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墨瘫在椅子上，一脸生无可恋："行了行了，随你们折腾吧......"
他突然一愣，猛地坐直身子：
"等等！老子今天来是干嘛的？！"
王博海慢悠悠地拧开保温杯："不是来讨论石油公司的？"
"屁！"林墨抓狂地揉着头发，"我是来学怎么忽悠人的！"
办公室突然安静下来。
王博海盖上杯盖，老干部气场全开："忽悠谁？"
林墨的声音突然低了下去："......我姐……应该是沃尔德林的亲姐，她现在就在哥伦比亚，要来看我......"
林墨抓了抓头发，一脸崩溃："你们是不知道，我特么莫名其妙收到一沓信！"
"信？"王建国耳朵竖了起来。
林墨像是自嘲般笑了下：“信件我看过，说得挺亲的。但我从来没见过她——我也不是她弟。”
“她是真亲，我是个假人。”
“她还是个感染者。”他补了一句，“而我是个连原主都不是的穿越者。你说我要怎么应对？”
王建国和李冰对视一眼，突然——
"卧槽！"
"这不是标准动漫男主配置吗？！"
王建国激动地蹦起来："失忆！身世之谜！突然出现的姐姐！"
"这特么是轻小说开头啊！"李冰眼镜反光，"下一章就该揭露你是某个大家族的私生子了！"
林墨："......"
王渤海慢悠悠喝了口茶："所以......"
"你是来学怎么忽悠姐姐的？"
林墨痛苦点头。
下一秒，办公室炸了。
王建国唰地掏出小本本："听我的！装失忆！经典永不过时！"
李冰推了推眼镜："建议配合'头部受创'的设定，最好再伪造个伤疤..."
"太老套了！"王建国打断，"要我说直接玩大的！"
"就说是被前文明科技改造了记忆！"
"反正咱们有'阿戈尔学者'身份背书！"
李冰突然灵光一闪："或者......"
"告诉她你其实是平行世界的来客！"
"正在执行拯救泰拉的神秘任务！"
王博海缓缓开口：“你想忽悠她？”
林墨没有立刻回答，只是靠在椅背上仰起头：“我不知道。我不想让她伤心。但我也怕她看出来——我不是她等的人。”
“所以你们不是很会忽悠吗？我就想学学。”他说，“至少……别穿帮。”
王博海盯着他，语气忽然变得格外沉稳：“那我得提醒你一件事。”
林墨抬头看向他。
“——真正的忽悠，不是嘴皮子溜，也不是话说得多漂亮。”王博海缓缓说道。
“真正的忽悠，是你连自己都骗进去。”
王建国收起了笑容，李冰合上了书，整间屋子安静得出奇。
“你可以学我们那些套话，可以编设定、扯文化、甩情绪，但那不叫忽悠，那叫打发人。”
“想让人信你说的话——你得先自己信。”
林墨低头，没有说话。
“所以在学之前，我要先问你一个问题。”王博海站起身来，像个讲课的老干部一样，盯着他：
“你到底是谁？”
“你想做谁？”
“你是真的要扮演她弟，还是你只是不想让她难过？你是她的亲人，还是只是个暂时租住她弟身体的客人？”
“如果你自己都没个准信，那你不管说什么，她都能看出来。”
王博海沉默了两秒。
然后起身，双手背后，一步一步走到窗边。
他的声音比以往要轻，也更低：
“……林墨。”
“真正的忽悠，不是词有多华丽，表演有多熟练。”
林墨抬起头。
王博海没有看他，只是望着窗外，说得像在讲道，又像在告诫：
“你可以学我们那套包装话术，把设定讲圆。”
“但如果你心里始终站在外面，只想着怎么‘不穿帮’、怎么‘骗过去’——那她一眼就能看出来。”
“不是因为她聪明。”
“而是因为你没把自己也编进去。”
他顿了一下，轻声补了句：
“你到底想成为谁？”
“是她弟？”
“是个替代品？”
“还是你自己都说不清的‘林墨’？”
“你不先给自己个答案，别人永远不会信你的剧本。”
王建国小声咳了一下，没吭声。
李冰翻了一页书，又停住了。
林墨沉默着，眼神有点恍惚。
好一会，他才开口：
“……你这段话，比‘丝袜=能源’可信多了。”
王博海回头，挑了挑眉：“所以你打算怎么选？”
林墨低声笑了笑，没回答。
但这次，他是真的在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