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现了一位月光银发的少女,提着一把剑,略带不满地说道:
“啊啊,小姐啊,您来了。”
面前被称作雷莫的骑士行了个礼,回答道:
“咳,这不是怕有人受伤吗?”
“这也不是随处说我和姐姐事情的原因!”
骑士先生挠了挠头:
“哈,瞧公主殿下您这话说的,我这不是见到你们姐妹俩变化太大了吗?感觉有些不真实……”
……公主殿下?
两人说话并没有遮掩,白漠很清楚地听见了雷莫对少女的称呼。
“所以你觉得我不是本人了吗?”
“我哪敢啊!”
骑士的语气似乎很委屈:
“这是阿泽和琳娜的猜测啊。”
“父亲大人和母亲大人居然是这样认为的吗?”
白漠虽然现在看不见金属头盔下骑士的样子,但是敢肯定他的嘴角一定是翘起来的——
好家伙,你难不成是把锅甩给那个二公主的父母,也就是这个国家的最高统治者了吗?
骑士先生,你没有什么背景我是不信的。
“那么关于这位小姐,初次见面,您好。您应该有所猜测了,确实如您想象的那样。”
二公主突然转过身和白漠说话:
“我是猗萝丝·珂莉丝汀,正如你想象的那样,是最近王城上下传得沸沸扬扬的二公主。”
画风转变得有些快了。明明刚刚还是邻家小女孩的样子,现在气质完全变了,颇有一副上位者的姿态。
不不不,我可不知道你是什么二公主!我也压根没想到来到异世界见到的第二个人就是所谓的人类国家的二公主——这算是运气好呢,还是不好呢?
白漠心里默默吐槽,礼貌地回答:
“猗萝丝殿下您好,感谢您的出手相助。”
“啊,这些都是小事。不过现在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通知你一下。”
白漠看着猗萝丝那似笑非笑的表情:
“?”
一种不好的预感在白漠心头蔓延。
“你需要跟着我们一段时间,直到皇城上下安定下来,大概两到三个月。”
“你可以看做是软禁,但实际上是为了我的人身安全——和你的性命。在此期间,我们皇族会负责您的所有活动。”
“哈?为什么?”
白漠有些不理解,怎么好端端的自己性命还受到威胁了。
“什么为什么?这很难理解吗?”
面前的猗萝丝殿下似乎也不理解,不理解为什么白漠不理解。
“为什么要软禁我啊?”
猗萝丝看着白漠的脸,有所思考,但并没有表示什么,解释道:
“我才刚刚外出游历回国,不仅相貌大变,性情更是大变。现在全城上下对于我的猜忌很多,刚刚你也听到了——就连父亲大人和母亲大人都不敢相信。我无法排除你是有意接近我的可能性。”
“而且这片森林受到皇家严格监管,可以算得上一处无人之境。突然在这里出现一个人,于情于理都不该轻易放走。”
“说实话,我没有把你直接交给皇家警卫队都算是仁慈的了。突然在禁区里出现一位酷似血族的生物,看起来血脉纯度还不低——想必父亲大人一定会很好奇吧?”
“也正巧最近魔族和我们有些纷争,这么想来一样可以成为谈和的条件啊……”
“即使你不是血族,这种苍白的肤色打扮一下就是完美的血族皇室啊。就是不知道你的下场是什么呢?多么完美的筹码,真好奇你的结局啊。”
面前需要白漠微微抬起头仰望的少女手指磨搓着下巴,眼中露出了危险的光芒,脸上莫名带上了一丝微笑。沉闷的语气与稍显戏谑的语调给这场交流蒙上了严肃的帷幕。
两人之间突然陷入了寂静。一旁莫名其妙被冷落的骑士挠了挠头,感觉两人之间的氛围有些微妙。
“怎么公主大人又开始了……”
雷莫有些搞不懂:
“不是说好了检查完遗迹就回城吗?怎么在这里节外生枝?”
虽然在出发的时候阿泽也说过了,最好不要让别人知道猗萝丝殿下现在的状态——但比起来自皇族的直接软禁,施加一个条件魔法不就好了吗?
雷莫没有开口。他虽然有些粗枝大叶,但他知道这么简单的替代方案公主不可能想不到。贸然开口只可能影响到公主殿下的布局。
还记得前些年在二公主出家游历之前,敌国受到的那些大大小小的绊子,全是这位看起来人畜无害的公主殿下不知道什么时候使的……
算了,不说了,说多都是泪啊。
能让这么大一个话唠闭上嘴,可见猗萝丝对雷莫的阴影有多大。
唉,这珂莉丝汀一家子心眼一个接一个的,什么时候有个完啊?
这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小妮子,自求多福吧——被二公主殿下盯上可没什么好果子吃啊。
雷莫突然有些同情这个突然出现的小妮子了。
成为两个政权斗争中的关键因素,怎么想都不妙吧?
思考了不到两秒钟,白漠遵从了自己内心的选择:
“别!大家都是文明人,不整天搞这些血腥暴力的——我答应你了。”
“这样最好~”
面前的少女突然换了个调子说话,忽然变得轻快的语气让白漠有些恍惚,好像刚刚和自己说话的不是面前的少女似的。
如果说猗萝丝刚刚给白漠的感觉是在和上位者谈条件的话,现在就是和邻家小妹聊日常了。
根本看不透啊,这层保护色也太厚了吧?很难分辨出来哪一个是平常的她。
归根到底,白漠暗自叹了口气,心里默默想到——不愧是异世界人,说话就是有特色。
“文明人?我还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说法呢。”
“其他国家都说我们珂莉教国是疯子呢。”
“疯子?为什么?”
“你的问题真的很怪啊。很简单啊——因为信仰不同。”
“啊哈哈,原来是这样啊……”
白漠打了个哈哈,试图想掩盖自己真的啥也不知道这件事实。
所幸的是,猗萝丝没有问到底,不然白漠还真不知道自己能编出来什么奇怪的谎言来圆过去。
这就是一个谎言需要多个谎言来维持的感觉吗?
“有时候我真觉得——不就是区区信仰的问题吗?有必要争个上下吗?”
“你是在问我吗?”
“不然呢?这里我只会问你吧。”
你这样说的话旁边的骑士先生会哭的!
看看看看,骑士先生已经双手掩面了——下一秒可是要哭给你看哦!
莫名的显得有些滑稽。
不去管奇怪的骑士先生,白漠回答道:
“是啊,感觉很奇怪,一起平平和和的该多好。”
“不过看你的说法,信仰的矛盾只是借口吧?根本上还是那些利益吗?”
白漠撇了撇嘴角:
“当一个组织以多数人的利益为名,实际上就已经变成了选择的机器。”
“是吗?果然是这样啊……”
猗萝丝用一种看不懂的眼光看着白漠说道。
白漠感觉有种没由来的冷意,连忙双手否认:
“我瞎说的哈!你别当真哈,我又不知道你们这里的具体情况!”
“没事,我不在意。”
猗萝丝晃了晃头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