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炎夏。音浪。狼狈的痕迹。

作者:Jeund 更新时间:2025/8/16 21:20:20 字数:6189

Live house——『ME feel』。

确认招牌后,我先是看了下周遭,才有些紧张地走入了通往设置于地下室的演出厅的楼梯。

今天已经是8月25日,从外公外婆家回到这边的第三天,距离收假返校,也只剩不到一周的时间。

现在会到Live house,自然是收到了唐飞雨的邀请。

毕竟在校庆日时,我已经答应了会来观看『Rock honey』的演出。

但由于从放假开始,就一直在进行特别实习,期间唐飞雨其实有联系过我,但都由于时间问题而婉拒了。

而这三天里,我不仅已顺利地展开了新工作,时间上也宽裕了很多,当然不会再失约。

或许……也有着对叶凝的担心吧。

她近期全然没有联系过我,我发过去的信息,也全都石沉大海。

谙聆都因为云起岚的事情,而和家里形同反目,叶凝作为对方的未婚妻,那件事给她的打击,必然只会更重。

至于具体状况如何,由于联系不上,实在无法得悉。

不过,身为闺蜜的唐飞雨,应该还是会知道些什么吧……

思索间,我已走下楼梯到了购票台前。

“您好,一位吗?”

“是的,对了,这个……”

我想起唐飞雨在通讯软件里的提醒,赶忙取出了学生证递了过去。

“好的,学生票一张,由于当前场次已经过半,所以票价也有所折扣,请问可以吗?”

“嗯,没问题。”

