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
船夫掏了掏耳朵
“你这是…招揽我？”
“是”
磷音点头
船夫这回彻底乐了，笑得前仰后合，差点没站稳掉河里
“丫头，你真是…有趣！太有趣了！”
她笑够了，用竹篙敲了敲船帮，发出邦邦的响声
“行啊，招揽我，可以！那我问你，你有钱吗？养得起我和我手下那帮嗷嗷待哺的兄弟们吗？”
磷音沉默了一下，如实回答
“现在…没有”
松平元康给的盘缠只够路费，确实没有多余的钱养人
船夫似乎料到了这个答案，又问
“那你有多少人马？多少地盘？”
磷音想了想
“人…目前，两个半？”
她指了指建介和阿蝶（阿蝶算半个？）
“地盘…暂时没有属于自己的”
那女船夫抱臂，玩味的看着她
“钱、人、地盘，三无啊！那你有什么？空口白牙就要我跟你混？兄弟们跟着我，可是要吃饭的！”
磷音抿了抿唇，似乎有些不解对方为何总是纠结这些，她再次强调
“但我是家督”
看着她那副“我是家督所以就该跟我”的理所当然的样子，一时竟有些无语。
她叹了口气，语气缓和了些
“小妹妹，我知道你可能是哪个落魄家族的小姐，想着光复家业。但这乱世，名头不管饱啊。家督？有名无实顶什么用？”
“但我确实是家督”
磷音重复道，赤瞳里没有丝毫动摇，仿佛这是一个能解决一切问题的终极答案。
“…”
她看着磷音那张写满认真（甚至有点呆）的小脸，忽然有点没脾气
“行了行了，知道你是家督了”
船夫摆摆手，算是怕了她这复读机般的执着
“小妹妹，听我一句劝。梦想是好的，但得先脚踏实地。等你什么时候真的闯出点名声，手里有点实实在在的东西，好的能让跟着你的人看到点盼头啊…”
磷音微微偏头，赤瞳里闪过一丝困惑
女船夫不再看她，专心对付起前方的河道
小船在她的操控下，稳稳地靠向对岸一处简陋的木质码头。她率先跳上岸，利落地将缆绳系好，然后帮着建介将板车拖拽上岸。
一切停当，磷音站在岸上，再次看向那女船夫。
渡河的钱已经付过，本可就此别过，但磷音心里那股此人可用的念头却挥之不去
女船夫正拍打着蓑衣上的水珠，闻言动作一顿，挑眉看她
“怎么，小家督，还惦记着招揽我呢？都说了你没钱没地没人……”
“名字”
赤瞳专注地看着她，带着一种不得到答案不罢休的执着
女船夫与她对视了几秒，忽然又笑了起来，她将竹篙往地上一顿，叉着腰
夕阳的余晖恰好落在她身上，给她麦色的皮肤镀上了一层暖光
“好啊，告诉你也无妨”
她语气里带着几分自豪
“小朋友，我叫蜂须贺正胜”
“不过呢，道上混的朋友更喜欢叫我小六，当然你这小丫头叫我小六也行”
蜂须贺小六，报出名号后，带着几分戏谑与自豪看着磷音，期待从这白发赤瞳的古怪丫头脸上看到惊讶或者至少是听闻过的表情
磷音觉得对方肯定还会说些什么于是微微偏头，等待着下文
然后…
没有然后
于是磷音非常实诚的回答道
“没听过”
小六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随即有些无奈的扶额
“喂喂，你这丫头……还真是直接啊。川并众！蜂须贺小六！你居然没听过？”
她怀疑这丫头是不是从哪个与世隔绝的深山里蹦出来的了
“没有”
磷音确认道，她的目光依旧停留在小六身上，那专注的眼神让小六觉得自己像是什么稀有的水生物种被盯上了
“但没关系，我记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