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百迪一匹马。”
穿着旧大衣的男人伸出了五个指头,阿尔瓦林:我呸,你怎么不去抢。随即同他议论价格。
“这可不是公道价,四百迪两匹。”
“那就四百迪一匹。”旧大衣摇摇头,换成四个指头继续报价。“现在战马都起价一千两百迪,所以旅行马也要这个价”
“五百迪两匹。“阿尔瓦林不甘示弱,仍然与对方讨价还价。“我前几天到库伦那里就是这个价,他的战马也只要一千迪,或许我应该他到那里买,人家并没有想侮辱我的智慧。”
“那就每匹马三百迪,连鞍具一块卖给你,你要是不满意就去买库伦的公道马吧,没准那个老头的马还瘸腿。”旧大衣开出了最后的底价,阿尔瓦林抛给他一个的布袋,里面装着几枚金币和一些银币。
“成交。”男子牵着两匹选好的马,朝城门的方向,头也不回地去了。
安奈林和安娜在城门附近的椅子上坐着,在王都亚伯雷特像这样的公益设施有很多,所以就在这里等人回来,过了半天阿尔瓦林终于牵着马出现了。
居然让我们替他照看这匹智障马,真是越想越气。
原来先前阿尔瓦林把自己的马交给二人,自己去找马商。结果害他费了好大劲,那匹烈性马根本拉不住,安奈林大概是被这畜生折腾烦了,只好把缰绳栓到树上,随它在边上的转来转去。
“两匹好马,为这个我可跟那吝啬鬼讲了半天价,他还想敲我一笔。”男子随口说道,“还好我事先到附近打听了一下,知道了他生意上的对头,是个叫库伦的瞎老头,所以就教他什么是公道价。”
“那么,都准备好了吧?”男子和安奈林一块合力把东西放到马鞍袋子里,阿尔瓦林又马上开口催促,“我们得快些,到了晚上,卫兵就会把还在城里游荡的人赶出去,那时候再想找到落脚点就很难了。”
三人准备停当,牵着马走向城门,卫兵只是拿着长矛站在边上,甚至都懒得多看这帮人一眼,“要走快点走,明天没有路引就不让进城了。”像是苍蝇一样挥赶他们。
当他们骑马赶到城外的德卡沃村时,已经是暮色四合。放眼望去,整个村庄中只能看见其中一间房舍还有点点光芒在亮起。
“德卡沃村我以前来过,说起来要数这儿弗尔蜜酒最有名。”安奈林看不清男子的脸,只能听见他说,“我们晚上得在这里的旅馆过夜,最好能有空房间。”
“我们到了吗?”安娜问,少女在路上受了不少颠簸,这是因为她不会骑马的原因。
安奈林也感觉到胯下的酸痛。马鞍不如他想象般的舒适,而是硬邦邦的,他已经不敢想象直接骑上去有多酸爽了。“到了,我扶你下马吧”
安奈林作为一名彬彬有礼的绅士,搀扶疲倦的少女下马难道不是应该的吗?在他这么想的时候,阿尔瓦林已经从马上翻身下来,走到安娜马的边上把少女扶了下了来。
居然抢风头。
“谢谢,我感觉屁股早就坐麻了……哎……好痛。”
刚下了马,少女又开始抱怨。
“小心一点,可能是淤伤。安奈林,你有李尔斯的药膏吧?”
阿尔瓦林问道,被点到名字的安奈林反应过来。
“有,当然有。”
其实这都是杂货商帮他准备好的,说是很有效的药品,想不到这么快就派上了用场。
“别光站着,我们先进去坐下。”
九猫旅馆是德卡沃村唯一能供旅人歇脚的地方,既能在空闲的时候在这里来杯蜜酒,也可以在夜晚提供住宿,而且有一个好处就是——只要你付得起起足够的钱,主人绝不过问你的姓名。但它得名于此还是因为旅馆里养了九只猫,安奈林刚进门的时候就瞧见了。
这里头是一个蛮大廊厅,除了当作柜台的地方,大部分都是四条腿的方桌和椅子,在左手边有一个壁炉,旁边有一扇门可以进到厨房。右边一条倾斜的楼梯通往二楼的客房,有部分墙壁灰暗斑驳显得老旧,看起来很久没有粉刷过了。这一层的天花板上挂着一些新鲜的家禽和蔬果,放在火炭上面加温的锅子里煮着什么。
除了阿尔瓦林,安奈林和他那个假扮的妹妹外,还有一个老太婆以及一个并没有露面的厨子,就是这间旅馆里全部的人了。
柏莎大娘是个五十岁左右的女人,一头盘起的灰发,面容像是枯槁的树皮,用那种听起来十分粗哑的嗓音问,“客人是要来点吃食还是住店啊?”
