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泽的脸色瞬间黑了下来,意识在脑海里咆哮:“龌龊!你他妈一天到晚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老子是那种人吗?!” 他强压下怒火,解释道:“看清楚点!这小丫头片子身上的衣服!那是普通人家穿得起的料子?还有她身上若有若无的灵力波动,虽然刻意收敛,但绝对不是什么低阶修士!这肯定是哪个大宗门或者修真世家出来历练的弟子!咱们现在被困在这鬼地方,想出去,搭上她这条线,不是最快的方法?动动你那圣母脑子想想!”
这番现实到近乎冷酷的分析,让陈璇泷的意识波动微微一滞,似乎在消化其中的逻辑。
陈泽心中已然定计。这迷雾森林处处透着诡异,单凭自己一个刚到筑基中期、连飞剑都没有的“穷光蛋”,想要安全走出去,不知要猴年马月。眼前这少女,无疑是一根救命稻草,无论她是哪个门派的,只要能搭上关系,离开这里就有了希望。至于后续?走一步看一步,反正利用一下这种“傻白甜”(看起来是),他毫无心理负担。
思定,陈泽脸上瞬间切换出一副温和无害的笑容,甚至刻意让自己的眼神显得更加柔和真诚。他朝着那依旧躲在灌木丛边、只露出半个身子的少女招了招手,声音也放得轻柔:“小妹妹,别怕,过来坐。这里就我一个人,刚烤好的兔子,不嫌弃的话,一起吃点?” 他拍了拍自己身边的空地,示意她靠近。
那粉发少女显然十分意动,鼻子不自觉地又嗅了嗅空气中诱人的肉香,但脚步却迟疑着,眼神里充满了警惕和挣扎。 她的大眼睛在陈泽和那只烤兔之间来回逡巡,最终,对食物的渴望似乎暂时压过了戒心。她极其缓慢地、一步一挪地从灌木后完全走了出来,每一步都像是在试探脚下的地面是否安全,身体微微弓着,保持着随时可以后退或防御的姿态。
终于,她小心翼翼地在距离陈泽两步远的地方坐下,姿势拘谨,双手放在膝盖上,背脊挺得笔直,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依旧带着审视,一瞬不瞬地盯着陈泽。
“前辈……” 陈璇泷的声音再次在陈泽脑海响起,这一次带着凝重,“小心些,这女孩……很不简单。她身上至少有三件防御法器正处于激发边缘的待机状态,一旦感应到恶意或攻击,会立刻启动。她的警惕心……非常重。”
陈泽心中一凛,脸上的笑容却丝毫未变。他暗自吐槽:靠!这年头的修仙界都这么卷了吗?一个看起来人畜无害的小姑娘,出门历练跟穿着移动军火库似的?这警惕心,简直比被迫害妄想症还严重!
陈泽只觉一股寒意从尾椎骨窜上天灵盖。身边坐着的不是什么软萌可爱的少女,分明是一个行走的炸药桶,还是带自动引爆装置的那种!饶是他两世为人(虽然第二世才刚开始没多久),此刻也觉得头皮发麻,心脏不争气地加速跳动。谁能在一个随时可能触发数件防御法器的“同伴”身边保持淡定?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脸上努力维持着温和的笑容,用尽量平稳的语调开口:“在下浮华宗,陈璇泷。方才与魔修力战,不幸受伤流落此地,不知这位道友是?” 他直接报上了陈璇泷的名号,心想这名头在正道门派里总该有点用吧?
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听到“浮华宗陈璇泷”这个名字,少女眼中的警惕非但没有减少,反而更浓郁了几分,放在膝盖上的手指微微蜷缩,似乎触碰到了什么隐藏的机关或符箓。
“浮华宗?陈璇泷?” 少女的声音依旧软糯,但每个字都带着审视的意味,“可有凭证?”
陈泽心里把这过度谨慎的小丫头骂了八百遍,但脸上还得笑嘻嘻。他无奈地在心底沟通知乎者也的陈璇泷:“喂,你的身份令牌呢?赶紧拿出来!” 陈璇泷弱弱地回应有,并引导他从破碎衣衫内侧一个极为隐蔽的口袋里,摸出了一块温润的玉牌。玉牌非金非木,触手生温,正面刻着“浮华”二字,背面则是“陈璇泷”的名字和一朵栩栩如生的青松图案,散发着微弱而纯正的灵力波动。
陈泽将玉牌递了过去。
少女没有立刻伸手去接,而是先从自己的储物袋里(陈泽这才注意到她腰间那个小巧精致、一看就价值不菲的粉色储物袋)取出了一根银白色的细针,小心翼翼地对着玉牌尖端刺了一下。细针没有任何变色。接着,她又取出了一面巴掌大的小铜镜,对着玉牌照了照,镜面光滑,没有映照出任何异常的幻象或魔气。最后,她才伸出两根手指,极其谨慎地捏住玉牌的一角,仔细查看上面的灵力烙印和宗门徽记。
这一套行云流水的“验货”流程看得陈泽眼角直抽搐。他现在严重怀疑,这姑娘是不是被骗过婚、劫过镖、还是全家都被掉包过?这被害妄想症已经深入骨髓了吧!
确认玉牌无误后,少女脸上的警惕才稍稍褪去了一点点,但依旧保持着安全距离,她将玉牌还给陈泽,声音依旧怯生生的:“原来是浮华宗的陈师姐,失敬了。我是天剑门的内门弟子,何潇潇。”
天剑门?陈泽对这个世界的宗门体系一无所知,但听名字感觉挺牛逼的,应该是个大门派。内门弟子,地位也不会低。很好,抱大腿有望!
“原来是天剑门的高徒,幸会幸会。” 陈泽脸上笑容不减,十分自然地撕下一条烤得外焦里嫩的兔后腿,递向何潇潇,“何师妹一路奔波,想必也饿了,尝尝我的手艺?纯天然野味,无毒无公害。”
何潇潇看着那香气四溢、油脂欲滴的兔腿,喉咙又忍不住滚动了一下。她小声道了句“多谢陈师姐”,然后小心翼翼地接了过来。
然而,接下来的一幕,再次刷新了陈泽的三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