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尖锋利的尖端抵住艾西亚食指指甲缝的瞬间，她连大气都不敢喘，仿佛心脏都被恐惧所攥住。
“不要”，艾西亚的声音颤抖着，喉咙像是被沙子堵住，连哀求声也变得沙哑。
莫尔只是稍稍用力，竹签便刺入指甲盖下的嫩肉，鲜血立刻渗出，顺着艾西亚白皙的指节滑落，一滴一滴地砸落在硬板地上。
钻心的疼痛令艾西亚猛地弓起脊背，拼命挣扎地想要抽回左手，可莫尔如同铁钳的手掌纹丝不动地死死扣紧着她的手腕。
“看起来你比我想象的要坚强。”莫尔饶有兴趣地观察着艾西亚因痛苦而扭曲的神情，随后慢悠悠地直起身，从内袋里摸出一根昨晚抽剩的香烟叼在嘴里点燃。廉价的烟草燃烧时散发出一股刺鼻的焦味，厌恶与血腥味混合在一起，倒是极其提神醒目。
“处长什么时候能给我们多搞点福利，整些高级货啊……”莫尔自言自语地抱怨着。
上个月奥利弗处长随手丢给她那盒内部特供烟，同样是联盟牌，但烟丝细腻，被点燃后飘散的是一种令人飘飘然的幽香。
吸上一口，那股醇厚的烟雾便直冲脑门，带来令人陶醉的快感。只是可惜这种特供香烟每月都有固定的限额，黑市上更是被论根天价售卖，甚至作为硬通货交易。
当然，前提是不怕被侦缉队逮住，走高干私特供品可是重罪。
艾西亚蜷缩在地上，如同一只被折断翅膀的蝴蝶，痛苦的翻来覆去。
她的身体被麻绳紧紧捆住，连缓解疼痛的姿势都摆不出来。指甲缝里那股灼烧感蔓延开来，仿佛有无数只食人蚁不断啃食着自己的神经。
莫尔皱了皱眉，不耐烦地用军靴抵住艾西亚的腹部，强行让她停止挣扎。艾西亚被迫仰躺着，泪水混合着汗滴侵蚀了她的脸颊，那双原本清澈的湛蓝色眼瞳此时布满了鲜红的血丝，死死盯着莫尔，愤怒和恐惧交织在一起，看不出来哪一部分更多。
“暴徒！”仿佛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声音微弱却倔强。
莫尔俯下身，带着浓重烟草味的气息吐在艾西亚的脸蛋上，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真是给脸不要脸”，他猛地重新攥紧艾西亚已经发紫的手腕，竹签抵上她的中指，”看来扎一下还不够，还得多扎几下。”
“啊！！！”
竹签再次刺入的瞬间，艾西亚的叫较深响彻这个狭小的空间，剧痛如电流般窜上记住，视野因疼痛而逐渐模糊，泪水再也不受控制地涌出。
艾西亚死死地咬住下唇，直到血腥味在口腔里散开，可即便如此业务大抵消一丁点指甲缝里那撕裂般的痛楚。
“你还要我说多少次……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艾西亚左手的两根手指已经血迹斑斑，指甲下的嫩肉被竹签翻搅地血肉模糊。
然而在莫尔看来自己已经十分温和，如果不是奥利弗处长特别交代过，她现在应该被绑在刑具堆里中间那根碗口粗的木桩上，十根手指的指甲缝都要被插满竹签。
“坚持得比我想象的要久”，莫尔松开手再次欣赏着艾西亚因痛苦而扭曲的表情，”左手还剩下三根手指，快招了吧。”
艾西亚的视线落在此刻已经血淋淋的左手上，指尖不受控制地颤抖，每一下细微的抽搐都像是钢针扎进后背。
她再也无法忍受了。
“是洛恩命令你这么做的，对吧？”
艾西亚突然笑起来，声音却虚弱地随时会断掉。这只不过是她崩溃前最后的垂死挣扎。
“他到底想要知道什么？为什么不自己来！”
莫尔闻言挑了挑眉。
“啧，还真是个顽固的女人。”莫尔心里有些烦躁，这其实也是她第一次审讯女人，总觉得自己下手太轻了，要是采取正常手段早就应该都招了。
