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诺顿馆,一股沉默的氛围包围着会议室。
恺撒身着定制学生会会服沉默地坐在壁炉前的沙发上,双手紧扣支在膝盖上目视着壁炉上挂着的加图索凤凰家徽,淡蓝色的眼睛显得异常平静。
他的周遭环绕着众多学生会的骨干,这是一次紧急召开的会议,学生会全体委员理应在场。
“三年里,我们一直将诺顿馆牢牢地掌握在自己手中,但就在昨天......,突如其来的意外使我们失去了它。”恺撒环视着四周,率先打破了沉寂。
“我们不得不承认,这是一场惨败!对于我而言,对于你们而言,前所未有的惨败!”
沮丧的心情附上委员们的心头,自恺撒掌管学生会以后,他们的势力迅速扩张,甚至比肩老派的“狮心会”。谁也没想到,哪位超A级的楚子航没能从他们手中夺走诺顿馆,反而是一位名不经转的新生,在最后关头突然现身,凭借一己之力,力克千钧,击败恺撒和楚子航,成为了这次自由一日的最终赢家。
“可耻......太可耻了,要不是他的突然袭击,诺顿馆本应该属于我们。”一位学生会骨干攥紧双拳气愤地说道。
“我们不该让出诺顿馆!”一石激起千层浪,会议室里,委员们顿时激奋起来。
“够了”威严的声音响起,恺撒的黄金瞳如熔金般炽烈,言灵·镰鼬的无形领域瞬间笼罩会议室,躁动的空气骤然凝固。
“认赌服输,我们必须承认,那并不是偷袭,是光明正大宣战,”“一个人,挑战我和楚子航。”
“我已经租下了隔壁的“安珀馆”,明年我们的活动就在那里进行,这里从午夜12点开始属于夏风了。”
恺撒活动了下手腕,随后接着说“况且,她就像一个凭空出现的幽灵,我在学院档案里找不到与他相关的一切资料,我怀疑他的档案以及相关资料被加密了。”
“唯一的信息来自诺诺,他和路明非都来自中国,且可以确认的是,他的血统极其狂暴,蕴含的力量深不可测。”
委员们默默地听着,眼中闪过一次侥幸,这说明他们确实输得不亏。
“至于...路明非?S级新生,但我现在还看不出他有什么实力,但从那天的情况可以断定,夏风或许和他有着耐人寻味的关系,毕竟就算是我,面对楚子航的君炎也要退避三舍。”
“而夏风却如此果断......他护住路明非时,我从未见过如此复杂的眼神------既带着少许同情,又夹杂着愤怒。”
“诺诺,你是最先接触他的人,你怎么看?”恺撒抬眸,视线对上不远处的诺诺。
“那个废柴么?哼......虽然校长认定他为S级,但或许他连明天的3E考试都通过不了。至于夏风......在救下他的那个夜晚,他濒死时所爆发出的力量---毋庸置疑的S级,若非她没有突然地昏迷,我和楚子航可能就要交代在哪儿了。”
“在他昏迷时,我曾试着对他发动侧写,但很遗憾,似乎有种奇怪的力量在阻拦着我。”诺诺靠在墙上,先是漫不经心而后又若有所思道
恺撒双手紧扣,紧皱的眉眼似乎在诉说着什么,随后摆了摆手“好了,会议结束,你们不必操心。”“接下来我会亲自调查他......我倒要看看,他的身上隐藏着什么秘密”“或许......家族会知道有关他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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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哟,回来啦,“废柴骑士”,怎么样,与“银龙姬”的秘密约会进行得顺利吗?”芬格尔吊死鬼似的从上铺垂下头来。
告别古德里安教授后,路明非刚匆匆忙忙地跑回宿舍,“哟,看你的脸色,很成功?”
“哎,师兄,我还以为你睡着了,虽然但是......他是男的!!我就那样呆呆地跟他打了一晚上的游戏。”路明非梗着脖子嚷嚷,手指无意识地在床单上搅出一个漩涡,那句“虽然感觉也不赖?萦绕在心头转了三圈,最终化作耳朵上的的红晕。
“男、男的?不会吧,想不到我纵横情场多年也会有看走眼的一天。”“芬格尔瞠目结舌道
“那你怎么这幅神情,耳朵和脸红得像猴子的腚似的。”
“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吗?什么都要刨根问底。”路明非眼神闪躲,故作镇定连忙转移话题,“额......刚才古德里安教授跟我说了,明天3E考试,我明天铁定挂了,我还是趁现在早点收拾收拾卷铺盖走人吧。”
路明非暗自叹了叹气,他猜到芬格尔要对他打趣,但一想到他明天可能就要离开他怎么也笑不出来。
“你叹气耶?是因为没追到“女神”失望了,还是对即将退学感到遗憾,或者是、两者都有?”芬格尔敏锐地意识到路明非对自己隐瞒了什么,但并没有追问,而是识趣地接上话题。
路明非目光游离,眼中略带伤感“没什么,我才刚来到这里几天,怎么可能会留恋。”
芬格尔嘴角一珉,眉眼轻佻,嘴角漾起一丝狡黠,“撒谎......,我学过一些心理学,你的眼神骗不了我,你其实不想回去,对吧?”
