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浊的污水没过脚踝，在防爆手电的冷光下泛着诡异的油绿色。陈明的手电光束扫过墙壁时，照亮了密密麻麻的抓痕——有些是人类指甲留下的，有些则明显属于某种更锋利的爪类。阿杰一脚踢开漂浮的腐烂鼠尸，污水溅在他昂贵的限量版球鞋上。
"操！这破地方比贫民窟的厕所还恶心！"他扯着嗓子骂道，声音在下水道拱形结构中形成令人不安的回音。维克多突然转身，合金盾牌边缘精准地抵住阿杰的喉结，盾面上暗红色的符文微微发亮。
"别那么大声，"老兵独眼里闪烁着危险的光。
"闭嘴。"维克多冷冷地扫了他一眼，"声音会引来东西。"
阿杰不服气地哼了一声，但没敢再大声嚷嚷。他摸了摸肩膀上的伤口，那里还隐隐作痛，刚刚差点被丧尸咬过的恐惧让他心里发毛。
艾莉娅走在队伍末尾，银灰色的瞳孔在黑暗中微微发亮。她的耳朵捕捉着下水道深处的声音——滴答的水声、窸窣的爬行声，还有……某种沉重的喘息。
"等等。"她突然停下脚步。
所有人都僵住了。
"怎么了？"索菲娅压低声音问。
艾莉娅没有回答，只是微微侧头，像是在聆听什么。
艾莉娅的耳朵突然捕捉到异常响动。在众人头顶三米处的通风管道里，某种粘稠液体正有规律地滴落。她银灰色的瞳孔微微收缩，看到污水表面泛起不自然的涟漪——有什么东西正在管道系统里同步移动。
"戒备。"她刚出声警告，头顶的铸铁通风盖就轰然炸裂。
惨白的影子裹挟着腥风扑下，阿杰甚至没来得及抬头，就被一条布满倒刺的长舌贯穿右肩。鲜血呈扇形喷溅在苔藓斑驳的墙面上，他错愕的表情凝固在脸上，手中的金属球棒当啷落地。
下一秒，下水道的阴影里传来"啪嗒"一声——像是某种黏腻的东西拍打在水泥上。
"跑！"维克多猛地举起盾牌。
但已经晚了。
一道惨白的影子从天花板上扑下来，长舌如标枪般刺向队伍中央——阿杰的胸口。
"噗嗤！"
鲜血喷溅在墙壁上。阿杰瞪大眼睛，低头看着自己胸口被贯穿的血洞，嘴唇颤抖着："我……我操……"
"救...！"第二声求救被生生截断，舔食者收缩肌肉将猎物拽向半空。阿杰的双脚在污水里划出绝望的轨迹，手指在湿滑的墙面上留下十道血痕。他的蜘蛛纹身突然蠕动起来——那些黑色线条竟是真的活物，数十只米粒大的黑蜘蛛从纹身中涌出，疯狂啃咬怪物的舌头。
维克多的反应快得超出人类极限。他左臂肌肉暴涨，青紫色血管如蛇群般凸起，符文盾牌带着破空声旋转飞出。盾牌边缘锯齿状的合金刃口精准切入舔食者暴露的大脑组织，腐烂的血与脑浆呈放射状爆开。
"砰！"他不知道从哪里掏出喷雾枪，来了两枪。
子弹穿透阿杰胸口的同时，也轰碎了舔食者的心脏巨大的冲击力将两具躯体一起钉在五米外的水泥柱上。混混的瞳孔开始扩散，但嘴角却诡异地扬起——他最后看到的是自己纹身里豢养的毒蜘蛛正顺着怪物血管疯狂注入神经毒素。
"废物利用。"维克多冷笑着收回盾牌，沾满脑浆的金属表面符文亮得刺眼。他裸露的上身突然浮现出类似电路板的发光纹路，那些蓝色光脉在伤口处形成保护膜，将溅到的酸血隔绝在外。
林雨的匕首这时才姗姗来迟地钉入怪物眼眶。她皱眉拔出武器，刀身附着的黑血竟然自动滑落——这把匕首的表面有纳米级疏血涂层。
艾莉娅突然抓住陈明的后领往后一拽。几乎同时，第二只舔食者的利爪撕开了他刚才站立位置的水管，高压污水如瀑布般倾泻而下。她的指甲已经变成半透明的黑色晶体，五道寒光闪过，怪物左前肢的三根指爪齐根而断。
"跑！前面岔路左转！"维克多边吼边摘下挂在后腰的燃烧弹。他投掷的动作快出残影，铝热剂燃烧的刺目白光中，众人看见至少六道惨白身影在管道深处蠕动。
杰克边跑边抛起那枚古银币，硬币在空中分裂成十二枚幻影。"走这边！"他抓住其中唯一闪着红光的那枚，带头冲进左侧管道。身后的黑暗中传来令人牙酸的腐蚀声——艾莉娅沿途洒下的黑色血液正在吞噬追击者的血肉。
当陈明颤抖的手指摸到安全屋的电子锁，他的眼镜片上全是血水和汗水的混合物。莱恩的机械义眼直接弹出数据线插入接口，虹膜中闪过瀑布般的代码流。"三十秒破解，"他太阳穴暴起青筋，"但有什么东西在反向追踪我们..."