竹签的尖端再次缓缓逼近，“等扎完了，就该换右手了。”
艾西亚的瞳孔骤然收缩，绝望如潮水般涌来，她知道自己支撑不住了，不论是身体还是意识。
市政厅的地下，依然身处监禁室的洛恩备考冰冷的墙壁，缓缓吐出一口浊气。
他逃抬起头，看向铁栏外的曼特时，眼神已经恢复了冷静。
“你不会是专门为了调侃我而来吧？”洛恩的声音低沉而平稳，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多年的工作生涯让洛恩养成了一种近乎本能的警觉。
眼前的这个女人绝不会做无意义的事，他说的每一句话，甚至每一个字，都可能隐藏着隐秘的陷阱，稍有不慎，自己就会被牵着鼻子走。
曼特歪了歪头，红唇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好了，不开玩笑了。”曼特收起了那副戏谑的表情，手指扣上了距离罗恩不远处的铁栏，“但我确实有笔交易要和你谈。“
洛恩的眉角微微一动。
“怎么说？”
曼特叹了口气，故作无奈地摊了摊手：“其实我们侦缉处也清楚。这次针对你的局部确实缺乏正规程序。”她的与其突然变得诚恳，仿佛真的在为此感到遗憾，“但你也知道，特事特办是我们的风格。”
“哼。”
“按照现行的《治安管理条例》”，曼特继续娓娓道来，与此同时之间在铁栏上划出一道无形的轨迹，“24小时之后，我们就必须释放你。”
洛恩的眼神再次锐利起来，她太熟悉这种谈判套路：先给你希望，再让你用代价去换，交换者往往得不偿失。
“你想要我做什么？”
曼特笑了笑，那笑容让洛恩想起了捕食前的毒蛇。
“我需要你做我的线人”，她的声音突然压低，“帮我在断金会内部调查一些，不太光彩的事。”
“你这是在白日做梦。”罗恩的回答斩钉截铁，连一秒钟的犹豫都没有。背叛组织？绝无可能，自己已经发过誓言了。
曼特似乎早已经预料到洛恩的反应，不慌不忙地双手叉腰，斜靠在铁栏上。
“我清楚你的顾虑”，曼特的语气微妙起来，“准确来说，是成为‘我’的线人，与FF社无关。”她刻意强调了‘我’这个字眼，“虽然维尔特先生确实是FF社的外围成员，但我只在乎自己的职责。”
洛恩的瞳孔微微收缩，反过来打量着眼前这个教化多变的女人。
“你到底想说什么？”他的声音不自觉地阴沉下来。
曼特没有立即回答。她的手指在制服内侧轻轻一勾，竟从暗袋里抽出一份密封的文件。文件袋上盖着侦缉处的火漆印，鲜红的蜡封上赫然印着“永远封存”四个大字。
“根据我情报”，曼特将文件从铁栏缝隙中递了进来，"有证据表明，某些断金会高层涉嫌与血族进行人**易。”她的声音几乎变成了耳语，“甚至……牵扯到保皇党。”
洛恩闻言几乎呼吸一滞。
“而上面”，曼特冷笑一声，“直接命令侦缉处对此事不许追查。”
监禁室里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洛恩盯着那份文件，仿佛那是一条随时会暴起伤人的毒蛇。他的手指微微颤抖，最终还是接过了它。
蜡封已经被拆开过。
“现在”，曼特的声音忽然变得无比清晰，每个字都像锤子敲在洛恩心上，“是选择忠于派系的私利，还是为了联盟的整体利益？ ”
洛恩没有回答。他缓缓打开文件，第一页就是一张模糊的照片。
夜色中，几个穿着断金会特色灰蓝色军服的人正在将一群蒙着眼罩的平民押上一辆黑色马车。照片角落，一个白皙得不正常的手从马车窗帘后微微露出……
那绝不是人类的手。
文件从他指间滑落，散落一地。在那些纸张间，洛恩看到了一个他再熟悉不过的签名，那是奥利弗笔迹。
命令已经执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