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
夏尔冷冷的推开了她，“恐怕这次不能让你如愿了。”
说着，手上燃起圣焰，往剑上一滑，整把剑便被附魔，在这个有些漆黑的夜格外闪耀。
见状，她也不恼，顺势笑着往后退了几步，手掌翻开，是一把银制匕首。
“亲爱的，你爱上我了，你看，你还留着它呢！”
什么时候！夏尔摸了下腰间，暗道真是神不知鬼不觉。这能力不去当盗贼真是可惜了。
由此可见她的动作何其鬼魅和机敏，可惜的是，此刻他们是敌人。
“抱歉，我有不得不过去的理由。”
漆黑的刘海盖住了夏尔的眼眸，徒留一片阴影，他并不想和如此强大的女性为敌。。
嗖！
突然的爆发，让脚下的泥土四溅。
挥剑，斩，上挑。
燃着火焰的剑挥舞在黑夜中如火之乐神乐般绚丽，但对莉莉安这如带刺的玫瑰，可观而不可亵玩焉。
“真美！”她有感而发。
夜风翻卷，林间枝叶如浪涛摇曳，圣焰亦有温度，烧灼剑刃成炙热的金红，夏尔身形一跃如苍鹰扑猎追击，圣焰裹着剑身，在半空斩出一道灼目的弧光。
炽烈的圣焰化作旋转的剑气，宛如流星坠落般轰然砸下，将林中地表划出一条焦黑的沟壑。枯叶被点燃，夜色被撕开一道赤红的裂缝。
莉莉安却仿佛早已预料，纤细身影飘然后退，裙摆卷起宛如黑夜翻边的波浪。银匕如蝶翼翻飞，她一抹匕首，脚尖一点树干，反身掠入林中。
“你舍得伤我？”她轻笑，如同在舞会中邀舞，“那我就不客气咯。”
空气瞬间凝结。
她张开双臂，血色魔力从她周身扩散而出，仿佛夜雾倒灌，血腥味在林间蔓延——
【血月领域·红舞台】
地面骤然化作猩红剧场，林木扭曲，叶片如花瓣飞旋，魔力在夜色中勾勒出虚幻的舞台。
夏尔顿感挥剑吃力，仔细一看才发现自己体表竟然渗出他那金色的血液。
“这是什么招式。”
领域魔法他根本难以应对，随即踏地而起，双手持剑转身一斩，焰光如飓风般卷出，逼得莉莉安连连后退。她不躲了，反而冲进火光之中，身影一晃，消失不见！
不是瞬移，是速度过快导致的人眼无法捕捉。
夏尔瞳孔微缩，急忙回身一挡！
叮——！
银匕斜刺而来，被剑锋斜斩而开，火光与血气交织，擦出炸裂的火星。
莉莉安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他居然能猜到。
“你知道吗，”她贴在他耳侧轻语，随后鬼他周围连闪数次，血影残像不断浮现，“我梦见你三十七次，每次你都……这样砍我。”
她蓦然拔高声调，银匕从地面掠过，劈出一圈半月形的血刃！
【血线裁断·双影交鸣】！
夏尔将剑斜举，圣焰在刹那间压缩、爆发，化作一道十字型的烈焰斩击正面轰出！
【圣焰十字·神罚裂界】！
轰隆一声，两道魔法交汇，森林深处炸起冲天火光，树木成片倒塌，焦烟弥漫如夜中兽吼。
两道身影在火焰与风压之中狂舞缠斗，剑与匕首之间不再是对抗，而是如狂风暴雨中的一场殉情式共舞。
莉莉安身法诡异，步步生花，每一次出手都在试图绕过正面攻势；而夏尔仗剑如风，圣焰灼体却毫无畏惧，每一剑都势在必杀。
他们就像是血与火的祭司，在这片夜色与炽焰之间，奏出疯狂又致命的旋律。
不知过了多久。
火光开始暗淡，烟尘弥漫中，夏尔的脚步终于踉跄了一下。
他喘着粗气，额前汗水与灰烬交融，黏附在皮肤上，双手仍举着剑，但剑锋微微颤抖，圣焰在一点点收敛。