金属门滑开的瞬间，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呈现在眼前的是个约两百平米的军火库，天花板上的自动机枪塔正将枪口齐刷刷转向入口。
"识别码Alpha-Tango-717。"他低吼道，随着机械闭锁的解除，众人终于看清了这座地下宝库的全貌——
左侧墙面的武器架上，二十把定制版M4A1突击步枪泛着哑光黑；中间台面上整齐排列着十二具"标枪"反坦克导弹发射器；最令人震惊的是右侧透明冷藏柜里，三排蓝莹莹的T病毒解毒剂正在低温中缓缓旋转。
"欢迎来到天堂，菜鸟们。"维克多的笑容扯动脸上疤痕，他随手拿起一把刻着俄文的霰弹枪，"现在，让我们教教那些怪物什么叫..."
"这...这些都是真的？"陈明颤抖着伸手想去摸最近的一把MP5，又在半途缩了回来，像是怕被烫伤。
维克多一脚踹开武器柜的玻璃门，碎裂的防弹玻璃哗啦落地。"每人先拿把趁手的。"他粗壮的手指划过枪架，"医生，你需要双手稳定的。"
索菲娅毫不犹豫地选择了紧凑型P90冲锋枪，熟练地检查弹匣。
"喂，这玩意儿怎么用啊？"网红小琪举着一把沙漠之鹰，枪口危险地晃来晃去。OL丽莎赶紧躲到货架后面。
莱恩的机械义眼突然投射出一道光幕："基础枪械使用指南已加载。"他叹了口气，从工作台上拿起一把电击器模样的装置，"算了，你用这个。按下红色按钮就能释放十万伏特。"
林雨对现代武器不屑一顾。她正在试戴一套腕刃装置，锋利的合金刃片随着手腕转动发出"铮铮"的轻响。突然她眼神一凛，三枚刃片同时射出，将二十米外的靶子钉在墙上。
"准星偏左0.3毫米。"她皱眉调整着装置。
杰克出人意料地没选枪械。他站在冷兵器区，手指抚过一排排飞刀。"幸运女神告诉我..."他随手抓起三把造型怪异的三棱刺，"今天适合玩点古典的。"其中一把刺尖隐约泛着蓝光，明显淬了毒。
"菜鸟们看好了！"维克多突然提高音量，吓得几个新人一哆嗦。他单手举起一挺M249轻机枪，粗壮的手臂肌肉将迷彩服撑得紧绷。"这是保险，这是快慢机，这是弹匣释放钮。"他的教学粗暴但有效，"记住三点：别对着自己人，别卡壳时乱捅，没我的命令不准开火。"
陈明战战兢兢地选了把警用左轮，结果差点被后坐力震脱臼。老兵戴维看不过去，递给他一根合金甩棍："小子，这个更适合你。"又往他手里塞了罐防狼喷雾，"对准眼睛喷。"
抱着婴儿的玛莎拒绝了所有武器，直到索菲娅递给她一支钢笔大小的注射器。"肾上腺素增强剂，"医生轻声说，"危急时刻扎在脖子上。"
艾莉娅站在武器库中央没动。
突然，整个军火库的警报系统尖啸起来。莱恩的机械义眼疯狂闪烁："有人触发了外围防御！"他调出监控画面，所有人倒吸一口凉气——画面里，三具穿着保护伞制服的"尸体"正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它们裸露的皮肤下，某种黑色物质正在血管中蠕动。
"见鬼，是复仇女神计划的失败品！"维克多的脸色第一次变得凝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