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彻心扉……
余部长闭上了眼睛，再度睁眼时他依旧是那副冷漠的样子。
“你说完了？”
他没有回答李斯的问题，或者说就算他回答了又如何？
事已至此，他和他早就没有了任何回头路可言。
李斯当然能够读懂面前男人脸上的决绝，他干笑了一声，垂下了无力仰起的头，用沉默回答了那个询问。
“我会记住你的。”
余部长见状也不再多话，抬起手，打算以自己最快的速度贯穿李斯的脑袋。
让他毫无痛苦的死去，这是余部长，作为一个教官而言，能为曾经的学生，现在的敌人所做出的最大的尊敬了。
接下来，余部长朝着李斯挥出了那足以突破音障的一拳。
伴随着场内墙壁的一阵震动，被这一拳挤压的飓风骤然袭来，在余部长和李斯的身旁狂响，久久不停。
而在这一拳过后，同样被眼前的一幕震惊得久久不能平复心情的男人，缓缓开口道：
“怎么可能？”
只见面前余部长那本该精确命中李斯脑袋的拳头，此刻竟陷进了他身后的墙壁之中，而两者的距离仅在方寸之间。
这是打偏了？
不对！他不可能打偏！
这个距离，这种速度，再加上李斯从刚才开始就一直未动过。
可是为什么？这一拳没能打中他？
余部长不解，他见过了太多违反常规的事物和现象，都未曾有过一次像现在这样感到不可思议。
更别说，造成这一切的还是他面前这个没有一点超自然因素的人类！
李斯他，到底做了什么！？
“咳咳，我还以为你会再多打几拳。”
就在余部长的心底的疑惑多到快要爆炸的时候，李斯他缓缓抬起了头。
那张早已褪去稚气，变得沉稳的脸上露出了与他本人完全不符的张狂笑容。
也是在这个时候，余部长也看见了，位于李斯的右眼上，那焕发着幽蓝色火焰的眼睛，此刻正死死地盯着自己。
身为安全部部长，他几乎是在看见那点幽蓝色的下一秒，脑海里便浮现出了有关它的所有信息。
“x级遗留物，‘真视’！她居然会把它交给你！？”
他惊呼道，但这还不是让他如此失态的直接原因。
若是李斯手里拿着“真视”还好，顶多也就是稍微变得麻烦一点的人类，但偏偏那玩意是作为他的右眼出现。
“没想到你居然这么惊讶，看来也不是每个特级都和我一样，被局长授予了一件x级的遗留物。”
李斯扶着墙从地上站起，在他站起的那一刻，原本还处于懵逼当中的余部长，几乎是在一瞬间，收回拳头往后退了数步。
也就是这几步，让他惊觉一个更加严重的事实。
“你在想，自己为什么突然变得这么慢了对吗？”
李斯看着余部长，道出了对方心中的疑惑，那持续燃烧着的幽蓝色火焰，犹如黑暗中最耀眼的火焰。
让余部长有一种全身上下都被看穿的感觉，不，与其说是感觉，倒不如说这就是事实。
“真视”。
他正在透过它，洞悉万物的本质，其中也包括余部长本人。
“这种感觉还真是奇妙。”
李斯离开墙壁，整个人摇摇晃晃地一步一步朝前方走来，他的表情时而扭曲，时而正常，像是一个精神病晚期的患者一样。
他完全无法控制住自己的表情变化。
“我感觉，我作为人类的一部分特性正在被这玩意改造，融合？嘶。”
他发出一声痛苦的低吼，随后一个不稳跪倒在了地上。
但即便如此，即便李斯已经这般狼狈虚弱了，理他只有几步之遥的余部长。
此刻像是两只腿灌了铅一样，一点动作也没有。
反而是一脸凝重地看着李斯，眼底满是忌惮之色。
“哈哈，劲真大。”
李斯在地上大喘了几口气后，挣扎着终于从地上重新站了起来。
他看向余部长，嘴角微微上扬，破碎的镜片后，那一双不同色的眼睛逐渐统一了情绪。
“现在感觉好多了。余部长你那是什么眼神？嘶。”
李斯狠狠地揉了揉自己太阳穴，想要以此缓解精神上的不适感。
余部长皱了皱眉，他开口道：
“李斯，你知道你现在的行为意味着什么吗？你在向着非人的道路前进。”
“我看见你的心脏里的东西了。”
“什么？”
李斯打断了他的话，他指着自己的心脏，笑道：
“就在这里，一件特别的遗留物。名字是‘无心’，取自x级都市传说‘无我之人’的心脏，其本质是，能够以自我为中心释放一种非封闭式领域，这个领域只有一种能力，那就是以趋近无限的时间和速度，锤炼使用者的身体，让其拥有超人般的体魄，并且副作用趋近于无，唯一的缺点也就是领域本身的位格较低罢了。”
“简直就是一件为安全部部长量身定制的遗留物，你说对吗？余部长。”
余部长沉默了，他体内的“无我”，乃是调研局的最高机密之一，知道的人用手都能数过来。
但那绝非特级就能随意调取的资料。
他眯起眼睛，问道：
“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与‘真视’融合的？”
他顿了一下，接着道：
“还有，你刚刚到底做了什么？”
李斯冲他摆了摆手：
“余部长问问题很会抓重点啊，但你也看到了，我现在的状态有点不妙，嘶。”
他控制着自己的面部表情不要太过浮夸，甚至用手抓住了自己的下半部分面部，让他不至于忽然做出奇怪的表情。
“我就长话短说，毕竟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还要解决。”
“首先是‘无我’，我刚才不是说了吗？它的缺点，所以我在和‘真视’融合的时候，简单的，不，应该是刻意放宽了它的自主性，让其自带的领域同时展开了。”
他控制不住地笑了笑，快要进入癫狂的样子让余部长眉头紧皱。
“你应该没忘记吧？x级遗留物之所以被局内定义为x级，正是因为它们自带领域的特性。”
“而对抗领域，有且只有一种方法，那就是领域。”
说到这里余部长也知晓了，为何刚刚他的身体会变得和普通人一样了，明明他还能感受到体内的“无心”在运作。
“原来如此，你让我们二人的领域进入到交汇态了。”
李斯对着他竖起了一个大拇指，但他又摇了摇头，道：
“准确来说应该是正在进行交汇的状态。”
二人所处的环境正随着他的这一句话落下，而不断发生着变化，所出现的场景皆是两人无比熟悉的地界。
森林的小屋旁，整齐划一的方阵前，血红色的世界，变为废墟的城市……
最后定格在一片空白之地。
李斯于此刻道：
“然后，你说我眼睛上这个东西，当然是从一开始就戴在身上了。”
他停在了原地，脸上的表情也随着场景的定格而恢复正常，他看着对面的男人，道：
“虽然这么说很中二。但余部长，接下来就让我亲身领教一下，你那所谓的足以抛下一切的意志！”
余部长看了他一眼，他很清楚领域的交汇意味着什么，于是他叹了口气，回道：
“李斯，不必再叫我部长了，叫我的名字吧，余元，最后，我真的没想到你会为了阻止我做到这个地步。”
“不过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就像你说的那样，我会让你看到的。”
说完，这个自称余元的男人摆出了很标准的格斗架势。
李斯倒没那么多多余的动作，他眼神一凝，朝着对方一跃而起便是一拳轰出。
于命运的关键节点，以两个人的厮杀再度拉开帷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