莉莉安也站在不远处，裙摆烧焦了一角，手中匕首滴着自己的血，却笑得妩媚而危险。
“你……变强了啊。”
夏尔却没有回答，眼神沉着，手中的剑微微一震，仿佛随时还会再次斩下。
但他的身体已经快到极限，胸腔剧烈起伏，连呼吸都像是用力在维持的破风箱。
他累了。
而她知道这一点。
“这就是低等生物的悲哀，但我的初拥会一直为你留着。”她似乎在怜悯，缓缓走近，声音温柔得几乎可以溺死夜风：
“所以…要不要……到我怀里歇一会？”
夏尔知道她一直在留手，但为什么他现在已经恢复了实力却还是打不过这个老女人。难道鸣律级只能对标这个世界的真理·律识吗？
“可以。”他喘着粗气，反正他身子全身金血，她敢抱就只有死路一条。
闻言，她欣喜若狂，迫不及待想将夏尔拥入怀中，但突然她一愣。
“……等等。”
她忽然收回手，轻嗅空气，脸上的笑容变得危险。
“镇上……有别的味道沾在你身上。”
夏尔心里一紧，下意识摸了下外袍，想起之前与圣女在教堂打斗时那一瞬近身缠斗，以及……她身上沾染的、极淡却独特的圣光气息。
糟了。
莉莉安抿着嘴唇，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那神情活脱脱像在剥开糖纸之前，决定先把另一只糖扔掉。
“你碰过谁？”她声音甜得几乎滴出蜜，“不，是谁……敢碰你。”
莉莉安一步步靠近，每一步都像是踩着夏尔心脏上。匕首还在她手中滴血，但她却像是下一刻会温柔地拥抱他。
或者，直接切开他。
夏尔握紧剑柄，比起现实的紧张，更让他在意的是内心。
该死，我哪来的愧疚感？老子爱跟谁就跟谁。关你这个疯子什么事。
莉莉安蹲下身，与他视线持平，仿佛在凝视一件残破却仍被她深爱的珍宝。
“看来我得，”她轻轻地舔了舔嘴唇，语气如梦似幻，“多清理一下你才行呢。”
说完，她忽地笑了，那笑容明媚又疯癫，像月下盛开的曼陀罗。
夏尔脸上抽了抽，深知留在原地绝不是个好主意。
“……告辞了。”
话音未落，他猛地展开背后那双被压抑许久的圣翼，纯白的羽翼在火光与血雾中张扬而出，竟在这一刻散发出不可逼视的圣辉。
空气剧烈震荡，羽翼扇动间，一道冲击波横扫林间残火，刹那间冲破上空浓烟，直冲夜幕。
夏尔跑了。
不是战略性撤退，是纯粹意义上的——逃跑。
莉莉安愣了一下，她不明白为什么彼此“相爱”却要逃跑。
然后，她笑出了声。
“你居然会……逃跑？”
她仰头望着那道远去的光辉身影，眼眸里倒映出夏尔扇动羽翼划破夜色的剪影，像星辰般遥远，却也像猎物终于奔逃——让她心跳加速。
“哎呀……”她微微叹息，一抬手，后背忽然骨节错动一声轻响，原本遮在黑袍下的背部缓缓鼓起，猩红的血雾如羽绒一般喷薄而出。
伴随着一声略显粘腻的肌肉撕裂声，两对巨大的蝙蝠羽翼从她背后骤然张开，通体漆黑，边缘绽着猩红脉络，如诡异的血蝶在夜空中张翼。
“亲爱的——”
她纵身而起，纤细的身体被蝠翼托起，如同猎夜的女王，在半空中划出一道不容抗拒的娇小曲线，直追那点圣光而去。
“你飞得真快啊……但你知道吗？”
她轻笑着在夜空中翩然旋转，如同在月下起舞。
“我从来不喜欢追人的游戏——因为我总能追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