对方确认过后,很快报出了价格和注意事项。

我认真的听过,又扫码付钱后,便将票放进腰包里,随后推开了入口的门。

一种混合着皮革味和隐约汗意的独特气息,当即便扑面而来。

同时涌来的,还有厚重的隔音门内,顽强渗透而出,还仍旧让人觉得震耳欲聋的鼓点与贝斯的轰鸣,不停地撞击着耳膜。

我的心跳也不由随之加快了节奏。

深吸了一口略显浑浊的空气,又继续前行,伸手推开了那扇宛若非常沉重的隔音门。

瞬间,巨大的声浪裹挟着人群的喧嚣,将我彻底淹没。

昏暗的空间里,灯光闪耀的舞台下,人头攒动,空气仿佛都在随着音乐的节奏震颤。

舞台上的乐队正全力演绎着一手高亢激烈的曲子,主唱神采飞扬地高歌,吉他和键盘与鼓点与贝斯如同交织出炫目的音墙。

台下如沸腾的海洋,手臂如林般挥舞,人们随着节奏蹦跃,欢呼,释放着狂热的能量。

我眯起眼,视线扫过一圈,随后站到人群后方,在这喧闹中安静地聆听。

当前场次共有五个乐队进行演出,唐飞雨她们的乐队排在第四的位置上,至于最后的压轴,是一个叫做『新咚契机』的乐队。

还真是挺奇怪的名字呢,虽然能一听就知道,是取自『心动奇迹』的谐音。

而当下正在演出的乐队,已经是第三个,但不过还要再演唱两首曲子,才会轮到『Rock honey』上台。

由于是第一次来,我自然不知道该怎么去后台直接寻找她们的办法,当然,眼下正在演出的乐队水平也相当不错,所以我并没打算随意离开。

还是等演出结束之后,再去向工作人员询问,或者直接联系唐飞雨吧。

震耳欲聋的轰鸣持续冲击着耳膜,空气仿佛粘稠的流体,我稍微确认了一下,随后背靠着调音台下的墙壁,继续安静地聆听着。

灯光在昏暗中狂放地扫射,偶尔照亮那些沉浸其中的面孔。

汗水在光线下闪烁,台上的乐队愈发卖力起来。

我忽然下意识地掏出手机。

屏幕亮起,刺得我再度眯眼。

叶凝的头像依旧安静,最后一条信息,是我两天前发出的询问。

稍微上翻,从牧野枫的生日过后,最多不超过三天的询问,全都没有任何回应。

有些沉重的忧虑,忽然像铅块一样挂在了脖子上,让我难以抬头挪离视线。

台上的演出就此进入了尾声,主唱以高亢的长音,结束了最后一曲。

台下爆发出热烈的掌声、口哨和欢呼。

随着当前乐队的致谢,舞台灯光暗下,似乎有人上台开始进行起设备的整备。

应该就是唐飞雨她们。

短暂的间隙内,场内嘈杂的人声因此变得清晰,之前被演出压抑住的交谈,似乎全都在此刻涌了出来。

灯光很快骤然亮起,聚焦在舞台右侧。

熟悉的身影肩挂着电吉他,向台下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大家好!我们是——『Rock honey』!~”

台下陡然沸腾,欢呼声随后此起彼落。

人气很高呢。

我有些不抱期望地挥了挥手,用自己都有些听不到的声音跟着欢呼了下。

然而唐飞雨似乎早就猜到了我会选择的位置,和采取的行动,非常迅速且准确地向我注视而来。

“谢谢大家,第一首歌,『沉溺之前』!”

主唱开口时,我都能够很确认她就是对着我说的。

所以我真的那么容易被看懂啊……

忽然就很有挫折感了呢。

而随着她的声音响起,熟悉的节奏也开始随着逐一亮起并交织的光束,开始在舞台上响起。

“别开口要谈结果!别试图要谈结果!♪”

“连过程都不完整!有什么资格期许结果?♪”

喔,是叶凝在校庆日上唱的那首歌。

虽说相比起叶凝,她们的主唱声线并没有那么平稳有力且非常具有穿透性,但也有着自信飞扬,肆意然又有度的张力,还带着女性特有的磁性,不说一听难忘,但确实是很容易让人记住的特质。

偶尔和声的唐飞雨目光虽然专注地落在吉他和调音器上,但又似乎投向了某个遥远的地方。

歌声里的情绪层层递进中,她的眼神里那随之变化的情感,也在无声言说中逐渐放大。

音浪并未因我的分神而减弱丝毫,甚至在贝斯的凌厉滑音段落,加上唐飞雨紧随其后,眼神专注而明亮,身体轻晃中指尖飞舞的SOLO,而推上了更为猛烈的潮汐。

她的发丝被舞台灯光染成流动的色彩,每一次扫弦,踩踏效果器,都精准地敲打在场内听众的鼓膜之上。

汗水沿着额角滑落,又被情绪高昂的嘴角弧度挂住,在强光下折射出细碎的光。

我的目光随着继续响彻的音符挪动,却在某个与她眼神交汇的瞬间,捕捉到了她眼神深处,与着热烈氛围截然不同的情感。

那是非常短暂且仓促的躲闪,在她和主唱完成了一个默契的和声后,忽然向我投来目光的时候。

是因为……叶凝吗?

这个念头不受控制地冒出时,那个眼神也像是投入滚油当中的水滴,炸开了我的思绪。

歌曲一首接一首的抵达了尾声,主唱清亮且高亢的尾声,在拉长的效果器回响中猝然而停。

灯光骤暗,人群爆发出的欢呼与掌声,几乎如同要将整个地下室掀翻。

『Rock honey』的成员们笑意满足,汗水淋漓地道谢致意。

唐飞雨直起身,目光再度精准地捕捉到我,脸上是演出成功的兴奋,但那笑容却多了一分不易察觉的疲惫。

“谢谢大家!”

主唱的声音通过麦克风传遍全场,带着兴奋后的微喘。

“接下来,便是本场舞台的压轴,『心动奇迹』!”

不对啦,发音太过清晰,反而压根都没说对啊……

果然这个乐队的名字很奇怪。

而且排在压轴乐队之前,都必须这样捧场吗?

也不知道是这里才有的规矩,还是其他地方也这样。

唐飞雨她们就此退场,灯光再暗中,我只隐约见到有个人上台。

但……好像也只有一个人?

咦?

一个人也能是乐队吗?

