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剑气

作者:海盐泡 更新时间:2025/10/7 0:06:55 字数:3239

云渡影从南宣镇往回赶时,脚步就没停过,裤脚沾了一路的尘土也顾不上拍,心里头就惦记着家里的人——毕竟刚才出门时,阿慈就说有些没精神,想着近来她身体不适,可别出什么事。

“阿慈!阿慈!我回来啦!”

她几乎是撞开了木门,声音里还带着跑回来的气喘,屋里静悄悄的,平时这个点,阿慈早该起来了。

“阿慈?人呢?难道出去了?”

她探头往院子里瞅了瞅,空荡荡的连个影子都没有,心一下子提了起来,脚步也快了几分。

“不会是哪里不舒服吧?”

她伸手撩开卧室的蓝布门帘,昏黄的光线下,终于看见阿慈蜷在床上,被子裹得严严实实,连头发都埋在枕头上。

云渡影悬着的心瞬间落了一半,忍不住小声嘀咕道:

“什么嘛,原来只是睡着了,害得我一路慌慌张张的。”

她轻手轻脚走过去,习惯性地想摸一摸阿慈的头——以前阿慈犯困时,她总爱这么做。

可手刚碰到阿慈的额头,就像被烫到似的缩了回来,嘴里下意识地嘶了一声:

“嘶,好烫!这体温也太高了吧?”

“发热了?怎么会突然发热?”

云渡影这下是真慌了,手忙脚乱地想直起身,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得赶紧去请郎中,晚了可就糟了。

“咳咳、等一下,小九,别去。”

刚转过身,身后就传来阿慈虚弱的声音,带着明显的咳嗽,每一声都像卡在喉咙里,听得云渡影心揪得慌。

她立马蹲下来,双手撑着床边对着阿慈问道:

“阿慈,你怎么样?难受不难受?我这就去叫郎中,很快就回来!”

“咳咳、我没事,不用请郎中,就是有点着凉,歇两天就好。”

阿慈慢慢睁开眼,眼神还有些模糊,却伸手轻轻抚了抚云渡影的头发,指尖带着滚烫的温度。

“就是今晚得辛苦小九一下了,我没力气做饭,也没法给你烧热水了。”

听见“辛苦”两个字,云渡影的鼻子一下子就酸了,眼泪没忍住,啪嗒啪嗒掉在衣襟上。

她吸了吸鼻子,带着哭腔说道:

“阿慈,你别这么说好不好?明明一直是你照顾我,天天给我做饭、洗衣服,我不过是替你做一次饭,怎么就成‘辛苦’了?你这样说,我心里更难受了。”

阿慈看着她这副眼眶红红的样子,像只受了委屈又不敢闹的小狗,要是云渡影有尾巴,这会儿肯定蔫蔫地垂着,一点精神都没有。

她忍不住弯了弯嘴角,声音还是很轻的说道:

“对不起啦,是我说错了,小九别生气好不好?”

“我才没有生气呢!”

云渡影撇了撇嘴,伸手抹掉眼泪,小声嘀咕了一句,可那泛红的眼眶,怎么看都不像没在意。

两人安静了没几秒,阿慈的目光突然落在云渡影背后——那柄铁剑斜挎在她肩上,剑锋还泛着冷光,以前从没见过。

她好奇地问道:

“小九,你背后那把剑,是哪来的?”

云渡影知道阿慈是在转移话题,想让她别再揪着“辛苦”的事不放,她也顺着台阶下,笑着解释道:

“这个啊,是我上午在南宣镇买的!镇上的铁匠铺打的,说是趁手得很,我想着以后练练剑,也能锻炼一下身手,万一以后遇到坏人,还能保护你呢!”

“对了,还有个东西要给你!”

她突然拍了下脑袋,差点把正事忘了,连忙伸手掏怀里的钱袋子——那对戒指被她小心地裹在里面,生怕丢在路上了。

阿慈看着她递过来的两个戒指,上面还刻着细细的花纹,疑惑地眨了眨眼,问道:

“这是?”

“是我给咱俩买的,一人一个!”

云渡影说着,脸颊就热了起来,耳朵尖都红了——送戒指是情侣之间才会做的,现在说出口来,心跳都快了好几拍。

阿慈看着她泛红的脸,忍不住笑了,然后伸出自己的右手,指尖轻轻动了动:

“那麻烦小九,帮我戴上好不好?”

云渡影捏着戒指的手顿了顿,目光落在阿慈的手指上——阿慈的手很细,指节分明,平时做饭、洗衣,指尖磨出了一点薄茧,却还是好看。

她小心翼翼地拿起一个戒指,慢慢套在阿慈的无名指上,大小刚刚好。

古代情侣之间将戒指作为定情信物时,男性通常戴在左手无名指,女性则戴在右手无名指。

这一习俗源于古人对“经络”的认知,认为无名指有一条“通心脉”的经络,戒指戴在此处能象征心意相通、情系彼此。

云渡影为什么会戴在无名指上呢?

她其实也说不上来,可刚才给阿慈戴的时候,第一反应就是往无名指上套,好像就该这么做似的。

“我、我先去给你做饭!你再躺会儿,等做好了我叫你!”

