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绯娅处理好外面的事情登上马车时，便瞅见两人相对而坐一语不发的奇怪场面。
“大小姐，你们这是？”
“绯娅，做好你自己的事。”赛琳娜淡淡地警告了一句。
好吧，怪我多嘴。
绯娅立刻开始履行起自己作为女仆的职责：“我为你们换一壶新的咖啡。”
不要问为什么她得承担起伺候人的任务，而旁边那位同事就能舒服地坐在沙发上——女仆和女仆之间亦有差距。
于是，在诡异的静默气氛中，车队向着维瑟加德城城区的方向开去。
——
“请问，这是要举办什么活动吗？”
身着斗篷的希琳穿梭在拥挤的人流中，随手抓住了一个身材瘦小的八字胡男子手臂嘶哑着声音问道。
“莫挨老子！”被扯住的男子露出不耐烦的神色，试了几次将手臂抽回来发现纹丝不动后态度立刻好起来：“这位壮士，想必你是从外地来的吧？”
希琳点点头装高冷。
“你不知道，今天是城里每周发救济粮的日子。而且据说这次大小姐会亲自分发，大家都盼着能够近距离一睹芳容呢。那可是一位公爵啊，居然愿意屈尊给我们这些平民送食物，啧啧……”
“大小姐？”
“哦，就是莫尔格雷夫现任家主，远近闻名的‘荆棘大公’了。她不仅实力强悍，而且外貌更是一等一的好，有不少年轻小伙还想着趁这个机会在大小姐面前露个头。说不准就被看上了，从此走上人生巅峰呢嘿嘿……”
说着，男子猥琐地笑了笑。
“你也是？”希琳厌恶地挑了挑眉。
“我就算了，家里有只更年期的母老虎正想方设法找我茬，我都不敢呆在家里，就出来凑个热闹。”男子摆了摆手：“话说你要不要去试试，我看你力气那么大……嗯，人呢？”
看着空空如也的面前，男子疑惑地抓了抓自己有些稀疏的头发。
草™见鬼了！
……
哇，好多头吸血鬼！
偷偷掀开一角窗帘，艾薇拉立刻被外面的景象给吓到了。
风格独特的街道上人头涌动，无数双血红的眼睛狂热地盯着这边，还不断有人往这边撒花瓣。
要不是有护卫拦着，她都害怕这些吸血鬼化身尸潮直接扑过来将她撕咬成碎片。
不过，虽然眼睛都是红色的……艾薇拉偷偷瞥了眼对面的吸血鬼头子，像这位大小姐眼睛这么澄澈漂亮的倒是没有。
“等会儿你就乖乖呆在车上，不要自己乱跑，不然你这块小蛋糕被发现了可是会被吃干抹净的哦。”看到艾薇拉的小动作，绯娅不禁出声调侃道。
艾薇拉小小的纠结片刻，无奈道：“好吧。”
她的钱都没带身上，本来也没想着趁这次机会就出逃，只是想先勘察一下吸血鬼大本营周边的环境。
没成想，这外边的吸血鬼更多，这还怎么跑啊！
在翡翠行宫里被一头吸血鬼给盯上就已经很可怕了，被那么多吸血鬼盯上……那还得了！
不行，逃跑的事情要从长计议，至少得先准备一套可以用来遮挡外貌的衣服，最好还要有些能掩盖气味的香水。
她可忘不了大小姐趴她锁骨上嗅来嗅去的情景，虽然不知道有啥好闻的，但这至少给她提了个醒——吸血鬼的鼻子说不定比她这只亚猫族还灵。
“让她跟着来。”赛琳娜忽然开口。
绯娅自然是不会有意见，不过还是提了点建议：“大小姐，要不要稍微给她伪装一下？”
让一只甜美可口的亚猫族带大小姐身边出现在大庭广众之下，也不知道会带来什么影响。
“无需如此。”
艾薇拉感觉自己的心脏跳动加快了那么一瞬，耳朵不自觉地抖动了两下。
她下意识地抓紧了窗帘边缘，指节因用力而泛白：“我出去真的没问题吗？”
她小心翼翼地观察着赛琳娜的表情，试图从中读出什么。
赛琳娜没有回答，只是伸手轻轻拂过艾薇拉的发梢，这个动作让绯娅的瞳孔微微收缩。
窗外，人群的喧闹声越来越近。
马车停稳后，赛琳娜率先起身。当她推开车门的瞬间，外面爆发出一阵欢呼声。
“荆棘大公！”
“大小姐今天更美了！”
“请看看这边，我们敬爱您啊！”
……
艾薇拉被这阵仗吓得缩了缩脖子，赛琳娜却仿佛习以为常。
她站在车辕上，银白色的长发在微风中飘扬，血红色的双眸扫过人群时，喧嚣立刻安静了几分。
不过，她并不习惯发表鼓舞人心的演讲，恰好血族也没有这样的传统，所以只是在略微点头致意后便向目的地走去。
分发点在中央广场的喷泉旁。
十几名穿着统一制服的吸血鬼已经提前搭好了简易棚子，干制处理的浓缩血块被加水重新煮开，化作几大桶散发着铁锈味的热腾腾的红色液体。
“站到我旁边。”赛琳娜示意艾薇拉站在分发台后侧的位置，这个角度既能被众人看到，又不会太显眼。
分发开始后，长长的队伍有序前进。
每个领取者都会向赛琳娜鞠躬致意，然后领取一罐血浆。
艾薇拉就呆在旁边，负责帮忙用大勺子往罐子里装血浆。
她注意到，赛琳娜对老人和孩子会额外多给一份，还会轻声询问他们的近况。
看来，这头吸血鬼内心也没外表那么冷嘛。
“公爵大人，这位是……”一位佝偻着背的老吸血鬼眯起眼睛打量着艾薇拉，布满皱纹的鼻子突然抽动了两下。
赛琳娜不动声色地侧移半步，挡在艾薇拉前面：“我的人。”
老吸血鬼浑浊的眼睛突然亮了一下：“可是她身上有——”
“我说了，是我的人。”赛琳娜的声音陡然降低八度，周围的空气仿佛瞬间凝固。
老吸血鬼立刻低下头，不敢再多言。
但已经晚了。
附近几个嗅觉敏锐的吸血鬼开始窃窃私语，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奇特的躁动。
艾薇拉感觉后背渗出冷汗，她能感觉到那些目光中的探究和……渴望。
就在这时，赛琳娜做了一个令所有人震惊的动作——她伸手握住了艾薇拉的手腕，将她拉得更近一些。这个充满占有意味的动作立刻让骚动平息下来。
“继续分发。”赛琳娜命令道，声音恢复了平常的冷静。
不过心里却在思索，是不是她平常过分的仁慈以致于让这些平民忘记了该如此尊重一名公爵。
艾薇拉感觉手腕处传来冰凉却有力的触感，赛琳娜的指尖正好搭在她的脉搏上。
她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快得不像话，不知道是因为恐惧还是别的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