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棂漏进的风忽然凝滞,她鬓边的珍珠流苏悬在半空轻轻打转。
指甲无意识蹭着裙头。
风大了一些。
“别..”施晴慌忙用袖口掩住半幅春色,料子划过膝弯时带起细小颤栗。
香炉腾起的青烟恰到好处地笼住酡红的脸颊。
只有耳垂上翡翠滴珠坠子晃得厉害。
“可,可以了吗?”这种让风吹得凉嗖嗖的感觉,简直就是在将她的脸放于火中炙烤。
“嗯...不错。”
她看着那白白的地方,很是满意。
“那我,我可以放下来了吗?”
“嗯..不行。”
施晴垮下脸来。
“死变态!!!”
她骂了出来。
而这样的骂声对于陆盈月来说,无关紧要,不痛不痒。
她在施晴惊愕的目光中蹲下身子,而后缓缓靠近施晴。
“现在可以放下了。”
听着身下的声音,施晴杏眼瞪得滚圆,耳坠晃出声响。
她还是听从来陆盈月的话放下了裙摆。
“啊——”
“保护陛下与将军!”几名亲卫冲了进来。
当见到用袖缘掩住半边脸的施晴后,她们满脸不解:
“大将军,陛下去哪了?”
“她..嗯唔...她,她说,她要和我,和我玩藏朦。”
“原来如此。”
“你,你们先退下吧。”施晴的脸红得快要滴出水来。
“大将军,您没事吧?”
她们很担心施晴,因为施晴的情况看起来不太好。
“无,无事,退,退下吧。”
“是!”
一眨眼的功夫,她们就不见了踪影。
一声娇吟从嘴中漏出。
朦胧的青烟下,吹起一阵阵香气。
“你这双腿真是如白釉梅瓶立雪庭啊。”
伴随着舔舐声,陆盈月的声音断断续续地传来。
施晴的身子一颤。
忽闻小河流水声,音动青烟染青金。
···
看着陆盈月湿润的头发与衣服。
施晴得意洋洋。
都是她自找的!!
变成落汤鸡了吧,哈哈哈哈。
舌尖轻点绛唇,日光在唇纹间凝聚,贝齿叩击传出清脆余响,玉色颈项随吞咽起伏。
陆盈月动作优雅地将指尖放在唇上,垂着眸风情万种地瞥了施晴一眼。
施晴喉咙翕动,内心里似乎有什么在破土而出。
有一种冲动在心里出现。
反攻的号角已在陆盈月的眼神中奏响!!
当陆盈月露出半截丁香小舌时,施晴的最后一丝克制也被欲望卷走。
她如猛虎扑食。
直接将陆盈月扑倒在床上。
翡翠滴珠坠子轻触额头时,龙袍的衣带正绞住粉色襦裙的流苏。
散开的白青色发丝如盛开的百合花。
“这种姿势··”她尾音里仍带着媚意。
眼尾处却已漫开薄红的霞色。
颈项微微仰起,指尖陷入被褥,一副任人采摘的模样。
施晴呼吸急促,眼睛盯着陆盈月粉红饱满,勾着一丝晶莹的唇。
她俯身而上。
自此,呼吸便有了鼻音。
她一路向上,吻过唇珠,吻过脸颊,吻过眼睑。
最后,在陆盈月湿润的眸子里一路向下。
有如春雪消融,有如凛冬初至。
雪融后,溪流自高处流下。
冬天到来时,未着寸缕的人儿难免因为寒冷而浑身发抖。
跳动的水珠轻撞石子,粘稠的撞击声此起彼伏。
朦胧的青烟笼罩着两座雪山。
在阳光的照射下,山谷处亮起莹莹晶光。
夕阳的光正凝聚在山顶,向着山的四周扩散茜色。
施晴,看得入迷极了。
当真是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
热情在眼中燃烧,心跳不停向上鼓起。
她再一次开启登山之旅。
···
登山是为了什么?
一路跋涉,一路劳顿,待登到山顶后看着面前的景色,心生成就感吗。
施晴觉得,是的,以往都是她被登山顶的人弄得面红耳赤,现在,轮到她来主动登山弄得陆盈月满脸通红。
她内心的愉悦,无法言说。
对陆盈月的哀怨也少了些许。
终究是扳回了一局。
不过,她仍旧是不会忘记陆盈月当初强硬地对她,那种疼痛她是不会忘记的。
“哼,味道不错,我走了,你一个人待着吧。”施晴整理完毕衣服后。
居高临下地看着躺在床上披头散发的女人。
此时,陆盈月的头陷在枕头里,衣襟松开,露出锁骨处未干的水痕。
三千白青色发丝漫过锦缎,有的发尾在山巅纠缠。
她向来挺直的脖颈此时微微侧偏,眼下睫羽的阴影轻闪,唇色淡的像是被月光漂洗过。
狻猊香炉兀自喷吐着青烟,香灰簌簌地落在她散开的袖口。
一手放在绯红的脸庞,手心靠外指尖微微弯曲。
最让施晴挪不开眼的,还是那一双眼,即便阖着,仍能够看见眼尾浮着的薄红,像瓷器里渗出的朱砂。
一滴将凝未凝的泪水悬在腮边,倒映着施晴戏谑的眼神。
喉间突然逸出半声呜咽,她下意识去遮掩胸口,指尖却穿过散乱的发丝,触到颈间未消的吻痕。
而在她下身,亦有一些显眼的痕迹。
就像初春新雪上落了几瓣梅花,明艳得令人晃神。
“小晴···”
施晴杏眼圆瞪,满脸不可置信地望着陆盈月。
她往日清冷如磬的声音,此时像是裹着丝绒一般沙哑。
恍惚是有人欺负了她...
好吧,确实是有人欺负了她..
施晴努了努嘴。
“干嘛?”
“疼..”
她微微摇头,发丝与锦缎摩擦发出窸窣声响。
说疼的时候,尾音在颤抖,而那泛红的眼尾又勾留着几滴泪。
施晴都难免生出几丝怜爱的心。
我是不是做的太过分了?...不应该这么粗鲁叭..!
贝齿反射着日光,施晴的下唇被她自己咬出印来。
陆盈月正楚楚可怜地望着她。
以往惯常含着霜雪的眉眼,此时浮着一层春日林涧的晨雾,长长的睫羽每颤动一次,那茜色的纱帘便紧跟着飞起放行几束晨光。
瞳孔里结着的冰,已经裂出蛛丝的缝隙,正在逐渐分解融化。
施晴快要扛不住了。
妈妈说,越漂亮的女人越危险。
此言,真乃至高真理!
明明眼前这个坏家伙几次三番地欺负她,可她此时看着她却也会生出朵朵怜花意。
她可不想自己真的陷进去。
陆盈月的家族,怎么可能能够容得下她。
大抵不过是玩玩罢。
就像,在路边捡起一朵鲜艳的花朵,栽在自己的花园里。
来了心情便去瞅几眼,没了心情,就任它在春日里凋零...
说到头来,不过是眷恋花的芬芳罢了。
而花,总有枯萎的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