灯光再度亮起,身着白色短裙,过膝长靴,面容还隐藏在白色斗篷兜帽下的纤细身影,就这么静静地坐在舞台中央的圆凳上,怀里抱着……

唔喔,那该不会是……电琵琶?!

重要的是,那个身影的轮廓,怀抱乐器的姿势……

哪怕被兜帽遮住了面容,那份当时就已留在心底的熟悉感,还是猛然就攫住了我的心脏。

不会错的,就是叶凝。

她在校庆日那天,虽然抱的是唐飞雨的吉他,但似乎就是习惯成自然吧,就是这样的怀抱姿势,加上手指那非常特别又很有特点的摆放……

怪不得我那时总觉得怪怪的,原来是她会琵琶的缘故?

只不过……电琵琶……该有着很大的不同吧?

还有,她为什么会这样出现在这里?唐飞雨知道吗?还是说,这难不成就是她近期失联的原因?

台下的人群似乎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单人……乐队?且还是压轴,外加奇特的乐器,而勾起了兴趣,喧闹声陡然低了下来,混杂着好奇与期待的交谈声如同在嗡嗡作响。

她终于慢慢地抬起了头,小巧的下巴线条被追光勾勒,然后,仍在兜帽阴影下的那双眼……哪怕在昏暗的光线和距离下,我也能明确感受到,那目光径直穿透了人群,带着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笔直地落在了我的身上。

随后便沉默地勾动了右手的食指。

流畅的现代线条,所包裹其中的弦音,就这么透过轻巧的动作,沿着连结着效果器和音响的导线,发出了轻微失真和绵长延音的音符。

清冽,又带着金属的冷硬质感,瞬间刺破了场内的嘈杂,清晰地回响在地下室的每一个角落。

仅仅一个音,就仿佛宣告着截然不同的世界,即将展开。

余韵尚在空气中震颤,叶凝却已经再度垂首。

灯光师似乎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寂静给震慑到,徒留一道孤零零的追光,将她被兜帽再度遮住的轮廓整个切割,显得那般冷硬。

电琵琶反射着无机质的寒光,如同彰显着刚才的单音,就足以冻结整个空间的寒意。

纤细的手指再度抚弦,带着某种决绝意味的轮指,当即奏响了乐章。

铮——!

声音骤然炸开,与传统琵琶的珠玉玲珑截然不同,裹挟着强烈失真的电流质感,尖锐,冰冷,就好似无形的鞭子一样,带着和她的声线一般,撕裂空气的穿透力,狠狠抽打在了刚才还弥漫着燥热与不耐的空气里。

旋律既诡异又顺畅地流淌,激烈且冰冷,糅杂着古调的韵味,又被效果器扭曲、拉长、变形,充斥着压抑的暗涌,和不规则的棱角。

每个音符,都像是从冰层下汹涌挤出的冰棱,带着刺骨的寒意,和近乎自毁的锋利。

我背脊僵硬地抵着冰冷的墙壁,心脏被拨动的指尖狠狠拉扯。

兜帽的阴影吞噬了她的表情,但那仍牢牢锁在我身上的目光,不再如平时那般带着狡黠的明亮,也全然没有偶尔陷入沉思时那般温和且沉静,而是……近乎审视,带着某种沉重质感的凝望。

让我深感自己并非站在观众席的末端,而是已经孤零零地被钉在了她的审判台上。

每一个旋律的转折,都好像是在拷问。

她究竟是在用这琵琶声,控诉着什么?

是云起岚的漠视与背叛,还是……我这个已然如同夺走了她的矜持与清白,如今还站在风暴中心仍茫然无措的笨蛋?