“三间房,外加明天的早饭。”
接下来晚饭是烤兔肉,肥的流油,还撒了一些某种安奈林不知道的香料。
吃完饭后,三人就在大厅里边坐着。
安奈林本来十分无聊,结果转头看见男子拿着一根长长的树枝坐在炉边。什么时候?虽然是他第一次试图驾驭马匹,但在路上的时候一直在试图让马安静下来,安奈林觉得自己可能是马匹之敌,这些畜生就让他好受过,这使得他没法关注周围发生的事情。阿尔瓦林拿着一把小短刀削起了树枝,手法十分娴熟,不一会就把比较细的枝叶和树皮都处理掉了。
他想知道男子到削树枝底是在做什么:“你削树枝干嘛?”
“做一把弓。”男子抬起头,你会用弓吗?他这么问。
安奈林这次不假思索地回答:“不会,我以前可没用过。”
“那明天我来教你,我们很快就要去打猎来获取三人份的食物了。”
这似乎又和他想的不一样。
“我们不能住在旅馆吗?”
“不是每个地方都有旅馆,等到了边境,兽人和地精就会多起来,匪徒也会出现。精灵在林间神出鬼没,射出的每一箭都能准确无误地致人于死地。届时可不会有什么人家好心让我们留宿。”
“那怎么办?”阿尔瓦林的这番说辞让安奈林打消了本来可以住店的想法,不禁有些害怕起来。
“还能怎么办?我们两个在夜晚轮流放哨,你最好祈祷不会遇见座狼群。”
阿尔瓦林回答了他的疑问,然后他开始专注手里的活,不再理会安奈林。
这时候安娜又凑了过来,做到他们旁边。
“阿尔瓦林先生,你会用魔法吗,那是什么样子的?”安娜说,听她的语气满是好奇,显然这个男子对她有莫大的吸引力。其实就是想听他经历的故事,安奈林想。
“学过,但我会的不多。”阿尔瓦林对少女说。
“那能请你展示一下吗?阿尔瓦林先生。”安娜恳求道,“我一直很想知道魔法是怎么样。”
安奈林忽然之间也很感兴趣,魔法这种东西,可以说是异世界的特产,至少在地球他就没见过。
阿尔瓦林思索了一会儿:“那好吧,晚上没人的时候,可以在房间里示范一下。”
“那太好了,”少女满脸激地说,“谢谢你了,阿尔瓦林先生。”
男子摆了下手,举起已经出现弧度的弓模,“我说了,不必使用这么正式的称呼。”
安奈林早早的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虽然睡眠环境不是很理想,但好歹还算干净,累了一整天他倒头就睡。
晚上不知什么时间,有人叫醒了他。安奈林睁开眼睛一看,发现是安娜。
“嘘,”少女将一根手指摆在嘴前,示意他不要发出声音,“阿尔瓦林要展示魔法了。”
安奈林发现男子果然也在一旁,于是两个人一起盯着他,阿尔瓦林闭上了眼睛尽可能用小的声音说话,“看好了。”
因为房间里太暗,安奈林只能看到男子的嘴一直在细微地蠕动,就好像在小声念出咒语一般。
火焰凭空而生。
一小撮火苗突然在阿尔瓦林手掌中出现飘动着,宛如细蛇般肆意扭动,变化万千。
这一幕惊呆了安奈林和旁边少女,因为整个过程都被他们看在眼里,男子的手不过一直放在前面没有动,这可是货真价实的魔法。
“不,洒家是讲科学的。”安奈林出声。
结果就被边上的少女用胳膊肘捅了一下,“不要发出声音。”
阿尔瓦林睁开眼,安奈林能看到他眼睛里闪耀着异样的光斑,像是有规律变化的图像。
两人暗自感叹,虽然不及想象中的华丽,但也算是彼为神秘了。
安奈林此刻想到的却是以前上课学的知识都还给老师了。
咚!咚!咚!门口忽然传来了敲门声音。
“不许在房子里面使用魔法。”外面有一道粗哑的声音响起,听起来语气有所戒备。阿尔瓦林也立刻解除了魔法,回到了原本的状态。
等到外面过道上脚步声的远去,男子才再度开口,“她什么时候来的?”语气变得十分严肃。
“我不知道,我一直以为只有我们三个人,看起来……”安奈林有些不知如何是好,他竭尽所能地思考发生的事情,他将头转向一边,忽然明白了什么,“猫?”
阿尔瓦林看向窗外,一只猫的形状突出在对面大榕树地枝丫的影子上,两只发光的眼睛盯着房间里,男子起身走了过去把窗户给关上。
稍停了一会,缓缓地说,“那个老女人肯定不简单。”然后又继续陷入沉思,最后说道:“暂且先这样,不要惊扰到别人,明天一早吃过饭就走。”
“同意。”
安奈林点点头。
“我也同意。”
安娜立刻附同。
于是过了一会两人就各自回到自己的房间去了,安奈林也重新躺着床上,盯着天花板发呆,然后进入了睡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