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子航的君焰在距离路明非鼻尖三厘米处骤然扭曲,像是撞上了无形的屏障。高温气浪烧焦了路明非的头发,他踉跄着跌坐在沥青地面,瞳孔里倒映着从斜刺里冲出的银白色身影。
夏风的作战服在高温中碳化剥落,暴露出脊背上狰狞的白色骨刺。那些骨刺如同活物般蠕动,将灼热的龙炎撕扯成破碎的火星。路明非闻到焦糖混合硫磺的古怪气味,这味道让他想起仕兰中学化学实验室的酒精灯——那是楚子航最常待的地方。
"见鬼!这姑娘从哪冒出来的?"芬格尔的惊呼从教堂钟楼传来,他手里的热狗酱汁滴在监控屏幕上,"诺玛!她的体温正在融化红外摄像头!"
夏风感觉尾椎骨传来撕裂般的疼痛,灭尽龙的再生特性正在对抗君焰造成的创伤。他能清晰感受到腰线在作战服下变得柔软,这个认知让他胃部抽搐——方才情急之下动用的力量,正在加速那个该死的雌化进程。
"退后!"他朝路明非低吼,刻意压低的声线却带着金属刮擦般的颤音。这不对劲,昨天声带还是正常的男性音色。
楚子航的黄金瞳燃得更亮了,村雨在掌心发出兴奋的嗡鸣。夏风突然意识到自己犯了个致命错误:灭尽龙的气息对于混血种而言,就像在鲨鱼群中泼洒鲜血。
凯撒的狄克推多划破硝烟袭来,夏风勉强侧身避过,刀锋擦着锁骨留下一道血痕。更糟糕的是,他察觉到诺诺正在图书馆顶楼架起狙击枪,炼金子弹的膛线旋转声刺痛着鼓膜。
路明非呆坐在弹坑里,看着银发少女(虽然对方坚称是男性)以非人的速度在枪林弹雨中穿梭。那些从她(他?)指间生长的黑色骨刺,竟能弹开佛里嘉子弹的麻醉弹头。这个场景让他想起《星际争霸》里的虫族刺蛇,只不过眼前的存在要美丽致命得多。
"小心!"路明非突然尖叫。夏风猛地低头,楚子航的刀锋擦着后颈掠过,削断几缕银发。发丝飘落的瞬间,他看见其中几根末端泛着暗红——就像被血浸染的蛛丝。
疼痛在肾上腺素的压制下变得迟钝,但夏风能感觉到胸前束带正在变紧。这个发现让他几乎握不住从凯撒手中夺来的猎刀,羞愤与恐惧比龙威更令他窒息。战斗本能让他在水泥柱上借力翻转,靴跟重重踢中楚子航手腕,村雨脱手飞向路明非所在的位置。
路明非下意识地接住飞来的日本刀,刀柄残留的体温烫得他掌心发麻。当他抬头时,正撞见夏风被君焰余波掀飞的场景——银发在火光中如瀑布倒卷,暴露出后颈处细密的银色鳞片,那些鳞片正随着呼吸开合,仿佛在吞噬周围的光线。
"停手!"昂热的声音像锋利的折刀切开战场。所有人突然发现自己无法动弹,就像被塞进琥珀的昆虫。夏风半跪在地剧烈喘息,看着自己指甲缝里渗出的银白色血液,突然意识到这是校长的时间零领域。
路明非的视角里,世界变成了一帧帧跳动的画面。他看到夏风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因氧化而变得耀黑的骨刺缩回皮肤的瞬间,作战服下隐约现出女性化的腰臀曲线;看到诺诺的狙击镜反光在少女(少年?)胸口短暂停留;看到凯撒捡起狄克推多时,刀身映出自己充斥着愤怒的黄金瞳,“这是......怎么一回事”路明非疑惑地摸向自己的双眼。
"欢迎来到卡塞尔,新生。"昂热皮鞋跟敲击地面的节奏,与夏风逐渐紊乱的心跳重合,"虽然你的入学仪式...稍微热闹了些。"
夏风扯下焦黑的作战服下摆裹住肩膀,这个充满女性气质的动作让他想呕吐。“你......这是怎么回事?”当路明非犹豫着递来村雨时,他故意用蛮力夺过刀柄,却在触碰瞬间被对方眼里的担忧刺痛——那躲躲闪闪的眼神如江南在龙族中形容的那般,是那么地卑贱,那么地悲伤,却又藏着狮子。
深夜的医务室,夏风对着镜子解开绷带。锁骨处的伤口已经愈合,但原本平坦的胸膛此刻竟有了微妙的弧度。他发狠似的将束带勒到最紧,却在疼痛中想起原著里陈墨瞳的红色发梢,想起绘梨衣的月白色和服,想起那些注定消逝在龙族世界的倩影。
往昔岁月,夏风屡屡畅想过穿越之事,然而时至今日,当那淡墨勾勒的小说人物,逐渐幻化成有血有肉的真实形象呈现在他眼前时。他猛然惊觉,自己已然成为这个世界的一份子,在这个命定的世界中,他毅然决定要改变那些“悲剧”。
窗外的槭树沙沙作响,路明非抱着装芝士蛋糕的纸盒在楼下徘徊。夏风突然意识到,这个衰小孩此刻的忐忑,与穿越前自己握着《龙族》实体书时的颤抖何其相似。他推开窗户,夜风卷着银杏叶扑在脸上,带着北纬72度特有的铁锈味。
"喂!"路明非被突然出现的银发吓得后退半步,"医生说你需要补充糖分..."
"靠,早知道不救你了。”夏风故作高冷,硬邦邦地打断,声音却不受控制地变得清亮。“说吧,你想怎么补偿我”望着这个从不吝啬的衰小孩,他怎么也生不起气来。
“额......带你打游戏怎么样,我只擅长游戏。”路明非闻言尴尬地挠了挠头,随后以一种不自信的语气说道。
“打游戏么?把蛋糕送上来吧,我刚好有点饿了。”
“马上马上”路明非急切地想冲上来“喂,先说清楚---我可是纯爷们。”话语落下的一瞬间,夏风感觉楼下的路明非动作发生变化,走路的动作正逐渐生硬,好像动力即将耗尽的发条木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