一曲陡然终了。

没有华丽的收尾,最后一个音符在最高处被粗暴的掐断,只留下效果器那持续衰减的尖锐回响。

好似戛然而止的呜咽,在死寂的空气中萦绕不散。

台下是一片诡异的安静,连那些不满的嘀咕声都彻底消失。

人们面面相觑,显然被这风格截然不同,更充满了个人痛苦表达的演出给震住。

她没有鞠躬,没有致谢,只是微微抬起了下颌,阴影下的唇线死死绷紧,然后就这么抱着那仿佛还散发着寒意的电琵琶,缓缓无声站起。

白色斗篷摆沿随着动作垂落,过膝长靴踩在地板上,发出轻微且清晰的叩响。

一步步地敲打在每个人的耳膜上,更敲在我紧绷的神经上。

她停在了离我最近的舞台边缘,无声地在满是探究的注视下,笔直地朝着我遥遥伸出了手。

让我……上去?

没有言语,但又表达得是那么的清晰,带着如同命令般的不容置疑。

探究的注视陡然因此聚焦而来。

我却意外的没有任何的慌张,唯有满怀忐忑的迟疑。

但就是……

你们可以别这么配合吗?

望着人群自觉让开的道路,我是真的有点欲哭无泪的感觉。

幸好,仍然挂着电吉他的唐飞雨,忽然走上了舞台,并迅速弄好了插头,朝着我喊了一声:“快点啊~望秋,就等你了!”

“哦……”

我深吸一口气,在那像聚光灯一样灼热的人群注视下,沿着那条被让出的狭窄通道,缓步朝着舞台走去。

每一步,都如同踩在自己擂鼓般的心跳上。

跨过隔绳,靠近舞台边缘,那兜帽下的目光,直直地刺入我的心底。

叶凝弯下腰,我下意识地伸出手,借着那颤抖而又意外有力的拉拽,踏上了舞台。

冰冷而又温软的触感自指尖抽离。

她转身走到圆凳前方,又径直转身坐下,如之前一般,安静地怀抱着电琵琶,微垂着头,似乎刚才的一切,只是我的幻想。

“来,站这里。”

但唐飞雨有些呼吸紧促地将我拉到了之前她们贝斯手所站的立麦前时,那满怀着紧张,带着些许希冀的神情,又将我拉回了现实当中。

“……可我对乐器一窍不通,总不能就这么傻站着吧?”

让我唱歌可就更不可能了,虽然好歹五音齐全,但这种情况下,我哪怕能开口出声,也绝对只剩走调。

“没事,你负责这个。”

唐飞雨说着给我塞了个物件,顺手打开了麦克风的开关。

然而,我仔细打量了下手里的物件,却又忍不住嘴角一抽。

“合则还能有电子响板的?”

我是有稍微听人讲过,近年来,将传统乐器上电的现象已是常态。

虽然很感谢你们多少有照顾我这个音乐小白,可这个乐器竟然也能上电的?

“差不多吧,简单来讲,就是个带拾音器的响板,效果器我已经调好了,你只管自由发挥就好。”

唐飞雨语速飞快,还带着些兴奋感。

“不要说得像拍手打拍子一样简单啊,虽然这确实是用来打拍子的,但根本连次元都不同了吧……”

就更别说我和你们的水平,简直就是幼儿园和大学的差距。

“噗~——”

台下忽然传来了忍俊不禁的笑声。

啊……一不小心就忘了麦克风已经打开了。

“总之,努力吧,少年!”

唐飞雨也有些憋笑地拍了下我的肩膀,便小跑着回到了她的位置上。

被无情抛弃了。

我心下无奈地眨了眨眼,但叶凝似乎连丝毫适应的时间都没打算留给我——

铮!——

又是一个冰冷,孤绝的单音。

余韵中那仍如撕裂空气的穿透力,让我握着电子响板的手指不由一颤。

叶凝兜帽下的阴影纹丝不动,怀抱电琵琶的姿势仿若凝固,似乎在等待,又像是无声的施压——我必须做点什么,哪怕只是制造出一点微不足道的『噪音』?

