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异乡人，你的事情我大致听女神说起过。”少女的声音清澈柔和，带着一丝期待，仿佛对面前的这个人充满了好奇和希望。
叶凡看着她，迟疑片刻，开口道：“哦……但我却对这个世界一无所知。”
一旁的马儿发出响鼻声，低头嚼着嫩草。这还是叶凡第一次亲眼看到马。
“我们的世界与你不同。”她轻声道，目光望向远方的森林，“森林中栖息着擅长射箭的木精灵，海洋里则有可怖的海兽与神秘的海嗣，而平原与山地上，更有比人族强壮数倍的兽人。”
她顿了顿，转头凝视着叶凡的眼睛，“但森林和海洋都不是我们必须之物。真正的问题，是那些兽人已经攻占了我人族王国一半的领土。”
“所以你必须打仗？”叶凡有些迟疑地问道。
“是的。”她回答得毫不犹豫，“为了夺回我的人民和国土。”
“有地图吗？我想看看具体情况。”
她从马背上取下一张羊皮卷，摊开在叶凡面前。
“这个世界的地形……有点像我们那边的中世纪欧洲。”叶凡看着地图，喃喃道，“兽人从南部逐步北上，像极了我们历史上的鞑靼人入侵。”
“但……战争是需要钱的。”他抬起头看向米娅，“就算人民是你的人民，没有钱，他们也不会为你而战。”
叶凡抬起头，直视着她。语气没有指责，却有一丝现实的冷淡。
米娅没有立刻反驳，而是低头沉思片刻。风吹起她金色的发丝，几缕黏在她有些苍白的脸上，眼神深邃，似乎在仔细权衡叶凡的话语，内心的思绪如同翻涌的潮水般涌动。
打仗需要大量资金，国库必须充实。”叶凡平静地说道，语气没有丝毫波动，“毕竟，人民虽然是你的人民，但如果没有足够的财富，想要让他们为你上战场，几乎是不可能的。”
米娅微微皱了皱眉，低声反问：“你是指那些农夫和商贩吗？他们的勇气恐怕不足以站上战场。而国库，如今早已因战争而亏空。”她的语气透出一丝无奈和失落，仿佛这话题无解。
叶凡没有急着回答，而是静静地看着她，缓缓开口：“那就要看人民对你的忠诚度了。如果他们认定你是唯一的王，如果他们相信兽人的统治不仅是丧权辱国，更是亡国灭种……那么，人民自然会挺身而出。而如此庞大的国家，人民的力量可不是你想象的那么简单。”
米娅忍不住轻笑了一声，目光微微躲避开。“呵呵，倒是说得轻松。可即使如此，那些公爵们都敢不敬我，至于底下的领民，他们甚至连我是谁都快忘了。沦陷区的百姓，连激烈反抗的勇气都没有，剃发行跪拜礼倒是天天做，享受的却是比以前贵族老爷时期还要轻松的赋税。”她的声音里充满了复杂的情绪，那是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叶凡微微点了点头，似乎理解了她的难处。“集中王权的事，先放一放。收复失地才是当务之急，毕竟，国土才是一个国家力量的源泉。”他的眼神透出一股坚定。
米娅深吸了一口气，眼神稍微恢复了些许清明，“嗯，我也是这么认为的。”
“根据战争论的理论，进攻的力量是有限的。兽人北上每一寸，都会削弱他们自己。交通线拉长，后勤困难，而且他们不可能从沦陷区征兵。”
“他们的兵源会慢慢枯竭。”
“是的。”叶凡顿了顿，“但……兵力差距太大的话，终归是很难胜的。”
米娅静静地看着他，眼神像是在确认什么。
“我听说……你们世界，有一种火枪，可以远距离杀敌。你知道怎么做，对吧？”
叶凡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望向天边渐暗的天空。
他想起那本自己高中时翻过的《战争简史》，想起机械原理、火药配比、枪管精度、冶金技术标准……还有实验事故中的爆炸与残肢。
“你有那样的知识。”米娅的声音轻柔，却带着某种不容拒绝的力量，“如果让每个人都拥有这种武器，人族就不必再看其他族类的脸色。”
“人类是弱小的生物，但我们擅长制造工具。”她微微一笑，阳光透过树影洒在她的脸上，那一刻她不是女王，而是一个拥有执念的少女，“不是吗？我的先知，耶娲娜的祭祀。”
叶凡沉默片刻，然后低声说：
“大卫王用投石器击败歌利亚……你想用火枪打败兽人吗？”
他叹了口气。
他本可以继续平躺，看书，打游戏，像在现实世界中那样，做个毫无存在感的人。
但她偏偏用那种眼神看着他。
那不是命令，不是恳求。那是“我相信你”的眼神。
就像历史上那些叩门三次的人王——带着诚意，也带着孤注一掷的命运。
“叶凡。”米娅轻轻唤他一声，声音微颤，却坚定，“不要拒绝我，好吗？”
那一刻，她不再是王。
只是一个站在树影下，请求帮助的女孩。
叶凡闭了闭眼。
他想到了诸葛亮，也想到了那些在大历史中翻滚的改革者、失败者、疯子与殉道者。
他曾以为自己与他们无缘。但现在，这个世界却递给他一个机会，一个沉重的十字架。
“耶娲娜……”叶凡轻声低语，眼神若有所思。仿佛是在与空气中某个虚无的存在对话。
零工业基础的社会条件下，量产步枪吗？哈吉米，你这家伙知道自己提的事情多过分吗……
他闭上眼睛，无奈的笑了。
“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或许都无法逃避……不过，既然如此，那就这样吧。”他轻轻地说道，像是在与命运达成某种约定。
“我不敢向您保证。”他最终开口，“或许……猎户真的有在用猎枪，我能在此基础上改进为军用。只是，需要大量的铁，还有熟练工人。”
米娅轻轻点头，没有催促，仿佛只要他不拒绝，就是最好的答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