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女和魔法少女到底是什么关系？”
“在我看来没有什么特别的关系。”
记忆中的约克没有丝毫犹豫便回答了这个问题。
“那为什么班长要封印她？”
“这个嘛，算是她自己的一种选择。”
“选择？怎样的选择？”
“为了不让昔日的挚友彻底堕落而做出的残酷抉择，所以少年，她们之间必然会有一战，你明白了吗？”
约克当时是怀着怎样的目的告知他这件事的，向铭无从得知。
但现在，被魔女一步一步掌控大脑的他，似乎也不是那么不能理解约克的话了。
深沉的黑暗在向铭的眼前涌动，他的意识也如同风中残烛般摇摇欲坠。
原来是这样吗？
向铭在心底发出一声感叹，然后他的眼前忽然出现了一道光。
“敢这么对我的委托人，看来你也终于堕落至此了。”
乘着白马的少女一剑切开黑暗的同时顺手将向铭从中一把拉到马背上。
“堕落？这分明才是我原本的样子！”
绝望的魔女自然不会让到嘴的鸭子就这跑了，她的身形迅速膨胀开来，不一会一尊巨大的黑影便覆盖了他们所在的天空。
向铭认得那个大家伙，那是在前两次轮回的时候和阳在天空大战的巨大黑影。
没等他细想其中细节，熟悉的黑线攻击从那巨大的黑影上喷涌而出，一瞬间便封死了他们所有的生路。
“还是这么老掉牙的攻击手段。”
阳不屑一顾地笑了，她大手一挥，一面装饰奇幻的等人身镜从虚空而现。
“魔镜魔镜，请为我指引前路！”
“遵命，我美丽的主人。”
魔镜飞至白马的前方，镜中的光景逐渐变换，然后映射出了影地的一角。
“抓稳了，接下来可能会有些颠簸。”
阳刚刚提醒完，白马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入魔镜之中。
向铭连忙抱住她的腰，差点没被一下甩出去。
他只觉世界一阵光怪陆离，他们便出现在距离巨大黑影不远处的荒地之上。
“好了，已经是安全距离咯。”
阳耐心地将向铭的手从身上放下，她从马背上站了起来。
“接下来你就待在这里，好好看看属于都市传说之间的战斗方式。”
一道光晕在她的身上爆发，向铭连眼睛都来不及眨，那道洁白的身影便一跃向前，朝黑影冲去。
“好快的速度。”
他不禁感叹于少女的速度，无论见过多少次也还是会惊讶。
“嗨哟，少年你被阳救出来了呀。”
阳的身影刚刚离去，另一只白色小熊就从下面飞了上来。
“约克！我还以为你被那东西给撕了。”
白色小熊如常飞到向铭肩头，它的目光朝向前方，道：
“她对我没兴趣的，况且少年现在可是个好机会，能够在这么近的距离见识到魔法少女之间的战斗可是十分难得，尤其是对你来说。”
向铭沉默不语，他看了眼约克，目光也转向前方一触即发的战斗之中。
但在那之前，他还有一个问题要问它。
“愿望的范围是什么？”
约克闻言熊头略微转向了他，那双漆黑的眼珠子长久地看了他一眼。
另一边，阳的身影已然出现在黑影的上方，对方显然也发现了她。
一瞬间无数的黑线锁定了她。
“踏过无人问津的林间小路。”
面对攻击阳并未慌张，悠扬的颂词被她颂唱，她的脚下真的出现了一条神秘的林间小路，这条小路不断向前延伸，隔绝了所有的黑线攻击。
阳在其中快速通过，伴随着一道寒光乍现，她的身影从小路的尽头飞出，一道雪白的剑痕也随之出现在巨大黑影的身上。
“阳！”
黑影被这一击伤得不轻，厉声嘶吼着呼唤着罪魁祸首的名字，随后它再次朝她发起了攻击。
“如果你只是这副姿态的话，是无法打败我的。”
阳没有在意对方的攻击，穿梭着林间小路的她此刻就如同与这个世界分离开来了一样，根本不受任何外界的影响。
这便是都市传说用来影响现世的“媒介”——领域。
越是强大的都市传说，其领域便会自成一世界，与现世的物理规则不同，领域之中的一切规则皆由他们亲自缔造，领域之中的他们自然也就拥有着超脱平凡的力量。
“魔法少女亦是如此，在名为‘奇迹’的领域之中，她们将不可能转变为可能，将只存在于故事中的魔法实现，这便是这场战斗的本质。”
约克解释道：
“而那个孩子，她的大部分能力都被阳给封印了，无法使用领域的她估计很快就要落败了吧。”
向铭看着那道洁白的身影穿梭在黑影四周，每一次出现便有一道白色的剑痕跟着出现，那团黑影也变得越来越小。
看上去，好像是阳最终会取得胜利无疑了。
向铭忽然低下头去，一道深不见底黑暗从他的瞳孔之中涌现。
约克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它连忙在掌心处汇聚白光并朝向铭的脑袋拍去。
但这时一只纤细的手握住了它的熊掌。
“约克，你之前说过吧，不会插手我们之间的事。”
只见那道绝望的身影如同鬼魅般出现在向铭的背后，她不知何时而来，威慑完约克后，她靠近向铭的耳边低语道：
“契约者，你身上的枷锁我已经解开了，你应该还记得我们之间的约定，现在帮我，我可以给你要的一切，不然。”
魔女的声音不断变换，最终变成林晚意的声音。
“她现在还在我的手上呢，你说现在你们都在这里，那她现在这个时候会在哪里呢？”
“我知道你想要什么，帮我，我不仅可以放了她，还可以给你你想要的结局。”
魔女的低语声在向铭耳边响起，她是亲眼见证了他的轮回的存在之一，不得不说，这个由她自己造就的恶果如今确实将她逼入了绝境。
但没关系，现在只要他再一次和自己交易，让她获得对方那两百多万次轮回的绝望，那股力量足以让她冲破那个女人布下的封印。
如此一来，绝望的魔女就将重新回归现世，到时无论是阳还是别的魔法少女都将无法阻止她的计划。
所以快点头吧，快将你的一切都献给我吧，人类。
“我可以答应你，但在那之前你必须先解除在林晚意身上的魔女化身。”
向铭有些出乎意料的清醒让魔女感到丝丝不妙，但顾不得她多虑，远处的阳已然发现了正在做小动作的她。
“小白！把她甩下来！”
向铭身下的白马立刻活动了起来，一道道代表圣洁的白光从它身上迸发，可这并不能威胁到一尊由魔女亲自操控的魔女化身。
浓郁的黑气瞬间就将白马吞没，魔女也知道不能再拖下去了，不管眼前这个人类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他们各取所需就行。
“契约成立，我将以这具魔女化身为代价换取你所有的绝望。”
向铭看着眼前的魔女逐渐褪去了林晚意的模样，然后化作黑气向自己的心口不断涌入，他的嘴角浮现出一笑容。
正在摄取少年心脏诅咒之力的魔女看见这一笑容也不禁背后一凉，这个人类到底在谋划些什么？
“终于走到这一步了，第24328891次轮回。”
魔女在少年的眼底看见了不该存在的沧桑，还有达成一切的释然。
一股强烈的不安涌上这位不知存在多少年的魔女的心头。
远处踏着鲜花小径朝他们赶来的阳似乎也感觉到了什么，这种感觉不会错的，她停了下来，远远的，她看见少年朝自己的方向看了一眼。
“如果这就是你的选择的话，我会帮助你的。”
阳转过身，金色的光芒汇聚于西洋剑之上，她再次朝着黑影杀去，而这次她将不留余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