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诚被小夜这话呛得咳嗽了一声,无奈地转头看她“小夜,我对那种身材贫瘠来历不明的小鬼头没半点兴趣”
他语气认真
“我对你,可是一心一意的”
小夜没接这话茬,只是嘴角那抹笑意更深了,温润动人。她任由守诚自然地握住她的手,他的指尖在她的手背上轻轻摩挲着,二人情意浓浓气氛正好
然后,守诚
“嗯”
了一声,忽然想起了什么,非常自然地松开了小夜的手,重新将目光投向那片焦黑的废墟,眉头微蹙。
“说正事。从我们目前拼凑起来的情况看,那白发少女……”
“大概根本就只是一个看客,身旁的两只狐狸才是真正的打手”
“并且打手……未必温顺听话。”
小夜看着自己空落落的手,又看看瞬间进入工作状态的守诚,哭笑不得的摇了摇头
并接着附和道
“那几个目击者也反复强调,是狐狸在战斗,少女多半只是站着看,偶尔动动手指,或者说一两个字,不像念咒,倒像是……提醒?或者命令?但狐狸听不听得进去,就看它们心情了似的?”
“普通人的描述太过混乱,或许我们应该向其他同僚们获取线索?”
“嗯”
守诚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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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
仿佛空气本身都被点燃,黏稠而滚烫地贴在每一寸皮肤上。
咸腥的海风非但没能带来丝毫凉意,反而像蒸笼里的水汽,闷得人喘不过气。
码头,烈日无情地炙烤着地面和停泊的货船。
工人们赤着上身,古铜色的皮肤上汗水如溪流般淌下
在这群精壮汉子中间,一个略显单薄的身影格外扎眼
她穿着一件打了好几个补丁的灰色上衣,跨卷到膝盖,并用细绳绑紧固定,露出纤细的小腿。
原本显眼的雪白长发,此刻被一种深褐色似乎是植物汁液混合泥土的东西胡乱涂抹覆盖,看起来脏兮兮乱糟糟,勉强算是伪装。
脸上也蹭了不少污渍,只有那双偶尔抬起的赤瞳,在汗水和污垢的遮掩下,依旧清澈
千羽磷音
她正费力地将一个沉重的麻袋从货堆上扛下来,踉跄着搬到指定的区域
每走一步,脚下的石板都烫得吓人
汗水夹带着灰尘和泥土顺着她的发梢滴落,在干燥的石板上瞬间蒸发,只留下一个小小的深色印记。
好热……
身体里的血液仿佛都变得粘滞,思维也像是被这酷暑凝固了。
她感觉自己像一条被扔在岸上的鱼,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灼热的痛感。要不是为了那几个铜钱……
一想到钱,磷音本就因缺氧而发晕的脑袋更是一阵抽抽
三个月前,她带着幸绪离开吉古驰,囊中羞涩。在一个处歇脚时,碰上个舌灿莲花的商人。
那家伙穿着挺体面的,指着她仅有的那点钱财,唾沫横飞地描绘着一幅宏伟蓝图
“小姑娘,看你骨骼清奇,是块做大事的料!眼下有个天大的好机会,把咱们这儿的盐,运到前面的伊势去!你想想,物以稀为贵,这盐又受管制,咱这盐绝对不愁销路。这一转手,利润翻十倍都是少的!”
当时的磷音,对商业的认知仅限于以物易物和干活拿钱,她脑子里快速过了一遍
盐,人人都要吃
伊势,貌似是个很有钱的地方吧?
听起来……好像没毛病?有点道理!
而我们单纯的磷音完全忽略了,本来就冒着巨大风险的私盐贩子,为什么会找上自己这么一个小孩子
以及,运输成本和为什么要把盐卖到沿海地区这些问题
结果可想而知
当她辛辛苦苦,且花光了路费,把盐运到伊势湾某个港口时,看着码头上堆积如山的雪白细腻的海盐,以及盐田里正在劳作的工人,她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
自己干了一件多么蠢的事情。
那个商人也早就像人间蒸发一样消失了。
她守着那堆在沿海地区一文不值的粗盐,又或者说根本只是海水煮干后产生的结晶物,在港口吹了三天风,饿得前胸贴后背,最后只能把盐当做垃圾处理掉,血本无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