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报过官,官府也派人来看过,查不出任何盗贼的痕迹,只说是……可能是同行恶性竞争,让我们自己多加小心。”
“可这……这哪里像是人干的事啊!”刘掌柜压低了声音,眼神惊恐,“那招牌上的鬼脸,针脚歪歪扭扭,用的线乱七八糟,倒像是小孩子胡闹……
可哪家的小孩子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溜进我们守备森严的铺子里,还做出这种事?!”
林雨静静地听着,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
听起来,确实不像是普通的盗窃或人为破坏。
丢失的东西大多是零碎、色彩鲜艳的小物件,破坏行为也更像是恶作剧,而非恶意的报复。
神出鬼没,不留痕迹……
“有点像是……某种低阶妖怪的手笔?”她心中暗忖。
“大人!您一定是见多识广!”
刘掌柜见林雨沉吟,仿佛看到了希望,“您说,这是不是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缠上我们铺子了?”
“最近京中妖邪作祟的传闻,也是沸沸扬扬……我们这心里……实在是七上八下的!”
“嗯……”林雨沉吟片刻,“听你描述,确实有可能是非人之物所为。
不过,具体是什么,还需要去现场看过才能判断。”
“那太好了!太好了!”刘掌柜喜出望外,连忙从怀里掏出一个厚厚的钱袋,双手奉上,“大人,这是一点小小的心意,不成敬意!
事成之后,必有重谢!还请大人务必出手相助!”
林雨接过钱袋,掂了掂,分量不轻,看来这位刘掌柜是真被逼急了。
“份内之事。”她淡淡说道,“你先回去准备,我稍后就到。”
“好好好!草民就在店里恭候大人大驾!”刘掌柜千恩万谢地告辞离去。
“大人,要去城西吗?”小樱问道。
“嗯。”林雨点点头,站起身,“准备一下,我们出门。”
她回到房间,将包裹着影武的断刃仔细地系在腰侧。
虽然看起来有些不伦不类——一个穿着素雅便服的美少女,腰间却挂着一截破败的断刃——但她现在顾不上那么多了。
安全第一。
“喂,听起来像是小毛贼妖怪啊。”小白跳上她的肩膀,“这种小事,用得着带上那个煞气腾腾的家伙吗?”
“以防万一。”林雨说道,“而且,正好让它也熟悉一下‘工作’流程。”
她能感觉到,腰侧的影武传来一阵微弱的兴奋波动。
这家伙……果然是渴望战斗的。
锦记绸缎庄位于城西最繁华的商业街上,门面阔气,装潢考究。
此刻虽然是下午,但往来的客人依旧不少。
刘掌柜早已在门口翘首以盼,见到林雨和小樱乘坐牛车抵达,连忙迎了上来。
“大人!您可算来了!”
他将林雨请进店内,穿过琳琅满目的绸缎布匹,来到后院的仓库。
林雨仔细查看了被破坏的现场。
仓库里确实有些零乱,但并没有强行闯入的痕迹。
缝制间里,几个正在忙碌的绣娘看到林雨,都露出了好奇又敬畏的眼神。
刘掌柜指着一个空了大半的线筐:“大人您看,这里原本放满了各色彩线,现在就剩下这么点了!”
他又拿出那面被剪坏缝上鬼脸的锦旗,林雨凑近看了看。
确实如刘掌柜所说,剪口参差不齐,缝线更是杂乱无章,透着一股……幼稚的笨拙感?
但那鬼脸的图案,却又带着一丝诡异的邪气。
林雨闭上眼睛,凝神感受。
空气中,残留着一丝极其微弱的妖气。
“怎么样?大人?可有发现?”刘掌柜紧张地问道。
“嗯……”林雨睁开眼,“确实有非人之物的气息残留。
不过,对方似乎……并不强,也并非是冲着害人来的。”
“那……那可如何是好?”刘掌柜依旧忧心忡忡,“就算不害人,这么天天捣乱,我们这生意也没法做了呀!”
“别急。”林雨安抚道,“今晚,我会在这里守着。
看看能不能把这个‘小家伙’给揪出来。”
入夜。
锦记绸缎庄打烊后,伙计们都已离去。
林雨让小樱先回寮舍,自己则独自留在了后院的仓库里。
仓库里堆满了各种布料,空气中弥漫着布匹特有的气味。
林雨找了个角落,盘膝坐下,将影武横放在膝前,闭目养神,将自身的灵力波动降到最低。
小白则蹲在她肩膀上,警惕地打量着四周。
时间一点点流逝。
月上中天,仓库里一片寂静,只有偶尔从外面街道传来的更夫梆子声。
“喂,会不会是白天被吓到,今晚不来了?”小白打了个哈欠,有些无聊。
林雨没有回答,依旧静静地等待着。
就在这时——
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从仓库顶部的横梁上传来。
那声音极其轻微,如同老鼠啃咬木头,若非仓库寂静,林雨和小白灵觉又远超常人,几乎无法察觉。
“来了!”小白精神一振,耳朵竖了起来,黑豆般的眼睛紧盯着声音传来的方向——仓库西北角的房梁。
林雨依旧盘坐不动,但精神已经高度集中,灵力悄然流转,做好了随时应对的准备。
腰侧的影武也传来一阵轻微的震动,似乎感应到了异样的气息,本能地戒备起来。
窸窸窣窣……
声音越来越清晰,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房梁上快速移动。
借着从高窗透进来的微弱月光,林雨眯起眼睛。
隐约看到一个矮小、灵活的黑影,正顺着粗大的木梁,悄无声息地爬向仓库中央悬挂的一捆五彩丝线。
那黑影动作极快,四肢并用,像只敏捷的猴子。
它的体型比猫大不了多少,浑身似乎覆盖着杂乱的、布片拼接般的“毛发”,拖着一条细长的尾巴。
“果然是小东西。”小白撇撇嘴,“妖气淡得可怜,顶多算个刚开了灵智的精怪。”
林雨没有放松警惕。
很多时候,麻烦的大小,与实力并不完全成正比。
只见那小东西爬到丝线捆旁边,伸出爪子,小心翼翼地勾住一缕亮黄色的丝线,然后……拿出了一把小巧得如同玩具般的剪刀!
咔嚓,咔嚓。
它竟然真的在剪那捆丝线!动作熟练,显然不是第一次干了。
剪下几缕后,它又宝贝似的将丝线缠在自己手臂上,然后又盯上了旁边一缕艳红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