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哦,先生,抱歉,我在路上堵车了,请您再稍等一会,我马上就过去!”
青年扒着车窗朝前望去,前面简直塞成了一条龙,一眼看不到头。
不过幸好客户所在的饭店离这里也不算很远,顶多两公里地,而旁边就是停车区,不如丢下车先走。
说来奇怪,竟然只有自己的车道堵成这样。算了,来不及想那么多了。
青年把车驶出长龙,却没注意后视镜的情况,好不容易把挪出来......
“砰!”
一阵失重感传来,伴随着汽车车壳的碎裂声,青年感觉身体撕心裂肺的疼痛,沉沉地昏死过去。
自那之后总感觉过了很长时间,脑子昏昏沉沉的,只感觉眼前有白色晃过——是120叫来的医生嘛?
又经过一阵黑暗,又觉得环境亮了起来,好似看见了一片树林,太阳透过林间的雾气撒下一根根明亮的光束,而且还能隐约听见鸟叫——可恶,伤成这样,青年只觉得这些叽叽喳喳的小家伙吵闹。
......
“呜呜呜...好无聊╮(╯_╰)╭,姐姐又丢下我一个人。明明知道我不擅长和......”
嗯?谁在说话?而且青年好像没有死?
青年努力睁开沉重的眼皮,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小帐篷里。
帐篷不大,敞着帘子,隐约看见一名少女额或者说更小一点的萝莉正蹲坐在地上手执蒲扇为柴火添风,火上架着只石锅,甚至还能听见里面的液体正咕咚咕咚地沸腾着。
青年尝试用右手支起身子,腹部的肌肉却传来了钻心般疼痛。
“额,好疼......”
随着刻骨的疼痛,先前零碎的记忆片段纷纷浮现在大脑。
青年无意间的吐槽好似引起了少女的注意,可是不知是有意无意,她却始终用蒲扇半遮半掩下半边脸,棕色轻盈的短发下只露出一对棕色的大眼睛。
沉默片刻,少女才从嘴里挤出一句软软的:“你,你醒了?”
青年定了定神,说道:“嗯,虽然...我也没想过我还能再醒过来......是你救了我吗?”
“是姐姐救了你,我只是...只是在给你煎药...”
不知怎的,青年竟然从这句话中听到了些许恐惧,但同情还是占了上风。
不对!
青年才从慌神中醒过来,怎么自己不在医院,而在这么个荒郊野外!?况且身边一个医生也没有,这什么情况?!
“哦...对了,姐姐嘱咐我告诉你的伤虽然已经没有大碍,但...但还请不要乱动哦...”
乱动?青年现在连下床都觉得艰难,更别提什么乱动了。不过听她说来她姐姐也真是厉害,竟然能把出了车祸的人从死亡边缘拉回来,一定要好好感谢。
“谢谢,你姐姐是......?”
青年撑起半边身子,衣服褶皱摩擦着伤口让他倒吸一口凉气,只见眼前的姑娘穿着一身浅色布衣,“Y”字型的衣衿束在腰带上——青年只在古装剧里见过这样的衣服。问道:“而且这里是哪里?你怎么穿这种奇怪的衣服,难道是附近有哪个有钱的剧组在拍电视剧吗?”
“‘店事举’?”
少女嗓音不知多了几分羞涩还是恐惧,声音明显小了许多:
“这里是黑山,当时...你就躺在路边,很惨的样子......姐姐给你止了血、释了些...释了些药。不过这些现在用完了...所以她暂时再去附近采些。”
少女的话越到后面越是微弱,蒲扇已经几乎挡住她的整个面庞了。
然而锅里的热汤可不讲情面。那柴火堆上的热汤顿时呼哧呼哧地,沸腾的水借着热气溢了出来。
“啊啊哇哇!”
少女方才意识到这一点,水已经流了一地,赶忙手忙脚乱地抽出柴火,火才方小了一些。
“姑娘没事吧?”青年想从床上站起来,但努力了努力还是没能起来,只能从嘴边挤出这么一句。
“不...不用了,别,别过来!”
少女见青年坐了起来,仿佛意识到自己话的失礼,便害怕找补道:
“嗯...只是,姐姐说你不要乱动哦...”
