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全部的审讯间内。
李斯开始回忆自己上一次来这个地方到底是什么时候。
昏暗的环境,独留一盏强光灯照射,据他们所说这样能给犯人施加足够的压力,从而让审讯顺利进行。
不过对于他们这种人来说,这样的对待只能够起到烦躁的作用吧。
李斯抬起头,他想起来自己上一次来这里是什么时候了。
好像是在他晋级a级调查员的那次任务之后。
“a级调查员李斯!”
李斯的对面,一个沉闷的声音响起,他拍了拍桌子,巨大的声响在狭小的审讯室里回荡。
“请端正你的态度,并如实回答我接下来的问题。”
那人的脸在黑暗中若隐若现,凶恶的目光死死地盯着百无聊赖的李斯。
这个人,从被捕到来到审讯室一直保持着沉默,并且那副无所谓的样子,着实让人感到气愤。
李斯倒也能理解对方为何会有如此恶劣的态度,毕竟安全部的职责他还是清楚的。
顾名思义就是维护调研局的内部安全,一般来说像这样大动干戈地到某个同事的办公室里请他,那么十有八九这个人必定是犯了大错的。
也就是说,安全部在认定李斯就是严重危害调研局安全的危险分子之下,对方还一直是这样的态度,换谁谁不炸?
不过理解归理解,认不认同也是另一回事了。
自己这些天有意为之的动作,总算是被幕后之人给察觉到了,只是李斯有点没想到会是安全部的人来迎接自己。
是对方在借刀杀人还是顺势而为?
李斯看向面前之人和那盏强光灯,眼睛一眨也不眨地开口道:
“你在说什么我有点听不懂,而且你有没有检查过我的工作证?”
他嘴角一咧,笑道:
“我现在可不是a级,而是特级调查员。根据调研局明文规定,凡特级以上工作人员违纪,必须由局长或部长级亲自审问。”
“你说我说得对吗?a级安全员先生。”
那名负责审问的安全员正是先才带头逮捕李斯的a级安全员,他此刻脸一青一红的,看得出他并非不知道李斯的身份。
而是作为资历很老的安全员,他在赌,赌李斯这个刚刚成为特级的年轻人会因自己的施压而露出破绽。
但可惜的是他赌输了。
可他要是知道,李斯曾直面过怎样的存在,必然是不会犯如此低级的错误的。
李斯见对面的人陷入了沉默,也不想再多说什么,只是道:
“还是快让你们部长来见我吧,这样对你对我都好,a级安全员先生。”
这个人没完了是吧?
黑暗中,那人额头的青筋暴起,若非规定他还真想就在这里称量一下,这个所谓的特级到底有几分水平。
“李斯,你好自为之。”
那人放下这么句狠话,便灰溜溜地走了。
审讯室里又只剩下了李斯一人。
他耸了耸肩,随后将视线移向旁边的单向玻璃,眼里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嘲弄之意。
玻璃的另一边,已经有人不自觉捏紧拳头了。
这个家伙,实在是太嚣张了。
但在这些人之中,却有一个突兀的笑声响了起来。
“有意思,这个新晋的特级调查员叫什么名字?如此有趣的人我之前竟从未听闻。”
来人穿着一身黑色常服,是个看上去很年轻的男人,但不知为何这人的身上却散发着一股老气,让人不禁会质疑他的真实年龄。
尤其是他在开口的时候,老气横秋,不像是一个年轻人。
“余部长,您来了。里面正在接受调查的人叫李斯,根据系统的记录,他前几天刚晋升到特级的。”
被称作余部长的男人闻言眯了眯眼睛,他看了眼与他解释的那位安全员,问道:
“他犯什么事了?要接受调查。”
那位安全员将缘由与他细讲了一番,总的来说就是有人匿名举报了李斯,并且还附上了他频繁出入记录部修改其中数据的视频作为证据。
这才有了今天这档子事。
“修改数据……把举报材料的原件移交给我,我进去和这位特级调查员单独谈谈。”
他对还留在原地的众人说道:
“现在这件事已经不是你们的级别能涉及到的层次了,你们都先散了吧,我会全权负责此事。”
诸位安全员点了点头便都遵照他的指示离开了。
要说为什么他们会这么听话,倒不是什么严格的上下级阶层的关系,而是余部长的警告。
没错,他刚刚在警告众人。
所谓的级别不单单是区分了工作人员的个人能力,更多的是对多数人的一种保护。
比如a级人员永远不会接触到s级或者x级的任务。
余部长见所有人都已离开,他才拿出局内特制的手机查看起了刚刚被传输过来的资料原件。
他记得应该还没来得及备份才对。
余部长的手指下滑至屏幕最下端,他找到了一个红色的差型图标,然后轻轻点了上去。
“确认是否要删除。”
他的手机屏幕弹出了这么一行提示。
他不假思索地按下了确认的按钮,随后把手机放回口袋,神色如常地往审讯室的门口走去。
余部长走到门口,他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又折返回去,在原先的房间按下一个按钮。
做完这些他这才打开审讯室的大门走了进去。
一进门,余部长就开口说道:
“这下看着就好很多了,这屋要是太黑的话,我们恐怕连双方的脸都看不清吧。”
“李斯学员。”
打开了灯的亮堂的审讯室里,李斯就坐在那里,面带微笑地道:
“好久不见,余部长,要不我还是叫您余教官比较好?”
……
距离李斯已经被带走已经过了大概两三个小时了了。
他的办公室里,买完水回来的宁雪正蜷缩在他的座椅上,整洁的办公桌上摆放着几罐的喝完的罐装啤酒以及一瓶苏打水。
她眼神迷离,手里拿着一罐打开了的啤酒,低哝道:
“这个无良上司到底去哪了?”
她说着又喝了一口啤酒。
“不会丢下这个烂摊子跑路了吧?嗝~”
宁雪摇摇晃晃地将酒瓶放回桌上,随后一下躺回座椅上,一时竟睡了过去,不仅如此她还时不时莫名其妙的发出一阵傻笑。
最后她嘴里喃喃道:
“跑就跑,跑了才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