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趣。”当王郄诓醒过来的时候,他发现自己正身处于一片漆黑的地方,但是自己所在的位置却莫名的敞亮,似乎头顶上有什么光源。
至于话语来处,自是“稚王”露西亚,不过此刻她的状态有些奇特,原本少女纯洁无暇的双眼此刻已染上纯黑——不是那种颜色的黑,而是漆黑,吸收一切光的,仿佛要抹除一切的黑。
“您就是那位……玛勒迪克图斯?”王郄诓很快就理解了这个局面,他察觉到自己现在动不了,两条黑色的锁链把他束死在了原地。
“露西亚”,或者说玛勒迪克图斯倒是点了点头,“不错,脑子转的挺快。”
“另一个呢?”王郄诓反应还能再快点,“那个拿刀的面瘫呢?”
“他不可以。”玛勒迪克图斯(以下简称玛勒)道,“他太过纯粹,不像你,混杂斑驳,毫无目的。”
“嘻。”王郄诓假笑了一声。
“总之,我要说正事了,”玛勒伸出手,掌心朝下,“还记得你晕过去前我说了什么吗?”
“罪源术式·七罪武装·傲慢。”
漆黑色的源力在她的手心汇聚,它们缓慢但却又以一种极其优雅的方式进行移动,最后,变成了一把深紫色的长刀,也就是俗称的太刀,不过并没有鞘。
王郄诓无法形容那种感受,这把刀并没有什么什么花哨的装饰或者修饰,但是当自己看到它的时候,他感受到了一种无法言说的感受。
“太高贵了,对吧。”玛勒轻笑道。
“用使用者自己的罪作为原材料,源力为辅助,这就是罪源术式,只有德蒙一族才可以使用的术式。”
“几乎德蒙都只有一种七罪武装,但是承担此世所有罪源的魔王没有限制。”
“现在,攻击我。”玛勒反握刀柄,身体侧对王郄诓。
“我还没有下贱到对一个小女孩动手。”
“我的本体你看了就会疯掉,成为一个只知道低声念叨我名讳的傻子。”玛勒说道,“现在,攻击我。”
王郄诓无言以对,他拿出来〈黄蜂游击队〉,然后一梭子打了过去。
但接下来发生的事却让他有些惊讶。
玛勒用着少女的身体,优雅且不失体面地躲过了所有子弹——他甚至没离开所处的位置。
“傲慢,正因为太过于傲慢,所以任何远距离攻击方式都无法都无法影响到傲慢这一罪。”
“要想攻击到我,就必须近身搏斗,远距离攻击只会证实德蒙的傲慢名不虚传。”
“拿出你的近战武器,哪怕只是一把指甲钳,然后,靠近并攻击我。”玛勒还是保持刚才的姿势,接着示意王郄诓打过来。
话语结束瞬间,玛勒便发现王郄诓手握〈流影〉瞬移至身前。
“命源吗——”即便贴身极近,玛勒也意识到了是什么,命源,可憎的东西。
一刀挥下,玛勒险之又险地躲过去,少女未经锻炼的身体对他来说还是太难操作了,曾经那个仅凭一人就能把百倍于己数量敌人全部碾碎的黑王,还是受不了这孱弱的身体。
但是下一击他还是看得见的。
只是轻扭手腕,便直接王郄诓手中的武器打飞,随后,刃指其颈。
“现在,感觉如何?”玛勒说道。
“嗯,严格来说,这话该我问你。”王郄诓指了指上面,玛勒抬起头,收起刀刃的〈流影〉就从他头上砸了下来。
“你的命源不只能传送你自己么?”捂了捂有点疼的脑袋,玛勒看着王郄诓。
“我的命源严格来说不算传送。”王郄诓道,“相当于在a点开一条路,这条路会到b点,并且前提是我去过ab两点。”
“很有意思的命源。”玛勒点了点头,“那你会开箱庭吗?”
“箱庭?”王郄诓摇了摇头,“这个我还真不知道。”
“行吧,看在你挺有脑子的份上,我教你点东西。”
“那个老头子,我印象里认识他,对了,我还没有自我介绍一下。”
“玛勒迪克图斯,没有姓,德蒙是我之后的家伙们加上去的。”
“本体就是魁梧的德蒙壮汉,严格来说,大概是四五米高的那种。”
“最初的魔王、受诅咒的生物、万魔之起源、此世诸罪于一之类的称呼都是拿来叫我的。”
“至于详细点的历史,大概是在很久很久之前,这个世界上还没有人会用源晶来搓术式的时候,一个很大高个的愣头青,在某天把源晶塞进了自己的伤口,然后凭空搓出了一把很粗糙的大剑。”
“于是德蒙一族就这么崛起了,愣头青很高兴大伙终于可以把随处可见的源晶拿来干点什么事了,他老家沃恩索尔就这么发展起来,成为了一个德蒙国度的国都。”
“当然啦,愣头青毫无疑问地成为了德蒙的王,被后世加上了德蒙这个高贵的族姓。不过愣头青还是喜欢研究术式,然后传播出去。”
“不过很快,愣头青就发现了一个很不好的事实:自从他触碰源晶以来,所有的德蒙,都习得了其他种族都无法知晓的术式——罪源术式。”
“以罪恶为原料,作用于一切的高效术式,只有德蒙会。”
“于是,那些学会了术式的种族开始反抗德蒙,当然德蒙压根就没压榨过他们,甚至每年还要花大价钱举办多种族术式研究会来促进其他种族术式的提升。”
“最后的结果,就是一大群不同种族联合起来,靠人数和利益,把邪恶的、喜欢毁灭一切东西、爱奴役他人的、深夜会偷吃小孩子的德蒙给灭了国,那些珍贵的术式资料和源晶都被瓜分的井井有条,就跟拿之前开好会一样有序,冲突甚至比图书馆看书的动静小。”
“至于愣头青,只是在死之前中二地喊了一句‘德蒙之冠必于纯血德蒙的头部重现’,随后砍飞了几千号人后被群殴死了。”
“很动听的故事,所以什么是箱庭?”王郄诓抓住了打断的时机。
“听我讲完,总之,在这之后,为了防止德蒙的王重新归来,那些获得了好处的种族开始大规模宣传德蒙的邪恶,什么有角的德蒙是邪恶且弑杀成瘾之类的话。”
“至于『黑王归乡』,那东西是我之前闲的没事干的时候搓的源力道具,效果是戴上后自动认为新的德蒙之王,并且提纯德蒙血统。”
“是的,正儿八经的德蒙是会用脑子思考和干事的,现在外面那一堆德蒙严格来说算德蒙和不同种族的混血,真正意义上的纯血德蒙已经快要灭绝了。不过戴上『黑王归乡』后就会自动提纯血统。”
“所以,一群混血德蒙为了一顶王冠,骚扰了整个世界?”王郄诓算是听明白了,“不对啊,你不也是德蒙吗,德蒙给德蒙说话。”
“戴上王冠后的德蒙死后会进『黑王归乡』和我唠嗑。”玛勒说道,“事实上我们这里头都是一帮虎背熊腰的大老粗,已经很久没看见雌性德蒙了,我甚至连纯血这个前提都取消掉了。”
“露西亚算得上是一个变数,一群神经病人类直接拿『黑王归乡』当遗传信息克隆了露西亚,换言之这帮人直接克隆了一个女性版本的我出来。”
“你先打住,你别告诉我露西亚以后也会变成四五米的愣头青。”王郄诓此刻有些无语,“还有,什么是箱庭?”
“总之你先听我说……”
“我可去您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