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一点,不然赶不上救援了!”
阵阵慌乱的脚步声从下水道中由远及近。在空荡的下水道里如此明显。
“呼叫分部,嫉妒分支二阶突破凝印者,具体能力未知。全体做好准备!”
在一阵兵荒马乱后,一点点刺目的白光打到苏青脸上,超高亮度的手电筒闪的他睁不开眼。
等他好不容易从强光中适应过来时,一个个黝黑的洞口已经对准了他的四肢与躯干,在他脸上还有隐约的红点闪烁。
“里面的人听着无论你有什么目的,请迅速双手举过头顶,靠墙蹲下,否则!”
紧跟着那个清脆女声话语的是数声枪械上膛的金属交鸣声。
冰冷无情的枪械声在苏青耳边炸响,将他从缅怀老师的悲伤情绪中拉出。
毕竟逝去固然值得悲痛,可活人的存续才是真正重要的事。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好像是死都死了,还一直惦记着干嘛啊!没听到外面的上膛声越来越多了吗!
好不容易活下来,就这么稀里糊涂的死了,那不就让刚刚才走的杨老头笑掉大牙了吗!
“警察叔叔,呸,警察小姐姐我是良民啊!”
求生的欲望战胜了激素分泌的悲伤。
苏青还来不及拍去身上的灰尘,一路连滚带爬的来到最前方指着他的那个人前。
不过很不幸,过度使用的肌肉早在休息的时候彻底脱力。
在失去肾上激素的庇护后,在刚刚起身的一刹小腿很不争气的背叛了他。
被虫丝扭曲操控的肌肉早就不堪重负,过多的热量从皮肤表面开始疯狂蒸发,使得他整个人犹如红透的大虾。
随后整个人就以一个标准的平地摔的姿势直直的倒在冲在最前方的警察小姐姐面前。
别说刚刚入职不久的小姐姐了,就连后面那扛着长枪短炮的好哥哥们也没见过啊。
愿者,高贵神秘,带着或高尚或扭曲的欲望,不管从哪个方面来说都应该是不苟言笑,高冷难以亲近。
极端一点的,因为你多看他一眼,然后杀你全家的疯子也不是没见过,可眼前这个……
头发炸的跟鸡窝一样,身上的破洞可以跟街边乞丐拼一拼,脸上还带着诡异黑色的条纹,就好像有那个大病一样。
藏在头盔的几双眼睛对视,不约而同的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嫌弃。
“咦,这货不会是一个假的愿者吧。”
“不是,咳咳,我是无辜者啊!达瓦里希!”
似乎看到了对方眼中的不屑,苏青扭曲挣扎的从地上爬起。
随后蠕动着让出了身后的通道。
“日月可鉴,天地良心啊!我只是一个被绑过来的受害者啊!我一直是一个本分的良民啊!达瓦里希!”
然后再一次不争气的倒在地上。
“那啥,各位咱要不先帮我一下?”
场面一下陷入诡异的寂静,一时间连一直固定到他额头的红点都闪到不知道何处。
还是一直处于最前方的小姐姐一下反应过来,朝后方轻轻一挥手。
一个全副武装,身高马大的壮汉从后方出来将苏青如同拎小鸡仔一般将苏青从地上架起。
“你在这老实待着,如果有任何异常的举动……”
话还未落,就有无数黑黢黢的枪械将苏青包围,将他衬的如同长了枪械的铁刺猬。
看了看架着自己的壮汉那比自己大腿还粗的大臂,和面前好哥哥们的长枪短炮,苏青只恨不得不能把头点出残影。
为了活命,不寒掺!
见苏青这一老实服帖的样子,罗晗满意的点了点头。
“一队先行进入探索,二队三队外围保持警戒。”
随后便一马当先踏入了杨老头的密室中。
刚进入刺鼻的血腥味就刺的众人直皱眉头,在愿者管理条约出现的现在,很少有这样血腥的场面出现了。
越往深入众人就越觉得心惊。
房间中央,缺失了图案的祭台发出阵阵诡异的气息,四处散落的残肢断臂更是给精神上带来削弱理智的冲击。
在罗晗领着一队人在里面小心翼翼的探索时,苏青却在外边有一搭没一搭的同身旁的好哥哥胡扯。
“老哥你知道吧,我可是咱市这两年来唯二油画国奖的获得者,什么你不懂什么是油画,没事我慢慢给你讲,这就要从基督教的当政的时期说起了,那时候……”
“报告,东南方向没发现异常。”
“报告西南方发现一起遗蜕。“
“报告西北方没有异常,只有一些残破的躯体。”
“报告东北方发现有愿力残余的躯体,疑似刚刚侦察出二阶嫉妒分支愿者。”
“奇怪,难不成真让那小子走了狗屎运,对面察觉到我们到来就迅速离开了?“
罗晗摩挲着食指的关节,双眼合上,迎来虚空的黑暗。
青金色的纹路从她眼角一路蔓延到鬓角,犹如从神话时代走出的天女,带着远古厚重的历史,神圣不可侵犯。
昆仑有九门,门有开明之兽守之,百神之所在。——《淮南子·墬形训》
在开明的视线所在,凡间一切将无所遁形。
不过赖于罗晗此时的位阶,只能堪堪接触到一点洞察三界的皮毛。不过用来还原一点此地发生了什么还是够用了。
开明九门的虚影在狭小的室内显现,带来昆仑碎玉的无限风光。
正在外面和大哥唠嗑的苏青察觉到室内的动静,扭头看去。
“卧槽!”
你看看人家这光影,这渲染,再看看我这个。
黏糊糊的黑水在体内蠕动,时不时还骨碌碌的冒俩泡。
没意思,关了吧,没别的的意思,就是单纯的浪费精力知道吧,没意思……
就在苏青眼巴巴的看着罗晗那炫酷特效,心里像被八百个踩老坛酸菜牛肉面的大汉凌辱时,罗晗已经洞悉了在之前发生的一切。
又是一个幸运的原生者吗,这个能力,暴食分支吗……
“此间危险已经解除,全体归队!”
青金色的纹路渐渐暗淡下去,罗晗缓缓睁开眼,一丝汗珠随着发梢垂落,在地上碎出八瓣雪花。
从狭小的密室内走出,冷冷的看了一眼苏青这个幸运儿。
“把这个倒霉蛋也带上。”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