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你居然到了最后也还要给我一个惊喜。”
魔女淡漠的声音响起，她看着周围的白色空间，和站在不远处完好如初的少女，她忽然说道：
“我恐怕要收回之前的话了，你是和她一样的魔法少女。”
魔女在虚空之中坐了下来，她没再尝试攻击向铭，而是说道：
“是你赢了，星辰。”
向铭愣了一下，她似乎知道对方转变态度的原因，但她还是笑着打趣道：
“我还以为，你又会立刻朝我发起攻击呢。”
“没有那个必要了。”
绝望魔女看着向铭的眼睛，缓缓道出了原因：
“这个结界，就算我强行突破它，最后也会赶不上缺口的修复，而你被我的镰刀刺中，沾染了上面有关死亡的本质，尽管现在你看上去完好无损。”
“但是只要这个地方一消散，你就会马上死掉。”
向铭对魔女的话不置可否，甚至说还有些感叹似地开起了玩笑：
“你一开始的样子很疯狂，我还以为你还会像个疯子一样过来揍我。”
魔女注视着她，虽然看不出她什么表情，但看得出来她一定很无语。
“之前的我并不完整，但你体内的绝望轮回弥补了我缺失的那一部分。所以我会有点神志不清。”
“不过你确实让我挺意外的，无论是作为魔法少女还是契约者。”
向铭听出了对方的赞美之意，不过被刚才还在进行着死斗的敌人夸奖，总感觉有点怪怪的。
“其实我也挺意外的，没想到你看上去会这么正常，或许不该这么说，毕竟你都杀过我那么多次了。”
少女的玩笑话一落，背后便忽然一凉，她看着没有面目的魔女，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感觉对方刚才似乎在笑？
是错觉吗？
向铭摇了摇头，然后她就有些不知道该和这位魔女说些什么，过往痛苦的轮回历历在目，她实在没什么和她好说的。
早知道就捏一个不和她在一个空间的结界了。
少女一边想着一边低下了头，不过现在想这些也没什么用了。
魔女说得对，自己会在结界消散的时候死去。这么说来还有点那啥意境了。
向铭想到之前网络上的一个热梗，好像是说什么结束之后，主人公就会死之类的话。
结界结束之后，她也会死。
好冷的笑话。
向铭挤出一个不算难看的笑容，而这一幕恰巧被魔女所看见。
“你那是什么表情？遗憾，还是可惜，亦或者害怕？”
魔女开口说道：
“请抬起头来吧，背负了百万次轮回的绝望，与魔女厮杀的七十余年，如今你的一切目的都已达成所愿，怎么可以露出那种表情呢？”
“就当是为了庆祝胜利，笑一笑吧。”
向铭看向她，感叹道：
“没想到，有一天我会被我的敌人要求笑出来，这也是否也算得上是一种奇迹？”
魔女没再言语，她只是静静地看着向铭，这个各种意义上都很让她意外的少女。
非要说的话，她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奇迹。
即便到了这种时候，向铭的身上，在魔女的眼里也没有沾染上丝毫的绝望。
那是什么让她无法享受胜利带来的喜悦呢？
魔女不禁想到。
而向铭也在下一刻用若有若无的声音给了她答案。
“要是能再好好的见上他们一面就好了，似乎连再见都没说，也不知道学长有没有看见那封信，有没有和刘青那个家伙带话，还有阳……”
“对了，还有爸妈，不知道在天堂的他们是否还会记得他们还有我这么一个儿子，噗嗤，估计见面都认不出我来了吧。”
向铭沉默了，她的表情忽然变得很复杂，很不甘心，但又很快释然了。
“果然还是不想让他们忘记我啊，可要是不这样的话。”
她没再说下去，后面的话却显而易见。
“魔女小姐，等到你再出去的时候，我想估计就剩下阳一个人还在了吧，可惜凭现在的我做不到完全封印你，不然你们之间的宿命或许就真的可以结束了吧。”
魔女摇了摇头，道：
“封印终究是会破损的，但你说得没错，若真的到了那时，大抵是只剩下我和她两人了。”
向铭也笑了，她由衷地表示：
“如果我们都是普通人就好了，这样我和魔女小姐虽做不成朋友，也不会是敌人。”
“可惜没有如果。”
魔女盯着少女，如果她有眼睛的话，那么向铭一定能从中看见那近乎变态的占有欲。
“真的不再考虑一下到我这里来吗？你能感觉到吧，魔女和魔法少女没有本质的不同。”
看着魔女朝她伸来的手，向铭轻轻摇了摇头，或许握上去就能改变死去的命运，但她不想违背初衷。
而且她现在也死而无憾了，唯一有点可惜的就是没能亲自和他们道别，不过自己留的那封信想必也能够代自己向他们告别了。
向铭看着自己的这具身体，然后她想了想，背过身把手放在胸上捏了捏。
有b的样子吧。
少女小脸微红，虽说有点羞耻，但都是快死的人了，用自己的身体满足一下自己的好奇心也没什么问题吧？
话说自己这副样子肯定很漂亮吧，可惜没镜子，不然还可以在死前好好欣赏一下自己的美貌。
忽然，她发现自己的脚尖变得有些透明了。
她的思绪因此低落，可很快她又迅速振作起来，魔女小姐说得对，是自己赢了，这种时候该笑才对。
可为什么笑不出来？
向铭仰起头，望向洁白的上方。
由衷地想要再见一见他们。
少女在心底重复道，但也仅仅只是重复。
但就在向铭将头低下的时候，她忽然听到了什么东西破碎的声音，是结界？
她下意识地绷紧神经朝魔女看去，但对方只是平静地等待着，好似什么都不知道。
那到底是怎么回事？距离缺口关闭应该还有一段时间才对。
向铭怀抱着这样的疑问，开始探查起结界的情况，然后她听见了一个无比熟悉的声音在呼唤自己。
不会吧？
“向铭学弟！”
伴随着一道更加清脆的玻璃破碎声，一个让向铭无比熟悉的身影从半空落下。
那个人是！？
“学长，你怎么会？”
少女不敢置信地看着那个名叫李斯的男人飞到自己的身前，然后二话不说抱住了她。
“终于，找到你了。”
李斯松开向铭，露出了让她熟悉的笑容：
“学弟啊，为了见到你我可费了老大劲了，出去之后请我再吃碗面如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