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啊,不要啊!我是无辜的,我明明什么都没有做。”叫喊声响彻天际,那是江南岸的声音,她从头发丝到脚掌心都在哗哗流汗,汗水沾湿了整个天竺沙丽的衣襟。
“闭嘴!”羁押她的守卫毫不留情。
“先放进牢里去。”管家大喝道。
“你这个贱人,有资格对高贵的我,婆罗门做出这样的行为吗?”只见江南岸很不服气。
“呵,如果我说,那是你丈夫的授意呢?”管家轻蔑地回答道。
“不!我不相信,我不相信伟大的鸡罗会是那样的人,那怎么可能呢,在这个世界上,还有谁能比他爱我。”只见江南岸大声吼道。
“就是鸡罗大君的授意,您若非要说不是鸡罗大君的想法,那我也可以说,这本来也是湿婆神的旨意。”
“湿婆神,少骗人了,你有什么资格代表湿婆神?”江南岸还是很不服气。
“恕我我话可说,送你一句篾言,愿意的人,命运领着走,不愿意的人,命运拖着走。配合!不要再挣扎了。”管家的语气很是冷淡。
阴暗的地牢,与老鼠作伴,当然少不了一些,平民当中的刺头,不过他们与老鼠朋友们为伴早已熟视无睹,况且婆罗门教中的苦修成分反而让这种行为看上去反倒怎么有些荣耀了起来。
然而这不是江南岸所能接受的,因为他是高贵的婆罗门,是多少生轮回才能修成正果,居然也要遭受如此恶劣环境的摧残,那这轮回不就白轮了吗?
因此即使是如此恶劣环境,江南岸还是保持着一种傲慢的态度,用傲慢的眼睛审视着周围的一切。
旁边被关押的刺头想跟她聊天,她只会白眼,给她分东西吃,她看也不看。就是一个劲地在扣自己的指甲缝。
“不可能,鸡罗绝不可能是这样的人!”她就这么自顾自地默念道。
而地牢之上的鸡罗,此刻也没有闲着,他下令众人再次进行求雨仪式,用低种姓人进行求雨仪式一般情况下已经是上佳之选,毕竟还能帮助对方轮回,也算是个双赢。
然而湿婆神是贪婪的,在贱民没有用的情况下,或许是否要召唤一些婆罗门什么的过去呢,这时,领袖的女人就成了最好的选择。
这些话,鸡罗已经记在心里了,前几天他为了求雨一筹莫展时,神学家便是这么告诉他的。
就这样吧!只不过,老婆当然是要留着的,高贵的婆罗门自然也不可能被真的献祭给神明,只是需要拿着硬鞭子抽。
“出来,滚出来!”管家大喝道,然后又打开了牢房的锁。
江南岸大喜过望:“我能出来了是吗,管家,我能出来了是吗?是鸡罗开的恩是吗?”江南岸两眼放光。
“是,你能出来了。”管家一边说,一边狡黠地笑着。
“太好了,我就知道鸡罗不是那种人,就算是他要求关的我,那也一定是一时昏聩,一定是。”她一边说一边想要抬起自己的脚出来。
这时,管家却一个转身,毕恭毕敬地介绍起了旁边的彪形大汉。
“这位,是接下来接应你的人。”
彪形大汉微笑地点了点头:“高贵的婆罗门江南岸女士,早上好啊,很高兴为您服务。”
“哼!”江南岸一连莫挨老子的样子,刚走出一步,却突然被大汉掐住脖子。
“啊!哦!你干什么!”江南岸顿时两眼发昏。
“为您行刑,我的女士,湿婆之神再上,一切荣耀终归达摩。”
“什么达摩,什么湿婆,你疯了吧!”江南岸挣扎着。
“并没有疯,我说的很明白了吧,我很清醒的。”大汉一边说,一边把江南岸从牢里拖了出来。
“别拖着我啊,我能自己走路,我有脚!”江南岸大声呵斥。
“有脚,果然是挺荣耀的一件事情,可是要我说,绵羊还有四只脚,比人类还多两只,你怎么看。”
江南岸顿时无言以对。
从地牢里重见天日时,只见天空已经略微阴沉:“你看,马上就要下雨了嘛!还是放过我行不?”江南岸笑着问道。
“放肆!”不远处传来管家暴跳如雷的声音。
“这里没有你说话的地,谁敢在湿婆神面前不敬?”
只见十几位平民,将巨型的湿婆神像抬了出来。
“湿婆之神在这里,注视着一切,一切都是公正的。”管家先念道。
“公正,公正!绝对公正!赞美湿婆!”平民们也一个接一个的喊道。
江南岸连忙左顾右盼,只见不远处的高台上,鸡罗正翘着二郎腿坐在椅子上。
“不,不要啊!”她挣扎着请求垂怜。
不过无人在乎,管家的鞭子刮起飓风,啪嗒,啪嗒,一声声音爆后,一一阵阵呻吟,鲜血滚滚从后背留下,滴落到干旱龟裂的土地上,又下渗,将灰黄的突然染成了暗红。
“十五,十六......二十!”二十次挥鞭,二十次呻吟后,一切终于停了下来,终于有土医生过来了,带着硫磺和盐巴直接往伤口上塞。
“额啊啊啊啊啊!”
“别叫,小心令湿婆之神不满意啊,女士,正在给你止血呢!”
“能不能别用如此古老的方法!给首陀罗处理伤口时,你们也不会这样吧!”江南岸很是疑惑。
“古法恰恰是保持神力的精髓所在!”医生却这么回答道。
“轰隆!轰隆!”不远处传来了沉闷的雷声。
“啊,是雨,雨来了,雨啊,你怎么不早来!”江南岸又叫嚷道:“你真是把我害得好苦啊,这场大雨!这场姗姗来迟的雨。”
“砰!”天空中顿时五雷其轰,紫电闪烁。
“好啦,大家都回到室内去吧!效果果然就是立竿见影啊!”管家一边命令,一边赞叹道。
“你胡说什么,明明这雨就是迟早要下的,和我被打到底有什么关系!”江南岸一脸愤懑。
“你很重要吗?”管家先是使了个眼色,然而身后却传来“嗯哼。”的清嗓子声音。
那是刚从高台上下来的鸡罗:“还是比较重要的。”鸡罗说道。
“呃啊!鸡罗大君,伟大的,什么时候出现在我身后的!”管家大惊失色。
“你干的不错,回去有大大的奖励。”鸡罗拍了拍管家的肩膀。
这实在是令江南岸很是失望。
江南岸有种更加不详的预感,而且是说不上来的那种感觉,因为她在行刑时,当时几个孩子也在场,她是看着几个孩子的眼睛才撑下来的,然而那几个孩子却根本无意在乎她,跟个木头人似的。
活在一个无人在乎的世界,四面八方,甚至看似最亲近的东西,也在传递着不安焦虑与恐惧,江南岸有种,自己要大限将至的感觉。
接下来,不会还有坏事要发生?她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