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那间充满符纸和束缚气息的临时囚室，重新站在自由的街道上，午后的阳光刺得磷音微微眯起了赤瞳
幸绪紧紧攥着她的衣角，金色的大眼时不时担忧地望向磷音脸上身上的伤
“妈妈，疼吗？”
他小声问
磷音摇了摇头，依旧面无表情随口答道
“不疼”
磷音的注意力，此刻更多地被怀中那枚金饼吸引
“饿了吗？”
磷音低头问幸绪
幸绪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老实点头
“嗯”
“走”
磷音言简意赅，牵起幸绪的手，目标明确地朝着记忆中那些价格不菲的店面走去
过去，那些地方与她无关。现在，怀里的金饼让那扇无形的门对她敞开了
烤鱼的香气在炭火上滋滋作响，焦黄的鱼皮上撒着珍贵的香料
烤鱼的香气在炭火上滋滋作响，焦黄的鱼皮上撒着这个时代堪称奢侈的香料。
“三条”
她甚至没问价格，又补充道
“两碗饭，堆满。那个”
她指向旁边摊子上颜色鲜艳的腌渍水果，这个是哪怕在港口城市也异常昂贵的高端食料
“一碟”
她付钱的动作干脆利落，从怀里掏出那枚金饼，示意店家切开找零
整个过程，她脸上依旧是那副缺乏变化的平静，并非是磷音觉得无所谓，而是她的面部肌肉似乎天生就不擅长表达欣喜这类情绪
但磷音眼睛里所透露出的内心世界却是丰富的
那双赤瞳在接触到热腾腾的烤鱼和雪白米饭的瞬间，掠过一丝亮光，转瞬即逝，却真实存在
幸绪看着桌上堆得如同小山般的食物，远超他们两人能轻松吃完的量，小小的眉头又习惯性地蹙了起来
他不是不馋，烤鱼的香气让他偷偷咽了好几次口水，但他还是忍不住小声说
“妈妈，我们……吃不完吧？是不是太多了？”
磷音正夹起一大块焦香的鱼肉，闻言，动作顿了顿
她抬起眼看向幸绪
赤瞳里是一种教导的认真
她将那块鱼肉放到了幸绪的碗里
“能吃多少，吃多少”
她的声音依旧平淡，但眼神却带着一种固执
“剩下，无所谓”
这是她颠沛流离后不知为何所产生的想法
在她看来，幸绪这种怕浪费的谨慎，某种程度上是一种没出息的表现
是对匮乏的恐惧
她不喜欢这样
她希望幸绪能习惯拥有，而不是永远停留在担忧失去的心态里
她自己或许无法很好地表达这种期望，但她会用行动来纠正
幸绪看着碗里那块诱人的鱼肉，又看看磷音虽然面无表情却透着必须吃完意味的眼神终于拿起筷子，小口地吃了起来
偶尔，当幸绪因为吃到美味的腌渍果子而眼睛微微弯起时，磷音那双没什么情绪的赤瞳，会在他没注意的时候短暂的柔和那么一刹那
磷音大概自己也没有察觉吧
幸绪终究没能吃完碗里堆成小山的米饭和那条硕大的烤鱼
他的小肚子已经撑的圆滚滚了，面对剩下的食物，脸上露出了为难
磷音看着他赤瞳里没有责备，也没有催促
她只是平静地拿起自己的筷子，将幸绪碗里剩下的饭菜拨到自己碗里，然后一言不发的开始清理战场
她的吃相并不粗鲁，但那份将食物彻底消灭的专注和决心，让幸绪看得有些发愣
直到最后一个饭粒被送入口中，磷音才放下筷子擦了擦嘴，动作看不出有丝毫勉强，仿佛解决掉远超常人的食量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
“走吧”
幸绪默默跟上，小手再次牵住她的衣角
他偷偷看着磷音平坦的腹部，完全无法理解那些食物都被装到了哪里
想起之前流浪时妈妈也总是这样，找到的食物总是让他先吃，剩下的无论多少她都能面无表情地吃完，从不浪费，也从不抱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