瓜葛——而公民也不关心贱民死活。
但议会发现了个事——可以煽动贱民送死。
于是「决策」颁布了,狩猎怪物有「一定机会」成为公民。反正没有贱民做得到,让他们待城外还是浪费了空间。就算做到了,议会也不会真给机会,公民们也不会有疑问。
「陈星,去把那长得人不像人、狗不像狗的东西做了。」
「好的!」
第一步,检查。第二步,组装。第三步,调整。第四步,贯穿。
因适应「浴火矿」而存续的大狗(疑似)被「冰晶髓之矛」消灭。
而公民护卫队才收拾好推车准备走人着。
「……」
「嗯,大家都看我做什么?」
后来据某护卫队公民口述,那是他生平第一次看见如此恐怖的大白团子(裹得十分严实的陈星)。
陈星是第一次跟这类异常体接触,不过青遥也是第一次观察这异常体。而青遥凭着2030年的生物结构知识瞪出了异常体的弱点,陈星就只管执行指令。
「(公民语)姐姐那么可怕的吗……」
「(公民语)看着点,她可没你想象中的那么温柔。」
「(公民语)可姐姐是为了我们才暴力的……」
「(公民语)我嘞个妹妹滤镜啊。」
经过一个风雪夜的洗礼,莉莉已经不会缠在陈星身边,而是帮忙推青遥坐着的轮椅了。当然,她推不动,是青遥自己无奈地转动轮子。
呆愣着的护卫队,一个公民用胳膊肘叫醒了另一个人。
「什么情况。」「我不知道啊。」「那淬火兽还没烧死一个贱种啊。」「不是差点还烧死我们队长了吗。」「队长是公民,不能算贱种。」
许久,包括在场的贱民,所有人都回过了神。
「「「那家伙狩猎了一个淬火兽啊!!!」」」
护卫队警戒起来,纷纷举起了手里的铁斧。陈星见状,「咻」地拿着电线(请见episode003铁条投枪)快步回到青遥、莉莉身边。
陈星和青遥是通过「驱逐仪式」成为贱民的,公民知道她们是谁(旧时代的衣服比极冬时代的亮丽得多)。
护卫队警戒她们,贱民惊惧她们。这时的视线四面八方地刺来,谁也拦不住。
空旷的雪地上,三个女孩在中央,护卫队守在城门口,贱民躲在不远的废墟里头张望。
寂静的局面僵持了一阵子,一个护卫忽的发现青遥身后的莉莉——那不是前议会长的女儿吗?
「嘿,你看那小女孩。」「看到了,怎么着?」「好像是前议会长的女儿。」「前议会长不是被处决了吗?」「处决是连着全家一起的,你说现在这怎么回事?」「莫非……」「我们把她们捉进城,捉获逃刑犯可是有重赏的。」「什么重赏?」「烤肉。」
护卫队顿时间骚动起来。他们不再只是持斧发愣,而是有目的性地移动。一步、两步、三步,绒靴陷进白雪,印子远比先前的深。
陈星也发觉到当前的严峻局面。在护目镜下,她少有地露出恐惧的表情。莉莉更是吓得站不住脚,连忙离开轮椅把手,抓紧了陈星的衣服后背。
青遥躲在陈星背后,淡淡地注视着,冷静地把手探进背包。
「(公民语)贱种们,不要乱动,」先提议捉拿的护卫大喊,他已经近到了几十步开外,「(公民语)你们的命就这样子,别想反抗。」
青遥取出一把手弩、一支尖端包着锡纸的箭。
「(公民语)看看你们,就没个像样的武器,一根条条能起什么用?」护卫几乎按耐不住领赏的铁斧,「(公民语)如果要挣扎,我只能让你们死得更痛苦。」
青遥剥开锡纸,露出箭尖的幽蓝。
「(公民语)我会向议会申请处刑权,保证你们的痛苦程度由我来决定,」护卫曾经闻到过肉香,吃惯了面包的他至今还被那日的余味缠绕着。他见到眼前。「(公民语)前议会长的女儿,你父亲还没有告诉你过什么叫血腥吧!很快你就会知道了!」
箭已上弦。
青遥用汉语叫陈星捂上莉莉的双眼,陈星照做了。陈星动身的那一刻,青遥的手弩就暴露出来,且已经对准了护卫。包括在场的护卫,其他人从没见过手弩,这确实是地区差异的问题——中央城区有比铁斧更先进的武器。但媲美得了青遥做的手弩的,真没一个。
「(公民语)什么奇怪的小东西,当真要打我这?」已到十五步以内,他快吃上烤肉了,「(公民语)算了,反正也听不懂我的话,那么——」
「(公民语)聒噪。」
青遥压下扳机,箭矢贯入眉心。冰晶髓又一次发挥它的作用——释放冷能,将接触到的血液冻结,并沿着错综复杂的血管网络把体液变成冰棱。又是一会,冰刺穿破皮肤,从身体各处插出。晚了,早就晚了,冷能先一步封住感知,他叫疼都叫不出——并马上死去。
他被自己的热血冻成了血雕。
「……」此时再无人敢上前。
青遥又拿出一支抱有锡纸的箭,搭上弦,淡淡地看向其余的护卫。护卫们畏惧了。
她啐了一嘴,用汉语叫陈星继续捂上莉莉的双眼,并叫上陈星寻找附近的临时安定所。陈星照做了。
「(公民语)姐姐…发生什么了,为什么要走,我好害怕……」
「(汉语)没事的、没事的,我们现在先去找个地方住下——你在前面帮青青、青遥姐姐推轮椅好不好?」
「(汉语)她推不动。」
「(汉语)那——」「(汉语)我自己动,让他们慢慢看着我们。」
后来又据某护卫队公民口述,一直不站起来的那个家伙才是最恐怖的。
他们想要上前,却没一个敢的。之后有人趁着大太阳敲了敲那血雕,血雕碎了,有股幽蓝藏在猩红的血冰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