老式空调的嗡嗡声突然变得刺耳,惨白灯光在路明非额角沁出的冷汗上折射出细碎的光。
路明非死死地盯着地板,指甲陷入掌心,芬格尔的话戳破了他的“伪装”,他咬住下唇,一股无名的怒火涌上心头。
“闭嘴”路明非猛地踹向储物柜,“你又懂什么,这个破学校有到底有什么好的,借着父母的名义引诱我来到这里,害得我第一天就差点被烤成焦炭,事后还被人戏称为废柴骑士,你以为这些很好玩吗?”
无尽的怒火从口中倾泻而出,但下一秒,路明非又像泄了气的气球一样,身子好像扁了下来。或许是意识到自己的失格,对于一个关心的人破口大骂,理应不该如此。
“对不起......”
-----两人同时沉默下来
“兄弟,你气急败坏了。”芬格尔一个翻身,抓住床边的铁围栏灵活地跳了下来。
路明非抬眸看了一眼芬格尔一眼,又没由地埋头。
“不用担心,我不必为这点小事生气,我理解你,我曾经也是这样的人,对什么事都很没有安全感,固执地认为全世界都在针对自己。”
“听起来,你在中国过得很孤独吧?”芬格尔耸了耸肩,双手搭上路明非的肩膀,随后轻拍了拍他的下巴,示意他抬起头来。
“想开点啦,你知道师兄这些年都经历了什么吗?还不是一样挺过来了。”
“世界上只有一种真正的英雄主义,就是认清了生活的真相后依然热爱它。”芬格尔的声音突然变得沙哑,像是砂纸摩擦老唱片。
路明非愣了愣随后抬起头来,眼中充满了惊讶,俗话说“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他没想到,从这个废柴师兄的嘴里还能吐出那么富有哲理的话。
芬格尔挠了挠油腻的头发,“别那么看我,这句话也是我从《读者》是抄的---虽然我只记得这一句。”
“什么都没有,我在中国什么都没有,我已经很久没有见过父母了,每天就是住在婶婶家里混日子。”
“其实,我收到通知书时是高兴的,我虽然废柴,但是我也想有人关注我啊,我也想女孩喜欢我啊,我也想有一个牛逼哄哄的东西可以吹嘘......谁又想当一辈子的小人物呢”路明非平静下来,不紧不慢地说着,眼神充斥着对这些美好的向往。
“咕咕”,他的肚子突然传来不合时宜的声音
芬格尔不由地一笑,嘴角咧起夸张的弧度。“这下尴尬了吧兄弟,刚有点逼格就垮台了。”
“订夜宵吧,美食可以治愈一切哦。”
“还有夜宵耶?”路明非理了理思绪振作了一点,随意地从口袋掏出刚才古德里安教授递给他的信封。“快快快,我都没注意,肚子已经空荡荡的了。”
“包快的,兄弟,别着急。”芬格尔两眼放光急忙接过信封,三下五除二撕开了包装,拿起一旁的座机边输入着学生证号边滔滔不绝的念着要点的菜,接通后顺口溜似的完成了点餐。
“等着吧,我可是点了大餐,包括但不限于一份黑松露焗澳龙配鱼子酱、一瓶香槟、一只两份煎鹅肝、两份五分熟的菲力牛排、......以及一只我最喜欢的烤鹅配炸猪排。”
“咕、咕”,听着诱人的菜名,路明非的肚子又传来不争气的声音。
“嗯?等等......你这学生证怎么有点不对劲,这上面印着的人好像不是你啊?
“哈?怎么可能?”路明非靠了过来,芬格尔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两人同时凑近一看。
“卧槽!这是......夏风?”两人不约而同得叫了起来。
“教授、是教授给错了,师、师兄,你刚才点的餐应该不用收费吧?”路明非后背渗出一身冷汗,颤颤巍巍地向芬格尔确认道。
“啊......哈...哈...哈...,师弟,你是想谋杀我吗?”芬格尔欲哭无泪,他原本想趁这个机会大吃一顿,整整点了满满一桌的高档菜系。
两人震惊的间隙,走廊传来急促的踏踏声,那声音离他们的宿舍越来越近。
当临近宿舍门口时,脚步声骤停。听到脚步声消失,路明非和芬格目光相对,不由地咽了咽口水,心中升起一阵不好的预感。
“我们学院的夜宵都那么快吗?”路明非下意识屏住呼吸,疑惑道。
“完蛋了......”芬格尔像是意识到了什么,认命的闭上了自己的双眼。
“路!明!非!!!!”熟悉而尖锐的声音伴随着木门咔嚓的清脆夺命般传入两人的耳中。
“嗯...嗯...这个好吃,这个也是,哇,果然美食是治愈一切的良药。”二十分钟后,夏风一手拿着肥的流油的烤鹅腿一手拎着硕大的澳龙,心满意足地发出对美食的感叹。
餐桌的对面,纯银的餐具在烛光的照射下浮现出两个浮肿的“猪头”,面前是一盘酥脆的“同类”,“吃吧......吃完我再告诉你3E考试的秘诀”“好......”。
说罢,刀叉折射的光斑在墙上卖力地舞动,好似要把刚才受的憋屈都发泄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