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芙琳的脚步忽地顿了片刻。
“……”
可芙说的话一下戳中了她的痛点。
自可芙与人订婚了的消息传出来后,伊芙琳的内心就开始被负面的情绪所占领。
原本伊芙琳还能依靠自己的意志力压抑住这些情绪对她的影响,可自从圣战之后,伊芙琳心中的阴翳再也抑制不住,一股脑的爆发了出来。
但作为天使,她不应该有这些情绪的,这会害了她。
最为直观的便是她现在已经再也聆听不到任何的神启。
原本作为最为接近神明的十阶异能者,伊芙琳是时常能够得到神明的启示的,但现在,她就连神职人员最基础的祷告也做不到。
而作为她“天使”身份的象征的六支圣翼也由一开始圣洁的白色羽翼变成了如今残破的鸦羽。
更别说印刻在她右手手心那象征着深渊教会的倒三角图案,就连伊芙琳都很难去搞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出现在她手心的,但怎么想都不会是什么好东西。
但以上这些,都是她自作自受,她再清楚不过了。
是她对眼前人那卑劣的占有欲所导致的。
微红的薄唇抿了又抿,几次想要张口,但最后还是将要说的话放回了心里。
她不想面对这个问题。
就像是她在处理提尔达克的时候会选择先用屏障遮住两人一样,她不愿意她漆黑的羽翼被其他人看见。
对于一位天使而言,堕落是她永恒的伤疤,也是随时会夺取她性命的毒药。
“别问了……”
伊芙琳的声音带有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苦涩:“别问这些了好吗……”
仿佛只要把问题藏起来,那不愿意面对的事情就永远不会发生。
“嗯,行。”见伊芙琳的语气甚至带上了几分的哀求,可芙也没有继续追问,既然伊芙琳不愿意说,那就随她了。
当两人赶到车站的时候,一个穿着修女服的女孩蹦跶着来到了两人身前。
“伊芙琳姐姐!你回来啦!”娇俏的少女扑了过来搂住了伊芙琳的另一只手臂,整个人近乎埋进了伊芙琳的怀里。
少女熟练的抱着伊芙琳的手臂撒娇,见着伊芙琳的身边有人,歪了歪脑袋看向可芙:“伊芙琳姐姐……这位是?”
伊芙琳不露声色的向后挪了挪和少女保持了距离,清了清嗓子向她介绍道。
“多莉丝小姐,这位是天秤院的现任裁决使,可芙。”
“可芙,这位是神圣教会主教伊尔马大人的千金,多莉丝小姐。”
“你好,多莉丝小姐。”可芙率先伸出了自己空余的手。
但对方很显然没有想和可芙认识的欲望,固执的抱着伊芙琳的手臂不去看她。
既然如此,可芙也无所谓的将自己伸出去的手收了回来。
“多莉丝!不可以这样没礼貌!”伊芙琳掐住了多莉丝的脸蛋狠狠一拉。
“呜呜呜!!!”
多莉丝被扯的嗷嗷直叫:“我错了!我错了!伊芙琳姐姐别掐啦。”
“好疼……”少女一脸怨气的揉了揉自己的脸蛋,不情不愿的对可芙伸出了自己的右手。
作为主教的女儿,其实她早就清楚可芙的身份,裁决使嘛,联邦里谁不知道。
但她就是很生气。
凭什么大家都是女孩,民众们却只会把她可芙和伊芙琳姐姐放在一起。
甚至还创作出那种不堪入目的东西,玷污她最好的伊芙琳姐姐。
前段时间偶然看到那些东西的时候,她甚至还偷偷跟踪过伊芙琳姐姐,在确认自家的地下室里没有关着这么一号人之后才松了口气。
凭什么嘛!她作为主教的女儿,身份那么尊贵,那些平民如果要创作的话为什么不能把她和伊芙琳姐姐凑一对。
虽然嘛……
多莉丝偷偷的打量着可芙。
这女的是长得比她高那么一点点,身材也比她好那么一点点,脸蛋的话……
也就是自己还小!等自己再长大点,绝对比她好看一万倍!
“你好可芙,我叫多莉丝。”少女的声音细若蚊蝇,带着点赌气的意味。
“嗯,多莉丝小姐你好。”可芙没有计较少女先前的无礼,和多莉丝握了手。
小小的风波过去,伊芙琳带着两人去到了火车站台旁。
站台上,早已有了辆火车等候在那里,数不清的平民在争先恐后的往火车上赶。
毕竟这辆火车是发往人类联邦的主城德罗纳的,现在罗纳城发生了深渊生物潮入侵这档事,有哪个人还敢待在这里?
“放我们上车啊!”
“联邦就不管管我们吗!就这样把我们留在这里给那些怪物做口粮?”
数不清的平民愤怒的和挡在火车前的制式人员对峙着。
但这些都与伊芙琳一行人没有任何关系,她们直接通过特殊通道登上了火车。
“怎么了?”伊芙琳疑惑的看向可芙。
自打上车后,可芙的视线就从来没有从玻璃窗上挪开过。
顺着可芙的视线看去,伊芙琳看到了站台上争吵着的人群。
他们之中有的衣着光鲜,数不清的首饰缀满了一身,有的人穷苦不堪,就连衣服也仅仅是能够蔽体罢了。
可现在,他们之间都没有了区别,只剩下了叫骂声大小的不同而已。
“我没事。”可芙回过神来,摇了摇头。
她早已经不是什么天真的性子,这种情况下她又能帮的了谁,帮的了一个就会有第二个人接着跟上,现在收起她泛滥的同情心才是应该的。
她们所在的车厢属于是联邦的特供车厢,整间车厢被改造成了两间套房,车厢四周的玻璃全是单向透明的玻璃。
伊芙琳做主给她和可芙安排到了一间套房里,而多莉丝则满脸怨气的被赶到了另一间套房里一个人睡。
“伊芙琳……能把手铐解开了吗?”可芙的紫色眸子盯着伊芙琳:“等会我要去洗澡了,一直带着手铐的话……”
“难道天使小姐是想和我一起洗吗?”
“……”
伊芙琳的表情抽搐了下。
脑海里不自觉的想象起了和可芙一起共浴的画面。
清冷的面庞慢慢的浮上了几分可疑的红晕。
“咳咳……”天使小姐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假装咳嗽了两声,将手铐上自己这端给解了下来。
“这样子可以吗?”想要她把手铐完全解开是不可能的,这样子已经是她最大的退步了,只要有着这副手铐,可芙就无法收回自己的这具幻象。
不然等可芙一进浴室,她那么大一个裁决使直接没了,伊芙琳得找谁去哭。
我那么大一个老婆呢?.jp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