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松开了抱着陈璇泷的手,好整以暇地看着赵炳,话锋一转:“行了,白眼狼师弟,看在你家长辈没教你的份上,这次就先不跟你计较了。你也来参加炼丹比赛的?”
赵炳见话题终于转移,暗暗松了一口气,紧绷的身体也放松了不少。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稳一些,只是眼神依旧不敢直视陈泽:“仙子也要参加炼丹比赛?”
“是啊。”陈泽双手抱胸,一副前辈的姿态。
赵炳深吸一口气,似乎想找回一点场子,沉声道:“那等会儿在赛场上,可就要多多得罪了。”
“呵呵~”陈泽闻言,冲他勾了勾手指,语气中充满了极致的挑逗与轻蔑,“好啊,等会儿可别输了哭鼻子哦,小帅哥~”
“你!”赵炳被陈泽这突如其来的暧昧称呼和挑逗语气,搞得瞬间不知所措。他感觉自己的脸颊再次不受控制地热了起来,心脏怦怦直跳,脑子里乱成一团浆糊,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最后,他只能狠狠地瞪了陈泽一眼,仿佛是为了掩饰自己的失态一般,转身近乎落荒而逃地挤进了人群,迅速消失不见了。
陈泽看着赵炳那近乎落荒而逃的背影,有些好笑地咂了咂嘴,对着身旁的陈璇泷吐槽道:“我说圣母大姐,你这个四师弟,怎么这么经不起逗啊?随便两句话就脸红成那样跑了,心理素质也太差了吧?”
被他这么一说,陈璇泷也从刚才那番混乱中回过神来。她望着赵炳消失的方向,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复杂,随即又化为了一抹浅淡的怀念,她轻轻地摇了摇头,柔声说道:“前辈,您别这么说他。四师弟他,其实本性不坏的,就是嘴巴毒了点。他小时候其实很内向很可爱的。”
“可爱?”陈泽挑了挑眉,一脸不信。就赵炳那张仿佛全世界都欠他钱的臭脸,跟“可爱”这两个字有一毛钱关系吗?
陈璇泷似乎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回忆里,清冷的脸庞上罕见地浮现出一抹温柔的笑意,那双清澈的杏眼也变得迷蒙起来,仿佛在看很远的地方。
“是啊......”她呢喃着,像是在说给陈泽听,又像是在说给自己听,“小时候他特别胆小,连晚上一个人去上茅房都害怕,总要哭着喊着拉我陪他一起去。那时候他总是跟在我身后,扯着我的衣角,软软糯糯地喊‘大师姐、大师姐’,特别黏人,就像个小团子一样,可爱极了~”
看着陈璇瀧那副嘴角含笑、满脸都写着“我家师弟天下第一可爱”的自我陶醉模样,陈泽只觉得一阵无奈。她伸出手,有些好笑又有些怜惜地摸了摸陈璇泷的脑袋,柔软的触感传来,让她微微一愣,从回忆中惊醒。
“唉.....”陈泽轻轻叹了口气,手掌顺着她的秀发滑下,低声感叹道,“人啊,总是会变的。”
是啊,人总是会变的。曾经黏人的小团子,如今也变成了满身是刺的白眼狼。
就在这片刻的安静中,一个穿着城主府统一服饰的年轻男性工作人员快步跑了过来。当他看清陈泽那张惊为天人的脸庞时,眼睛瞬间一亮,脸颊上浮起一丝可疑的红晕,说话都变得客气了不少。
“请、请问是陈前辈吗?”工作人员的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发飘,“炼丹比赛的筛选赛马上就要开始了,执事大人让我来请您过去。”
“筛选赛?”陈泽有些疑惑地看向这位热情的小哥,“什么意思?不是直接比赛吗?”
“啊,是这样的,仙子。”小哥看到大美女主动跟自己搭话,更是受宠若惊,连忙热情地介绍起来,“因为这次炼丹比赛报名的参赛人员实在太多,足足有上百位,所以正式的名次赛开始前,要先进行一轮筛选淘汰赛,也就是我们说的‘海选’。只有通过了海选,才能进入下一轮正式的名次赛。”
“哦,我懂了。”陈泽立刻就理解了,这不就跟她上辈子看的那些什么《好声音》、《练习生》一个套路嘛,先搞个海选刷掉一批菜鸟,省得浪费大家时间。
她点了点头,仔细追问道:“那选拔赛的具体规则是什么?”
“规则很简单。”小哥耐心地解释道,“等会儿您只需要在我们安排的场地上,当着三位评委大人的面,用我们提供的固定材料,炼制出一炉丹药即可。只要最终成丹的品级和属性,能够达到评委大人的标准,就算通过筛选,可以晋级。”
“明白了。”陈泽比了个“OK”的手势,虽然对方可能看不懂,“那行,带路吧。”
“是!仙子这边请!”工作人员立刻殷勤地在前面引路。
很快,陈泽一行三人便被带到了一处相对安静的独立场地。这里显然就是海选的地点,场地不大,呈一个半圆形,正前方摆放着三张太师椅,上面坐着三位须发皆白、表情严肃的年长评委。场地中心,一个样式极为朴素简单的炼丹炉孤零零地立在那里,炉子旁边的一个石台上,整齐地摆放着三种看起来平平无奇的炼丹材料。
此刻,正有一位看起来三十多岁的男修士站在炉前,手忙脚乱地催动着炉火。他的额头上满是汗水,显然是紧张到了极点。
“砰”的一声闷响,炉火熄灭,丹成的香气飘出。那男修士长出了一口气,小心翼翼地打开丹炉,从里面取出三枚丹药,恭恭敬敬地用玉盘盛着,送到了三位评委面前。
居中的一位胖评委捻起一枚丹药,只看了一眼,又放到鼻尖闻了闻,便毫不客气地将丹药扔回了盘子里,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
“丹色驳杂,灵气虚浮,这也能叫丹药?连一品都算不上!下一个!”他声如洪钟,语气中充满了毫不掩饰的鄙夷和不耐烦,“就这点水平也敢来报名?简直是浪费我们的时间!”
那男修士被这一顿劈头盖脸的埋汰说得脸色惨白,嗫嚅了半天,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最终只能灰溜溜地拿着自己那盘“废丹”,在周围修士同情的目光中,垂头丧气地离开了场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