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纸蝶仿佛被注入了生命，薄薄的双翅轻轻颤动起来，散发出微弱的灵力波动
它晃晃悠悠地从小夜掌心飞起，在空中盘旋了半圈，然后轻盈的落在了磷音沾着些许水渍和锈迹的手指上
磷音
“……”
搞得跟谁没见过阴阳术似的
守诚
“……”
这位更是天天见
小夜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随即又若无其事地解释道
“看，这就是纸蝶追踪之术，理论上它应该会飞向与发丝主人气息相连的目标，或者遵循施术者的意念去寻找特定的踪迹”
她指了指停在磷音手指上的蝴蝶
“万物皆有灵，哪怕是最微小的纸片，在术法加持下也能暂借一丝慧性，完成简单的指令”
她顿了顿，看向守诚，语气稍微严肃了些
“但是，问题就在这里。我尝试让它去寻找那些失踪孩童残留的气息，但它毫无反应”
“这说明拐走孩子的那东西，要么同样了解阴阳术，拥有反追踪的能力，要么……就是那东西本身散发的气息过于恐怖，污秽或不祥，以至于让这只仅仅被赋予了一丝微弱灵慧的纸蝶都本能地感到畏惧，不敢靠近”
小夜的目光扫过磷音和她手指上的纸蝶，最后落在守诚凝重的脸上，缓缓说出了最坏的可能性
“还有最后一种，也是最糟糕的情况……那些孩子，可能已经……遇害了。残留的生气过于微弱，或者彻底消散，超出了纸蝶能够感应的范围”
房间内的气氛瞬间变得沉重
守诚沉默了片刻，深吸一口气
“反追踪恐怖气息或者……最坏的结果。无论哪一种，都意味着对手不简单”
他看向小夜
“还有其他方法吗？更直接，或者范围更广的？”
小夜摇了摇头
“大规模搜寻的术法需要准备时间和特定媒介，而且动静太大，容易打草惊蛇。如果对方有反制手段，效果也未必好。目前看来，最有效的还是依靠具体的线索进行定点追踪”
守诚眉头紧锁，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
“线索……失踪地点分散，时间多在傍晚至入夜，共同点是都发生在近水或林木繁茂的区域，但具体位置看似随机，有些孩子甚至是在自家屋内，在家人眼皮底下无声无息地消失。不仅如此，这几日也有一些成年人失踪的报告，他们大多有一个共同点近期都曾进过山”
他看向磷音和小夜，语气沉重
“情况比我们想象的更复杂。这不像寻常的拐卖，倒更像是……”
“妖怪做的”磷音平静地接话，尽管依旧是面无表情，但现在却像是合适的一种果然如此的淡然
“时间在黄昏……是想玩神…隐…隐…的把戏吗？”
她低声自语
守诚沉吟道
“目前线索太散，需要找到一个突破口。或许可以从最后失踪的成年人，或者气息最浓的现场入手，看看能否找到更具体的痕迹。小夜的术法受限，常规追踪手段效果不佳……”
“需要我去问问吗？”
磷音突然打断他
守诚和小夜同时一怔。
“问……问谁？”
守诚有些不确定
“其他的妖怪”
磷音回答的理所当然
她的话语让守诚和小夜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
她是半妖拥有与非人存在沟通的潜在能力，这是人类阴阳师难以比拟的优势
那些潜藏在阴影里对人类充满警惕甚至敌意的小妖小怪，或许会对同属异类的磷音放下些许戒心
小夜眼中闪过一丝了然，她微微颔首
“这确实是一个方向。本地的小妖往往是城市阴影最好的目击者，只是它们通常不愿也不敢与人类交流。如果是磷音小姐的话……”
守诚眼睛一亮，这确实是一个他们之前未曾充分利用的渠道
他看向磷音
“你有把握吗？会不会有危险？”
磷音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意思大概是
可以试试，危险不大
“好！”
“那就双管齐下。我和小夜继续从人类的角度调查，尤其是那些进山后失踪的成年人，看看他们之间是否有更具体的联系或者是否触碰了什么禁忌。磷音你负责从那边打听消息。重点询问黄昏时分，水边或山林附近，是否有异常，或者是否有同类气息的妖怪频繁活动”
他顿了顿，补充道
“一切小心，以收集情报为主，尽量不要起冲突。傍晚时分，我们在城西那片河滩附近汇合，交换信息”
那里既是最近一起儿童失踪案的发生地，也靠近山林水道，是可能找到线索的关键区域
磷音点了点头，表示明白
她将磨好的刀收入鞘中随手放在桌上
“老大”她再次用了这个称呼
“我去了”
她转身就朝门外走，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就在她的脚即将迈过门槛时，脚步却顿了一下
随口提起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补充了一句
“记得，帮我提…提醒下…幸绪，好…好睡觉”
房间内有一瞬间的寂静
而一直保持着温和微笑的小夜
忍不住轻笑出声，毫不掩饰的调侃
“噗……哎呀呀，我们的小磷音，原来还兼职操心妈妈的角色吗？真是……意外的有反差感呢。”
她笑眯眯地歪了歪头
“放心去吧，调查妖怪虽然重要，但督促小朋友睡觉这种重任，少爷会记得替你挂在心上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