云渡影怕自己再待下去,脸要烧起来,连忙站起身,慌慌张张地往灶间跑,连肩上的剑都忘了摘。

阿慈看着她跑远的背影,又低头看了看无名指上的银戒指,指尖轻轻摸了摸花纹,嘴角的笑意一直没散。

没一会儿,云渡影又端着一杯温水进来了,肩上的剑已经放在了门口,脸上的红也退了些,只是眼神里还有点不自然。

“阿慈,先喝点水吧,喝了能舒服点。”

看着阿慈喝完水,又把自己裹回被子里,只露出一个脑袋,云渡影才犹豫着开口问道:

“我给你做烤鸡好不好?上次你教我做的,我记着呢,肯定不会烤糊!”

阿慈笑着点了点头,说道:

“好啊,我等着吃小九做的烤鸡。”

她的目光落在云渡影的左手——云渡影的左手无名指上,也戴着那枚同款的戒指,在太阳光线的照射下,泛着淡淡的光。

云渡影察觉到她的目光落在戒指上,脸又有点发烫,说了句“我去生火”,就又逃似的跑向了灶间。

阿慈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门帘后,眼神慢慢柔下来,手指还在轻轻摩挲着自己手上的戒指,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

晨光刚漫过山头,天还带着点凉意,云渡影就已经扛着铁剑,在山后的开阔地站定了。

这里左边是茂密的山林,右边是一湾溪水,早上的雾气还没散,灵气混着水汽飘在空气里,落在皮肤上凉丝丝的,正合了淮涯剑法的剑谱上“灵气均匀”的要求。

云渡影闭上眼,在识海里又过了一遍剑谱上的要领:

双脚并拢站“立剑桩”,双手握剑贴在丹田前;用“腹吸胸呼”的法子引气,吸气时把灵气聚在丹田,压缩成“针状气核”,呼气时用意念推着气核沿手臂经脉往剑尖走,让剑尖能稳定散出半寸长的剑气;每天练一个时辰,三十天就能让剑气离体后维持十五息,还能精准指准目标。

“应该不难吧?我可是天才啊。”

她小声嘀咕了一句,然后依着剑谱摆姿势——双脚并拢,像扎根在土里似的,足跟微微抬起,膝盖绷得紧紧的,连身上的衣摆都被扯得笔直;双手反握铁剑,剑脊紧贴着丹田前的衣襟,冰凉的剑鞘硌着皮肉,倒让她莫名静下心来。

深吸一口气,她开始试着引气。

吸气时,小腹慢慢往外鼓,心里想着要把周围的灵气都吸进来,可那些灵气却像调皮的沙子,刚碰到她的衣襟就飘走了,一点都留不住。

“怎么回事?难道我方法错了?”

她皱着眉,又试了一次,还是一样的结果。

反复试了十几次,额角的汗都顺着脸颊滑进衣领里了,才终于有一缕微弱的灵气留在了丹田。

云渡影心里一喜,连忙想把灵气压缩成“针状气核”,可刚一用力,那缕灵气就“噗”地一下散了,只在丹田处留下一点暖意,像被风吹走的烟似的。

“别慌,别慌,剑谱上说要‘气随念走’,不能急。”

她抬手抹了把汗,指尖轻轻摩挲着剑柄,又闭上眼,把剑谱上的话在心里默念了几遍。

再一次吸气时,云渡影没再急着用力,而是让灵气慢慢往丹田聚,像潮水漫过滩涂似的,一点一点攒起来。

等灵气聚得稍多些,她才用意念轻轻挤压——这次灵气没散,慢慢凝成了一根细如发丝的气核,虽然比剑谱上说的“针状”还细,可实实在在悬在丹田中,没消失。

“成了一半!”

云渡影心里一阵激动,可很快又紧张起来——最难的是引气入剑。

她缓缓呼气,用意念推着气核往手臂经脉走。可那气核却像怕生的小孩,刚走到腕间就不肯动了,还一个劲地想往回退。

“别退!往剑尖走!”

云渡影咬着牙,把所有注意力都聚在指尖,一遍遍地用意念牵引,气核才磨磨蹭蹭地顺着经脉往剑柄爬,又沿着剑脊往剑尖挪。

当气核终于抵达剑尖的瞬间,云渡影突然觉得指尖一颤,她猛地睁开眼——只见剑尖上凝着半寸长的青灰色微光,像沾了星星的碎屑,还带着淡淡的寒气,稳稳地飘在那里,正是剑谱上说的剑气!

“真的成了!”

云渡影屏住呼吸,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那缕剑气,生怕自己一动,剑气就散了。

虽然只维持了两息,剑气就化作灵气消失了,可指尖残留的微凉触感、丹田中那丝若有若无的暖意,都在告诉她:她成功了!

她抬手抹了把额头上的汗,看着空荡荡的剑尖,突然忍不住笑出声来,连绷了一上午的肩膀,都跟着松了下来。

“我就说我是天才嘛!才练一次就成了,照这样下去,用不了三十天,我就能彻底练成了!”

她又握了握手中的铁剑,眼神亮闪闪的,心里已经开始盘算:等回去了,一定要给阿慈看看自己练出的剑气,让她也高兴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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