我僵硬地抬起另一只手,带着可说如同自暴自弃的念头,笨拙地对着电子响板按了下去。

咯咚!——

干涩、短促、毫无韵律可言的电子音,突兀地混入了残留的余韵当中。

声音不大,却又透过麦克风,清晰地传遍了全场。

台下瞬间发出一阵压抑不住的低笑,让我不禁脸颊发烫,尴尬的僵立当场。

叶凝却陡然动了。

虽然仍是轮指,音符却不再是之前那般尖锐的独奏,而是急促、细碎、带着奇异的韵律,像无数细小的冰棱互相撞击,随后碎裂。

又像是无形的指令。

唐飞雨几乎是在同时,猛然拨动了电吉他的琴弦,沉重的失真音轰然而起,带着滚烫的侵略性,和那细碎冰棱般的琵琶声狠狠撞击在一起,化作了狂暴的音浪。

整个舞台的气场也被彻底引爆!

我被骤然而起的氛围,冲击得不由后退了小半步,侧头看去,就见唐飞雨已露出和之前一样,专注演奏时的亢奋神情。

叶凝的手指更是化作了残影,与那激昂的吉他声,既像全力的对抗,又像默契的配合,音色分明又融洽的交织成了排山倒海般的巨大音浪。

而在这疾风骤雨的节奏里,我既僵硬又笨拙的拍击动作,所发出的单调节拍声,简直就是格格不入。

但我却不知为何,哪怕觉得自己的手已经僵硬得理应不听使唤,然而偏偏就这么徒劳又笨拙的、一下、又一下的拍击着响板。

哪怕每一次『咯咚』声响起,就会立刻被那寒冰与烈火交织而成的狂风暴雨所吞没。

沿着额头滑落的汗水,很快模糊了我的视线,让那如同只聚焦在手中响板的追光灯白得刺眼。

叶凝,你究竟想要说什么?

混乱漩涡中不由冒出的念头,似乎被精准的捕捉,叶凝兜帽下的目光如同穿透而来,牢牢钉在了我狼狈拍击响板的手上。

如同具备实质,带着审视,和难以言喻的……焦躁?

似乎,点燃她那冰冷旋律当中那团无名之火的引信,便是我此刻的笨拙。

就在这时,如同某个即将爆裂的临界点上——

猛烈的音浪戛然而止。

只剩下我因惯性而按下的那道声响。

咯咚!——

干涩的电子音,在巨大的寂静中,清晰得如同一道惊雷。

琵琶音陡然就像濒死野兽的嘶鸣,毫无旋律可言,而是如同用作宣泄的纯粹破坏音,捅破鼓胀气球的冰锥,粗暴地撕开了那短暂又残留在空气中的所有尴尬与死寂。

吉他音却又带着浓重的不满,化作令人窒息的音墙,带着滚烫的金属颗粒感碾轧而来,瞬间就将那凄厉的琵琶音吞没,融合,交织。

更为猛烈的音浪,就这么紧随其后,将我的理智彻底席卷而入,远远带走。

『你就,只会躲吗?!』

原来,你想说的,就是这个?

……仅此而已?!

咚!咚!咚!咚!

忽然狂涌而来的愤怒、不甘、屈辱感,让我的手臂突然生出了蛮力般,一下又一下地狠狠拍击在了响板之上。

哪怕这已经不再迟疑的砸击,仍只能发出单调、粗糙、笨拙到了极点的声音,在那如同巨浪席卷的音墙之中,渺小得像是一片枯叶落地。

但你既然想以此听到我的答案——

『我就在这里。』

『我还在这里。』

『我绝不会逃。』

咯咚!——

又一次戛然而止的效果音尖锐回响中,最后一下砸击几乎震麻了虎口,单调的电子音脆弱得像一片被飓风卷起的落叶。

可它确实存在过——短促、粗粝,如同投入滚烫岩浆的一粒冰屑,瞬间就被吞噬殆尽,却又固执地留下了某种宣告的痕迹。

“呼…呼……下次,记得先给我报个速成班哈……”

掌声与欢呼陡然停顿,又继续响起,哄笑在其中显得格格不入。

兜帽滑落后,香汗淋漓的美丽容颜上,是令人迷醉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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