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猫眼里的摩尔斯电码
招财猫的左耳缺了道裂口，像被刀削过的月亮。我举着螺丝刀拆开它的底座时，晓棠正用发卡尖端戳着猫爪的关节
“看这个！”她挑起团锈蚀的铜线，“六十年代产的东芝收音机模块，比我妈的结婚戒指还老”
猫肚子里缠着密密麻麻的线路，蟑螂卵壳粘在集成电路板上。晓棠突然按下某个触点，猫眼突然投射出蓝光，在墙上映出“03:15 晴转多云”的浮水印——和电视里的天气预报分秒不差
“根本不是预言，是偷接的广播信号”她扯出根染着红漆的天线，“这截铁丝通到对面电线杆的市政气象台”
阁楼传来玻璃碎裂声。冲上去时，老爸正对着满地的止痛药片发呆，诊疗单从床头柜飘出，落款处盖着“仁和医院肿瘤科”的鲜红印章
【2】琴谱里的便利店
晓棠翻看诊疗单时，手背的烫伤在抽搐
“五年前社区音乐会，我见过你爸爸”她突然说，“他是灯光师，用投影仪在幕布上画星空”
我想起仓库角落积灰的投影仪，镜头盖上的贴纸还印着“向阳町中秋晚会”。她递来本琴谱，空白处画满便利店速写：我正在补货的侧影、美香姐偷瞄价签的姿势、陈伯拼瓶盖时佝偻的背
“这是采风作业。”她转动胶卷相机的过片扳手，“教授说商业摄影要有故事性”
我们决定把滞销商品拍成“解忧盲盒”，在包装上手绘谜语。晓棠给临期蛋黄酥画上王冠“就叫《寻找消失的甜味》”我往过期泡面里塞线索卡“集齐五张可兑换关东煮温泉券”
手机就是在这时响起的。晓棠看了眼来电显示，脸色比过期酸奶还苍白
【3】订书机协奏曲
追踪凌晨异响的行动定在两点十分。晓棠准备了红外线手电和口香糖**——其实是把泡泡糖粘在复印店门缝
“我妈在装订琴谱”她突然坦白，“她不知道我每晚溜出来”
手电光扫过卷帘门缝隙，成堆的《克罗地亚狂想曲》琴谱正在被装订。穿围裙的妇人机械地按动订书机，每声“咔嚓”都精准卡在晓棠眨眼的瞬间
复印机突然卡纸，妇人抽出纸张的刹那，我们同时屏住呼吸——那是我上周丢失的《顾客观察日记》内页，此刻正被复印成琴谱衬纸
晓棠的相机摔在地上。卷帘门拉起的声音惊飞夜枭，我们逃进后巷时，她书包挂饰的欧元硬币刮破了我的手腕
【4】暴雨将至
设计促销海报时，晓棠教我画商品拟人。她把美香姐画成辣椒酱女王，陈伯是瓶盖将军，而我是抱着冰柜的守护精灵
“你爸是星空魔法师”她在老爸的画像背后写满乐谱，“这些音符连起来是《小星星变奏曲》”
促销活动首日，招财猫突然播报异常天气“台风红色预警”美香姐冲进来时，假睫毛被风吹得翻起“老陈心梗住院了！都是你家漏水害的！”
晓棠翻看账本的手突然颤抖——今日销售额刚好是5307元，她手机屏保的密码。我捡起她掉落的挂号单，预约科室写着“钢琴家手指康复中心”
【尾声】碎裂的预兆
深夜，复印店传来超乎寻常的装订声。晓棠发来最后条信息：“别找我了”
冰柜终于彻底罢工，融化的冰淇淋顺着裂痕滴落，在地面拼出歪斜的SOS。招财猫的蓝眼珠突然弹出，里面卡着张泛黄照片
五年前的社区舞台，老爸正在调试星空投影仪，台下坐着抱琴谱的小女孩——分明是十二岁的晓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