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莉丝推开那扇吱呀作响的木门，率先走了出去，凯尔跟在她身后。
“走了，好兄弟。”莉莉丝活动了下手腕，笑得有些欠揍。
凯尔默默跟上，没有搭话。
两人在希尔那张万年不变的扑克脸注视下离开那间草药味冲天的小屋，简单地改变了一下装束。
凯尔换回了二手布甲，莉莉丝则换了身女巫学院的长袍，再用兜帽和斗篷遮掩大部分身形，便再次融入了银月城贫民区那混浊的洪流。
贫民区的街道一如既往地热闹且混乱，空气中弥漫着劣质麦酒、汗臭和某种不可名状的腐败气息的混合体。
莉莉丝微微蹙眉，对这种环境的厌恶几乎是生理性的。
她现在迫切需要一个能让她好好泡个澡的地方，而不是在这种肮脏的街道上游荡。
“喂，凯尔，”莉莉丝侧过头，用眼角余光瞥着凯尔，“还记得我们之前钻出来的那个狗洞吗？”
凯尔的脚步顿了一下。
他当然记得，那段经历可不怎么愉快。
“大致方向还有印象。”他回答。
“那就行。”莉莉丝点点头，“带路。”
她现在是序列7的魔女，命运感知能力比之前戏法师阶段强了不少，但对于这种纯粹的寻路，还是凯尔这个更熟悉地形的人来得快。
凯尔辨认了一下方向，领着莉莉丝在迷宫般的小巷中穿行。
莉莉丝紧跟在他身后，一边走一边用她那刚得到强化的感知力探查四周。
贫民区的恶意如同实质，无处不在。
终于，凯尔在一处堆满垃圾的墙角停下脚步，拨开一堆烂木板，露出了一个黑漆漆的洞口。
“应该就是这里。”
莉莉丝探头看了一眼，那股熟悉的、令人作呕的恶臭扑面而来。
她立刻后退一步，脸上写满了嫌恶。
“你就不能找个稍微……体面点的地方？”
凯尔没理她，率先弯腰钻了进去。
莉莉丝在原地磨蹭了几秒，最终还是捏着鼻子，万分不情愿地跟了进去。
下水道里一如既往的黑暗、潮湿、恶臭熏天。
莉莉丝感觉自己的鼻子快要失灵了。
“快点，木头！本……本小姐快要被熏死了！”她催促着，声音因为捏着鼻子而显得有些滑稽。
凯尔在前面不紧不慢地走着，对她的抱怨充耳不闻。
莉莉丝气得牙痒痒，但现在不是发作的时候。
她闭上眼睛，集中精神，调动起命运感知。
晋升之后，她对这种冥冥之中的指引更加敏锐。
很快，一丝微弱的波动在她感知中浮现。
“往左边，那边……对，前面那个岔路口，右拐。”莉莉丝指挥着。
凯尔依言而行。
七拐八绕之后，他们来到一处相对宽敞的区域，这里似乎是一个废弃的蓄水池底部，空气稍微流通一些，恶臭也淡了少许。
“就在这里。”莉莉丝停下脚步，打量着四周，“空间不大不小，方便我布置。”
她从储物手镯中取出各种材料：几块颜色各异的矿石、一小瓶散发着异味的液体、还有一些风干的植物根茎。
紧接着，莉莉丝将矿石按照特定的方位摆放，口中念念有词，手指在空中勾勒出复杂的符文。
那些符文闪烁着微弱的幽光，然后隐没在墙壁和地面。
她又将那瓶液体小心翼翼地倾倒在几个关键节点，液体渗入地面，发出一阵轻微的“滋滋”声。
凯尔看着她忙碌，没有插手，只是默默警戒着四周，他知道，奥斯顿在这些歪门邪道上，向来天赋异禀。
一个小时后，莉莉丝直起腰，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杰作。
原本空旷的蓄水池底部，此刻已经布满了肉眼难以察觉的陷阱，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若有若无的诡异气息。
莉莉丝站起身，活动了一下手腕，“好了，现在需要一个诱饵，把那些苍蝇引到这里来。”
凯尔往前一步，“我去。”
“你？”
莉莉丝挑眉，上下打量了他一番，“也对，你这张脸，在银月城也算是个名人了吧？元素女巫学院那帮女巫，还有教会的神棍，估计都拿着你的画像到处找呢。”
她顿了顿，继续道：“但是，你懂怎么‘恰到好处’地暴露行踪，又不至于立刻被围殴吗？引诱可是个技术活。”
凯尔眉头微蹙，“我比你更熟悉如何应对追捕。”
“得了吧，‘好兄弟’，”莉莉丝摆摆手，“这种散发着恶臭的地方，我是一秒钟都不想多待。我去当诱饵，你在这里守着，等我把人引过来，你就负责……嗯，查漏补缺。”
她可不想在这鬼地方待太久，那股味道快把她逼疯了，而且，她也想试试晋升后的新能力。
凯尔还想说什么，但莉莉丝已经不给他机会。
“就这么定了。”她语气坚决，“你最好祈祷我的陷阱足够给力。”
凯尔看着她，最终只能点头。
他清楚，论起对那些巫师和教会人员的了解，以及布置陷阱和幻术的手段，奥斯顿确实比他更合适。
莉莉丝重新整理了一下宽檐帽，深吸一口……随即被下水道的恶臭呛得差点咳嗽出来。
她狼狈地捂住口鼻，决定速战速决。
几个闪身，她便消失在管道的拐角。
凯尔独自留在原地，周围只有水滴落下的声音和远处传来的老鼠吱呀声。
他检查了一下莉莉丝布置的陷阱，确认没有疏漏，然后找了个相对隐蔽的角落，靠墙而坐，耐心等待。
莉莉丝离开下水道后，迅速在贫民区的街道上穿梭。
她没有急着暴露自己，而是先适应着晋升序列7【魔女】后带来的变化。
精神力大幅提升，感知范围也扩大了不少。
她心念一动，身边无声无息地出现了四个与她一模一样的【戏法幻象】。
这四个幻象同之前那种简单的障眼法不同，不仅外形逼真，还能做出简单的动作，共享彼此的视野，甚至模拟她的气息。
“真实幻象可以同时维持的数量是四个，持续时间也延长了不少，活动范围大概在方圆百米。”
莉莉丝在心中评估着。
这比序列8【戏法师】时强了太多。
她控制着一个幻象走进一家鱼龙混杂的小酒馆，另一个幻象在对面的屋顶上“观察”，第三个幻象在不远处的街角徘徊，最后一个幻象走进较远的小巷深处，本体则藏在暗处，通过幻象的视角收集信息。
她的【幻影火焰】和【戏法光弹】威力也提升了，虽然还不足以对抗高序列强者，但对付普通卫兵或低阶超凡者已经绰绰有余。
最让她满意的是【戏法魔书】这个新能力。
她可以“记录”三个其他途径序列7及以下的超凡能力。
这意味着她可以通过学习或“借鉴”，掌握更多不同类型的攻击和辅助手段。
“得找机会弄几个实用的超凡能力才行。”莉莉丝一边想着，一边控制着一个幻象故意在一个巡逻的城卫兵面前晃了一下，然后迅速消失在人群中。
那个城卫兵愣了一下，随即大声呼喊起来。
莉莉丝露出一抹微笑，鱼儿上钩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