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
撕心裂肺的痛。
夜凌仰面倒在泥泞中，视线被血色模糊。他能感觉到自己的灵根正在寸寸碎裂，就像他曾经倾注全部心血培养的那些"情谊"，如今全都化作了刺向自己的利刃。
龙辰的靴底碾在他的脊椎上，骨骼发出令人牙酸的碎裂声。这位他一手扶持起来的"天命之子"，此刻正用他赠送的灵剑抵着他的咽喉。
"夜师兄，"龙辰的声音里带着虚伪的惋惜，"你知道吗？你最大的错误就是太容易相信别人。"
夜凌艰难地转动眼球，看向站在龙辰身后的三道倩影——
苏清芸，那个他曾独闯魔渊救出的清冷仙子，此刻正用他赠予的冰魄剑指着他。剑尖上的寒芒比她那双眼眸还要冷上三分。
"蠢货。"她红唇轻启，吐出两个冰冷的字眼。
时小瓷，他曾耗费半数家产助其登上商会会长之位的傲娇大小姐，此刻正把玩着一枚染血的玉佩——那是他母亲的遗物。
"真以为施舍些小恩小惠，就能换到真心？"她笑得天真又残忍。
夏瞳，他踏遍九幽险境为其寻来救命灵药的温柔医仙，此刻却连一个眼神都吝于给予，只是淡淡地对龙辰说："别玩了，给他个痛快。"
夜凌想笑，却咳出一口鲜血。
原来如此。
他付出的一切，在这些所谓的"主角"眼中，不过是一场可笑的独角戏。
"下辈子记得，"龙辰的剑锋泛起寒光，"别挡主角的路。"
剑光落下——
夜凌猛地睁开了眼睛。
"夜师兄？您没事吧？"
熟悉的嗓音让夜凌浑身一震。他低头看向自己的双手，十指修长有力，灵力在经脉中畅通无阻地流转。
这是......他拜入玄天宗的第三年？
"您脸色不太好，"侍童小心翼翼地说，"龙辰师弟已经在门外候了半个时辰了，说是......来借灵石的。"
龙辰。
借灵石。
夜凌的指尖无意识地在桌面上敲击出规律的节奏。这段记忆太深刻了——前世今日，他慷慨解囊借给龙辰五百灵石，而那笔钱最终变成了龙辰崛起的第一桶金。
更讽刺的是，三个月后，龙辰用这笔灵石在万宝阁拍下了一本《玄天剑诀》残卷，正是那本改变他命运的功法。
"让他进来。"夜凌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侍童刚转身，夜凌又补充道："把去年收在藏宝阁的那柄'青霜剑'取来。"
就在侍童离去的瞬间，夜凌脑海中突然响起一个戏谑的声音：
【叮！检测到宿主怨气值爆表，符合绑定条件！】
【恶人逆袭系统为您服务！】
【本系统宗旨：做最坏的反派，虐最狂的主角，调最坏的女人！】
夜凌眉梢微挑。
【新手任务：截胡龙辰的第一个金手指】
【奖励：气运之眼（可查看目标气运值）】
"有意思。"夜凌轻喃。看来连天道都看不过这些"主角"的嘴脸了。
门被推开，龙辰一脸谦卑地走了进来。
"夜师兄。"龙辰恭敬行礼，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窘迫，"师弟近日修炼遇到瓶颈，听闻万宝阁将拍卖一批灵药......"
夜凌慢条斯理地品着茶，目光却像刀子般将龙辰从头到脚刮了一遍。气运之眼已经生效，他能看到龙辰头顶悬浮着耀眼的金色光晕——主角光环。
"要多少？"夜凌放下茶盏。
"五百灵石足矣。"龙辰眼中闪过喜色。
夜凌轻笑一声，从袖中取出一卷契约："我可以借你一千灵石。"
龙辰瞳孔微缩。
"条件有三。"夜凌竖起三根手指，"第一，三个月内连本带利还一千五百灵石。"
"第二，"他指向侍童刚送来的青霜剑，"若逾期不还，以此剑抵债。"
"第三......"夜凌突然露出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微笑，"我要你当场立下天道誓言。"
龙辰脸色瞬间惨白。
"夜师兄，这......"龙辰强撑着笑容，"是不是太......"
"太苛刻？"夜凌把玩着青霜剑，"那算了。"
他作势要收起契约，龙辰却猛地按住纸张："我签！"
夜凌看着龙辰颤抖着签下名字，又咬破手指立下天道誓言，眼底闪过一丝讥诮。
他知道龙辰为何如此痛快——在前世的情报里，那本《玄天剑诀》残卷至少价值三千灵石。用一千五百灵石换取这个机会，在龙辰看来简直血赚。
可惜......
"对了，"夜凌状似无意地说，"听说万宝阁最近收了一批古剑，其中有柄刻着'玄天'二字的，倒是与你相配。"
龙辰签字的动作微不可察地一顿。
夜凌笑意更深。他知道龙辰上钩了——那柄所谓的"玄天剑"，不过是他精心准备的赝品。
【叮！任务完成！奖励已发放！】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熟悉的寒梅香气。
夜凌抬眼望去，只见苏清芸不知何时站在院门外，头顶悬浮着一行小字：
【好感度：-30（又在这里装模作样）】
有趣。
夜凌摩挲着下巴，看来这场复仇游戏，比他想象中还要精彩。
待龙辰千恩万谢地离开后，夜凌独自来到后山禁地。这里埋藏着一个只有他知道的秘密——前世他死后，魂魄曾在此飘荡十年，目睹了龙辰是如何一步步登顶仙途。
"系统，"夜凌突然开口，"我要兑换'气运吞噬'功能。"
【警告！此功能需消耗10000恶人值！】
夜凌冷笑，从怀中取出一枚血色玉佩："用这个抵。"
玉佩上缠绕着浓郁的黑气，那是他前世死亡时凝聚的怨念。
【兑换成功！】
夜凌闭上眼睛，感受着体内涌动的力量。从现在开始，龙辰每获得一份机缘，就会有一半气运悄无声息地流入他的体内。
而此刻的龙辰，正满怀期待地捧着刚到手的"玄天剑"，完全没注意到剑柄内侧那个微不可察的"夜"字标记。
……
返回居所的路上，夜凌"偶遇"了正在采药的夏瞳。
"夜师兄。"夏瞳微微颔首，态度疏离。
夜凌开启气运之眼，发现这位看似温柔的医仙头顶，竟缠绕着一缕诡异的黑气——那是......诅咒？
"夏师妹脸色不太好。"夜凌突然靠近，"可是旧疾又犯了？"
夏瞳猛地后退一步，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不劳师兄挂心。"
夜凌若有所思地看着她匆匆离去的背影。看来这一世，很多事都和他记忆中的不一样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