尽管氛围有些紧张,青年还是安慰她没关系没关系。
看来这些问题还是等她姐姐回来再问吧。
就这样,两人在尴尬紧张的氛围下沉默了许久,青年正好有精力检查了检查自己所在的环境:
自己身处的帐篷搭在条蜿蜒的小路旁,路边是茂密的树林。帐篷内摆着两个马扎,竹篮里塞着一些复古的袍子。
青年不禁想这到底是什么情况,但见眼前少女唯唯诺诺的样子,也不好开口说,只能在临时搭的床上发呆等她姐姐回来咯。
过了多久呢,方才听见远处一声:“崇焕,我回来了!”
这声音明显也是一名少女,但和妹妹不同,多了一些成年人的优雅与女性独有的柔和,应该就是她嘴里的姐姐。
额,等等,“崇焕?”青年脑子里第一个蹦出来的便是明末名将袁崇焕,这让人不由得拿袁崇焕那样的汉子和眼前这个唯唯诺诺的少女对比;
哇!为什么这样一个少女要叫这个名字啊!
“姐姐,他醒了哦。”
少女连忙站起来放下扇子冲姐姐挥手。
趁此青年才看清她的样貌:这妹妹身高好似不足150cm,一马平川的胸部分明是个萝莉。随风摇摆的短发在夕阳的照耀下格外迷人,洁白稚嫩的身体在她穿着的稍大一号的浅白色布衣的对比下显得更加娇小可爱。
等到少女的姐姐渐渐走进,她大致比那个妹妹要高出半头。竖着棕色长发的发簪,也同样身着一身浅白色布衣。看样子,那先前的妹妹穿得略显宽大的布衣貌似和她姐姐的是同一个尺码,只不过对于她姐姐来说正好合身。
看见青年软趴趴坐在床上,姐姐连忙放下自己背着的采药筐,小跑着过来询问:
“这里还疼吗?”
姐姐把白皙的小手轻轻抚在青年的腹部,好似还留有芳草的清新。
“稍,稍有一点。”青年不禁被少女的热情愣了一阵:自己母胎单身,整年也没什么机会和异性聊天,甚至连异性的手也不曾碰过。少女这么一下不得不让自己感到受宠若惊。
换句话说,这就是个钢铁直男。
“这里呢?”她又俯下身子轻抚膝盖。青年直男式结巴道:
“哦,也,也有一点,但是不是那么痛。”
说着她又试了几次别的地方的反应——不过好在这少女的医术实在是高明,青年受了那么严重的车祸竟然到现在还能像个没事人一样搁这坐着。
一番操作检查完后,应该是为青年并无大碍放下了心,便拿着两个马扎一个留给自己坐到妹妹旁边,一个递给妹妹:
“崇焕怎么又直接坐地上 ,很脏的哦。”
少女俨然一副姐姐的模样,只不过这个姐姐看起来年龄也大不了哪去罢了。
“谢谢两位相救。我一定会给两位足够的报酬的。而且这里是哪里?怎么我不在医院?。”
青年环顾四周,开玩笑说道:“这里的摆设都这么复古,你们这是在拍电视剧嘛?”
“一...元?典...师...聚?那是什么?”
少女咬着指尖一字一字说道。
“医院,电视剧!你不知道吗?怎么可能?”
青年有些着急了,先前她妹妹不懂也罢,没想到她竟然也不知道。
“点...事...局?”少女还在有样学样,而她妹妹则像害羞的孩子找到大人一样,早已躲在姐姐身后,犯错一样偷摸瞧着青年。
“那先不说这个,请问你们叫什么呢?我叫......”
说到一半青年突然意识到:自己叫什么来着?努力回想,却记得先前发生的一些零碎的事情,根本想不起来那个熟悉的名字,那个已经被别人称呼二十多年的名字。未说出口的话卡死在了喉咙里。
“嗯...”姐姐见青年低头愣住,连忙插嘴道:
“我叫张角,字梦凌;这位是我的义妹,名张宝,字崇焕。”
说罢,藏在姐姐身后的妹妹也探出头来有礼貌地挤出一句“你好...”
张角,张宝?那张梁去哪了?而且还有“字”?而且现代人是不会有“字”这种东西的吧,再联系到她们的打扮和帐篷的内饰,难道自己的一句玩笑竟然成真了?
青年不可思议地连忙询问:“今年是几几年?”
“如今是光和六年哦。”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