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泽在意识里看得直撇嘴:“妈的,这皮相是真顶啊……老子一个纯爷们用着,真是暴殄天物!”
“前辈!我做到了!”陈璇泷略显兴奋地在意识里对陈泽说道,声音里带着难以抑制的雀跃,“以前……以前我和二师妹一起来讨伐这青岩狼妖,费了好大的力气,还受了伤,才勉强将它击退……没想到,现在我一个人……竟然这么轻松就……”
“那是当然,”陈泽懒洋洋地回应,带着几分理所当然的调侃,“也不看看是谁帮你把这破身体拉扯到筑基大圆满的?再加上何潇潇那小富婆送的上品灵剑,你要是连这头小狼崽子都搞不定,干脆找块豆腐撞死算了。”
陈璇泷被他噎了一下,但脸上兴奋的红晕并未褪去,反而用力点了点头。
她对这位来自异世界的“前辈”的手段早已心服口服,虽然对方说话总是那么气人,但他的出现,确实彻底改变了她的命运。一种混合着感激、敬畏,甚至隐隐依赖的情绪,在她心中悄然滋生,如同藤蔓般缠绕生长。
“别傻站着了,赶紧的,取内丹!”陈泽催促道,“这玩意儿虽然品阶不高,但好歹也能换几块灵石,蚊子再小也是肉!”
提到取内丹,陈璇泷脸上的兴奋褪去了几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熟悉的犹豫和不忍。
她走到那头因剧痛和恐惧而瑟瑟发抖的狼妖面前,看着它那双充满祈求和绝望的眼睛,内心又开始天人交战。
“唉……造孽啊……”陈泽在意识里无奈地叹了口气,知道这圣母的老毛病又犯了。
最终,陈璇泷还是蹲下身,手中秋水寒的剑尖抵在狼妖小腹丹田的位置,嘴里却低声念叨着:“对不住了……我也是……迫不得已……希望你下辈子……能投个好胎……”
在她那充满矛盾的低语中,剑尖灵力微吐,精准地破开了狼妖的皮毛与丹田,将一枚鸽卵大小、散发着淡淡青光的内丹挑了出来。
随着内丹离体,狼妖身上的妖气如同泄了气的皮球般迅速衰退,原本健硕的身躯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萎缩,最终变回了一头普通的、瘦骨嶙峋的野狼。它发出一声哀鸣,拖着受伤的前肢,惊恐地看了陈璇泷一眼,然后头也不回地钻进了茂密的丛林,消失不见。
陈璇泷握着那枚尚带着温热和血腥气的内丹,看着野狼消失的方向,眼神复杂,轻轻叹了口气。
日暮低垂,残阳如血,将清泉镇笼罩在一片温暖而略显疲惫的光晕之中。自那妖兽肆虐的山谷归来,陈璇泷御使着“秋水寒”,剑光黯淡,划破暮色,悄然落在了镇子边缘的僻静处。她身上那袭素白的衣裙,此刻已沾染了不少尘土与暗色的血渍,原本清丽的面容也透着难以掩饰的倦色,唯独那双眸子,在经历了一整日的“强制劳动”后,残留着几分被压榨后的麻木,以及一丝难以言喻的空茫。
这一日,对于陈璇泷而言,无异于一场漫长而痛苦的煎熬。在陈泽那不容置疑、甚至带着几分戏谑催促的意志主导下,她被迫挥舞着手中的利剑,一次又一次地将剑锋指向那些在她看来并无取死之道的妖兽。
每一次鲜血的喷溅,每一声临死前的哀嚎,都如同无形的鞭子抽打在她那颗过于柔软的心上。她试图反抗,试图争辩,试图用她那套“万物有灵,不应滥杀”的理论来说服意识海中那个冷酷的灵魂,然而得到的回应,永远是陈泽那带着嘲讽与不耐烦的呵斥,以及更加严厉的催促。
“磨磨蹭蹭什么?你不杀它,它回头就去吃别的弱小生灵!你这是在替天行道,懂不懂?”
“妇人之仁!慈悲不是对敌人用的!这些畜生挡了你搞钱的路,就是原罪!”
“快点动手!再犹豫,天黑了连根毛都捞不着!到时候饿死街头,看谁可怜你!”
最终,在陈泽软硬兼施、威逼利诱之下,陈璇泷还是屈服了。她机械地挥剑,机械地闪避,机械地剖开妖兽的皮毛,取出那些散发着血腥气与能量波动的内丹、爪牙、或是尚算完整的皮毛。然而,最大的问题随之而来——没有储物法器。
这具身体的原主,那位将一切都奉献给师弟师妹的“圣母”大师姐,竟连一个最低阶的储物袋都没有!这让陈泽在意识海里跳脚大骂,将陈璇泷那几个“吸血鬼”师弟师妹从头到脚问候了一遍。
结果便是,忙碌了一整天,斩杀了数十头低阶妖兽,真正能带回来的“战利品”,却只有十几枚一至三品不等的妖兽内丹,被陈璇泷小心翼翼地用一块干净的布包裹着,揣在怀里。那些价值更高的皮毛、骨骼、爪牙,因为体积太大,携带不便,只能忍痛放弃。这让陈泽心疼得直抽抽,再次坚定了“搞钱”的决心——第一件事,就是得先弄个储物装备!
傍晚时分,陈璇泷拖着疲惫的身躯,按照陈泽的指示,来到了镇子中心区域。一座与周围那些古朴民居、寻常店铺格格不入的宏伟建筑,赫然出现在眼前。青石垒砌的高墙,朱红色的沉重大门,门楣上悬挂着一块黑底金字的巨大牌匾,上书“妖工司”三个苍劲有力的大字,隐隐散发着一种威严而肃穆的气息。即便是夜色初降,依旧能看到不少佩戴刀剑、气息彪悍的修士进进出出,神色匆忙。
陈璇泷望着这座建筑,眼中并无多少惊讶,似乎早已习以为常。陈泽的灵魂却在意识海里发出了疑问:“这地方……看着挺气派啊,跟这小破镇子的画风格格不入嘛。干啥的?”
“这是妖工司,”陈璇泷的意念传来,带着几分解释的意味,“乃是东敬国的官方机构,负责管理与妖兽相关的诸般事宜。凡是有妖兽活动较为频繁的区域,大多都会设立分司。清泉镇毗邻迷雾森林与那片妖兽山谷,自然也在此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