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凌蹲在天台边缘，用吸管戳着草莓牛奶盒。楼下传来一阵骚动，他探头一看——苏清芸正被一群女生围住，手里攥着那张他故意留在储物柜的伪造"结婚申请表"。
"学姐，夜凌学长真的在‘配偶’栏签了名吗？"一个扎双马尾的女生兴奋地踮脚张望。
苏清芸的耳根红得像被开水烫过，嘴唇抿成一条直线。夜凌憋着笑，从兜里摸出《直男生存笔记》，潦草地补上一行：
「草莓牛奶攻势失败，但成功转移注意力。下次试试榴莲味，杀伤力翻倍。」
刚合上本子，身后铁门"哐当"一声被踹开。体育委员王铁柱叼着根棒棒糖，一脸八卦地凑过来："喂，你真要和苏会长结婚？教导主任刚才在办公室差点把保温杯捏爆。"
夜凌翻了个白眼："你信这个？那我还跟食堂大妈私奔了呢。"
"可你上周确实帮大妈搬了三十箱土豆。"
"那是为了换免费加料的麻辣烫！"
王铁柱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突然压低声音："不过你小心点，我听说苏会长家里是开道场的，她爷爷好像是什么古流剑术的传人..."
夜凌手一抖，牛奶盒"啪"地掉在地上，溅了他一鞋。
放学铃响过十分钟，夜凌鬼鬼祟祟地摸进空无一人的教室。他得赶在苏清芸发现那张假申请表是他伪造之前，把证据销毁。
讲台抽屉里塞着一沓废纸，他翻到第三张时，指尖突然触到某个硬物——一枚樱花发卡，和他今早注意到苏清芸戴的那款一模一样，只是少了片花瓣。
"奇怪..."他嘀咕着，顺手把发卡塞进裤兜。转身时，余光瞥见窗玻璃上贴着一张便利贴，字迹工整得吓人：
「明天记得带物理作业。
——苏清芸」
夜凌盯着那行字看了三秒，突然笑了："这女人是不是有病？"他扯下便利贴，揉成团丢进垃圾桶，又觉得不妥，捡回来展开抚平，夹进了《生存笔记》里。
"万一以后能用上呢..."他自言自语，完全没注意到教室后门的阴影里，有人轻轻"哼"了一声。
回家路上，夜凌拐进便利店买可乐。收银台前，他突然想起王铁柱的话，忍不住掏出手机搜索"苏清芸 剑道"。
第一条结果是一年前的新闻：《全国高中生剑道大赛，XX高中苏清芸获女子组亚军》。配图里的苏清芸穿着剑道服，眼神凌厉得像要刺穿镜头。夜凌放大照片，发现她腰间佩的木刀上刻着一行小字——
"夜露死苦"。
"......"
他手一滑，手机"啪"地砸在脚背上。
店员抬头看了他一眼："同学，你没事吧？"
"没、没事。"夜凌弯腰捡手机，脑门磕在收银台边缘，疼得他龇牙咧嘴。
走出店门时，天已经黑了。路灯下，他摸出兜里的樱花发卡，鬼使神差地别在了自己的校服领口。
夜凌家住在老式公寓的五楼。他哼着歌掏钥匙，突然发现门把手上挂着一个纸袋，里面整整齐齐叠着一件洗干净的男生制服外套——正是他上周体育课弄丢的那件。
"......"
他拎起外套，一张纸条飘落在地：
「下次别再随便脱衣服。
——S」
夜凌盯着那个字母看了半天，突然想起储物柜里的草莓牛奶盒底部，也用马克笔写着一个很小的"S"。
"这女人到底想干嘛？"他抓了抓头发，决定不去深究。
进屋后，他把外套随手丢在沙发上，转身去冰箱找吃的。三分钟后，他突然冲回来，抓起外套疯狂翻找——
"完了完了，那本《暗夜伯爵》还在口袋里！"
然而所有口袋都空空如也。
夜凌瘫在沙发上，生无可恋地望着天花板："死了，她肯定看到了..."
……
深夜十一点半，夜凌咬着笔杆赶作业。数学卷子写到第三题时，手机突然震动。
陌生号码发来一条短信：
「《暗夜伯爵》第37页的批注很有趣。明天放学后，学生会室见。
——S」
夜凌盯着屏幕，手指微微发抖。
第37页...是他用红笔圈出男主角被女主角拿剑指着喉咙的那一幕，旁边还写着："这种剧情太假了，现实里早被打死了。"
窗外的树影摇晃着，投在墙上的影子像极了举剑的人形。夜凌咽了咽口水，慢慢摸出《生存笔记》，在新的一页写下：
「紧急预案：如果明天被打死，记得把《暗夜伯爵》塞进棺材陪葬。」
写完后，他盯着这行字看了半天，又补上一句：
「PS：草莓牛奶其实挺好喝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