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阳还未升起，法伽城的街道上只有酒馆门口的晶灯照射出朦胧的灯光，
昨日的雪被清道夫扫至街道两旁，堆积在巷口，露出街道的主干。
酒馆门口，艾维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呼出，她摆好架势，用余光看着呼出的白雾飘离视线。
她脚步向前一点，垫步向前的同时猛的打出右拳，左手抡过身前，拍落假象敌的拳头。
安静的街道上响起一声清脆的踏步声。
再弯腰潜入对方腰腹，拉住假想敌的右手，卡住对方的右脚用肩膀撞在对方腰肋之间。
艾维脚步晃了晃，因为太过用力身体向前倾倒。
收起双脚，少女站在街道上，看着用石砖缝隙间的雪迹。
汉肯靠在门边，饶有兴趣的看着艾维练拳。
短暂停顿后，艾维回忆着从黄铜书里看到的八极拳的把式，别扭的完整打完一套。
法伽城的宵禁从晚上九点开始，一直到第二天凌晨四点，
艾维四点十分起床，四点半站在街道上尝试利用这样的方法锻炼自己，一直到五点十分，也就是现在。
收起架势，她用袖子擦擦汗走进酒馆，汉肯把面包放到桌上，问:“你这是练的什么拳？”
艾维摇摇头，端起桌上的热牛奶:“不知道，小时候看老人打过一次，回忆着用这个方法训练一下。”
搭配着牛奶，艾维几口解决黑面包。
汉肯将桌子上的椅子全部翻下来，问艾维:“你弟呢，还在楼上睡觉？”
“嗯，”艾维舔掉嘴角的牛奶，推开椅子起身，“我现在去喊他起床。”
看着一步一步走上楼了艾维，汉肯默默在心里更改着自己对两人关系的推测。
汉娜推开后厨的门，将水桶和抹布提出来，顺带手里还抱着两件围裙。
“他们还没起来吗？”汉娜将水桶提到柜台边，把围裙递给汉肯后，弯下腰把抹布浸入水中，拿出来在水桶上拧干后，擦拭起柜台。
“艾维上去喊她弟弟，一会儿就下来。”汉肯摇摇头，也拿起一个抹布擦拭起桌子。
汉娜应了一声，没再说话。
没过一会儿，艾维和苏画一起从二楼下来，在苏画去后厨洗漱的时候，艾维站到汉肯面前问道:“好了，现在我该干些什么？”
汉肯将围裙和抹布递给她，示意她带回和苏画一起把一楼的桌子擦一遍，然后拍了拍手去了后厨。
艾维拿起围裙套在身上，宽大的围裙在艾维身上显得像个裙子，把她从前往后一包，围了一圈。
这应该算是两人第一次兼职，无论是以前还在地球，还是现在来到异世界，这都是两人第一次找到一个像样的工作。
如果是以前，还在地球的话，她大概会觉得能这样干一辈蛮不错的。
艾维一边擦拭着桌子一边这样想着，直到苏画从后厨出来，她将另一件围裙递给苏画。
苏画穿上围裙，看着艾维点了点头:“真不错啊。”
“什么？”艾维有些疑惑的把抹布浸水拧干，递给苏画。
“这边擦过了吗？”
“没有。”
苏画走过去擦桌子，同时回答艾维刚才得疑问:“看起来蛮贤惠的样子。”
“嗯哼？”艾维头也不抬的回应着，将桌旁的椅子挪开，擦干净桌子后再搬回去。
她看了看自己身上的围裙，灰白色的围裙上沾着点点米汤的米渍和看起来像是油污的污渍，她今天里面穿了一条棉裤，外面穿了一条灰褐色的长裙，
长裙和围裙相比还是有些色差，看起来有种女仆装的感觉。
她看了看苏画米白色的冬装，晃了晃脑袋，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一旁的汉娜却默默的听着两人的对话。
她擦完柜台，将抹布丢回水桶中清洗，正要去擦餐桌时才想起艾维和苏画两人，
之前只有她和汉肯两个人，所以在客人没有来之前还停不下来，今天却是有时间停下了。
汉娜不清楚他们是不是第一次干这样的事，从这短时间的观察看来，那个男孩更像是个贵族老爷。
挑食，贪睡，头发柔顺，手上的皮肤很细嫩，看起来还很怕生和有礼貌，和她们这样的孩子不一样，而且他几乎离不开那个女孩。
那个女孩却不太一样，她的手上有茧子，身体更有力，发质看起来也能差，也没见她梳理头发，虽然不明白为什么她是短发，皮肤看起来意外的要细嫩。
更何况，她没有忘记他们最开始到来的那一天，身上的衣服面料看起来有多好，样式有多奇怪。
所以思来想去，汉娜想起来了自己看的书，两人的关系就是贵族老爷和她一起长大的贴身女仆。
书中的贵族总是很粗暴的对待女仆，打她骂她，一不高兴还不给女仆饭吃，所以汉娜一开始甚至有些鄙夷这个男孩，更亲近女孩一点。
可这个男孩和书中的贵族老爷不一样，他喊女孩姐姐，虽然汉娜知道这大概是装的，
他会心平气和的跟女孩说话，不会抢走女孩的面包，也不会明明自己不吃，却仍旧不愿意将面包给女孩。
这就和汉娜在修道院里翻到的小说不一样了。
她决定再观察观察。
艾维擦干净桌子，靠在桌子上轻轻呼出一口气，发现了盯着她的苏画发呆的汉娜。
艾维挥了挥手:“罗伯特小姐？”
汉娜回过神来，因为刚刚还猜测着两人的关系，还被看到了自己发呆的样子，她恍惚着红了脸:“啊，什么事？”
看到还是艾维喊她，汉娜不禁感到脸上更加发烧火热。
艾维笑了笑，喊道:“我们擦完了。”
“嗯，那现在等客人来就行了。”汉娜点点头，走过去一边观察两人桌子擦得怎么样，一边收起两人的抹布。
她注意着两人的手，仿佛是为了验证自己心中的猜想一样。
艾维很瘦，手指看起来细而尖，像是正常女孩的手指，可指甲盖上却有着不少摩擦的痕迹，细细看来，似乎还有些变形。
苏画的手指很出乎汉娜的意外，她本以苏画的手指大概会看起来有些胖的模样，却没想到和艾维差不多，骨节分明，甚至食指和中指看起来变形的比艾维还要严重，
大概唯一的区别就是，艾维看起来更瘦。
汉娜收起抹布，提着桶进了后厨。
艾维肘了肘身旁苏画的胳膊问:“你觉得女仆装怎么样？”
“还行，我不穿。”苏画靠在椅子上，没什么大反应。
“我穿给你看怎么样？”
“嗯？你要穿？”
苏画转过身子，看着艾维微微惊讶。
“我都变成美少女了，这不得试试看各种各样以前不能穿的衣服。”艾维看着苏画的脸，笑眯眯的说着。
苏画抬起头，脑海里想象着艾维换上不同衣服的模样，突然觉得很不错。
他的目光飘到楼梯上，一位客人正巧从楼梯上下来，
苏画拍了拍艾维的头，向客人打招呼:“你好，早餐需要些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