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椒笙则相对直接得多,她几次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忍不住凑到陈璇泷身边,压低声音问道:“陈师姐,咱们买这些……真的能用吗?这品质也太……”
陈璇泷目光依旧望着前方某个不起眼的摊位,声音平稳无波,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能用。”言简意赅,没有丝毫解释的意图。这幅高深莫测(实则是因为懒得解释也解释不清)的模样,反而让南椒笙把剩下的话都憋了回去。
一番“大采购”下来,南家带来的数个大容量储物袋被塞得满满当当,然而花费的灵石,却连他们预算的十分之一都不到。南天星看着那堆积如山的“废料”,心情复杂到了极点。
采购完毕,三人并未在百草集过多逗留,径直朝着南家在苏阳城盘下的店铺行去。
店铺的位置选得颇为巧妙,位于城东一条主干道与一片修士聚居区的交界处。这里既能承接主干道的巨大人流,又能辐射到周边的修士群体,且相较于城中心那些寸土寸金的地段,租金又相对“亲民”一些(当然,这“亲民”也是相对于南家这种财力而言)。
店铺门面不大,三层阁楼,青瓦红墙,装修得雅致而不失气派,牌匾上书“南风小筑”四个龙飞凤舞的大字,显然是新近挂上去的。
推门而入,内里早已收拾得焕然一新。一楼是宽敞明亮的售卖大厅,货架虚位以待。二楼则是几间雅致的静室,可供客人品茗洽谈或鉴定物品。三楼则是库房与炼丹、炼器之所。看得出来,南天星在这间店铺上确实倾注了不少心血。
几名早已等候在此的南家修士上前,恭敬地接过装满材料的储物袋,自去库房整理。南天星则引着陈璇泷来到二楼一间布置清幽的客室。
分宾主落座,侍女奉上香茗。南天星率先开口,语气中带着几分期待与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陈师姐,店铺诸事已基本准备妥当。先前按照家族惯例储备的一些普通丹药、法器、符箓等,已由店中雇佣的师傅炼制了一批出来,填充了些门面。只待师姐的……‘专属产品’到位,我们便可择吉日开张,初步定在两日之后,您看如何?”
陈璇泷端起茶杯,轻啜一口,感受着那清冽的茶香在口中弥漫。意识海中,陈泽早已给出了指示。她放下茶杯,微微颔首:“可以。明日我便开始炼制。”
“如此甚好!”南天星脸上露出释然的笑容。
三人又就店铺开张后的一些细节,如定价策略、宣传方式、人手调配等问题,简单交流了几句。陈璇泷依旧是问一句答一句,惜字如金,大部分时间都是南天星在说,南椒笙偶尔补充几句。这诡异的交流模式,却也奇迹般地将事情都敲定了下来。
讨论告一段落,南椒笙想起一楼还有些事务需要交代,便起身告辞,先行离去。客室之中,便只剩下了陈璇泷与南天星二人。
南椒笙的身影刚消失在门外,客室内的气氛便悄然发生了一丝微妙的变化。
南天星原本温和的表情,嘴角不自觉地向上弯起一个狡黠的弧度,那双清澈如水的眸子里,闪烁着如同猫儿捉弄老鼠般的戏谑光芒。他端起茶杯,慢条斯理地吹了吹漂浮的茶叶,目光却带着几分玩味,落在了对面那依旧一脸清冷的女子身上。
“陈师姐,”他轻声开口,声音带着一种慵懒的磁性,仿佛带着钩子,能轻易勾起人心底的好奇,“现在,此地再无旁人。我们……是不是可以继续之前在街上,那个未完的话题了?”
陈璇泷(或者说,她意识里的陈泽)心中一动。来了!正主终于要揭秘了!
“你……”在陈泽那强烈的好奇心驱使下,陈璇泷那清冷的声线,也难得地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波动,“你的身体……究竟是怎么回事?”她努力维持着语气的平稳,但那双看向南天星胸前的眸子,却出卖了她内心的惊疑。
南天星看着她那副想问又努力装作不在意的别扭模样,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他放下茶杯,好整以暇地伸出纤长的手指,轻轻点了点自己那高耸饱满、足以让无数女子嫉妒到发狂的胸脯,动作优雅中带着一种惊世骇俗的坦然。
他抬起那张颠倒众生的绝美脸庞,迎上陈璇泷震惊的目光,一字一句,清晰无比地说道,声音柔媚得仿佛能滴出水来:
“因为……我现在,是女人了呀~”
南天星的声音柔媚入骨,如同沾染了蜜糖的羽毛,轻轻搔刮在耳膜上,却在陈璇泷和她意识海深处的陈泽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
“什、什么意思?”陈璇泷那张万年冰封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一丝裂痕,流露出毫不掩饰的错愕与茫然。
她几乎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或是眼前这个美得不像话的人在与她开一个极其恶劣的玩笑。
“What the f—?!” 陈泽的意识在脑海里疯狂咆哮,无数个问号如同弹幕般刷屏,“女人了?什么叫‘现在’是女人了?难道性别还能跟天气预报似的说变就变?这他娘的是什么奇葩设定?玩儿呢?!”他感觉自己的认知系统正在遭受前所未有的挑战,这比看到南天星的“有料”身材还要离谱一万倍!
南天星似乎很满意她们的反应,他(或者说,她?)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带着一种恶作剧得逞后的狡黠。
他眼波流转,顾盼生辉,那份属于绝世美人的风情几乎要溢出眼眶,声音却带着一丝理所当然的解释:“我不是说过吗?我是纯阴体质。这种体质……有些特殊。虽然生来为男儿身,但随着功法运转和体质影响,我的身体……嗯,每年里,大概有十一个月的时间,会呈现出完全的女性特征。”
陈璇泷眨了眨眼,似乎在努力消化这匪夷所思的信息。她秀眉微蹙,那份属于修士的求知欲让她下意识地追问:“真、真的有这种体质?据我所知,纯阴体质的男子,世所罕见,且大多……大多活不过周岁,极易夭折。你……”
“呵,那只能说明你看的书还不够多。”意识海里,陈泽已经从最初的震惊中缓过神来,吐槽模式自动开启,“修真世界,无奇不有!别说一年变十一个月女人了,就算是一天变三次,或者直接变成触手怪,我都不觉得稀奇!老子当年看的小说里,比这离谱的设定多了去了!”他虽然嘴上这么说,但看向南天星(现在应该是她了)的目光里,依旧充满了难以置信的好奇。
南天星脸上的笑容带着几分坏意,她忽然站起身,莲步轻移,如同弱柳扶风般来到陈璇泷身侧。在陈璇泷尚未反应过来之际,她主动伸出那只柔若无骨、白皙纤长的手,轻轻覆盖在了陈璇泷放在膝盖上的手上,然后……引导着那只手,温柔地放在了自己的脸颊上。
那是一种柔软却微微发凉的触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