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当这忘兮剑灵是狗?”
陈靖琪翻了个白眼,一头也没在闲着,指尖连连在包中拽着各种纸符。
“切,少来!我不会给你嘴臭的机会的”
但闻常人见不着的剑灵在空中漂浮,它虽仍是灵珠体,但这忘兮剑很是独特。
非止拥有较完整的灵性,还有些许常人的智慧。
灵珠侧身张着短短的圆臂,它直直指向了沿河的那条主城道。
“在那边!”
“走,跟她去瞧瞧”
众人紧随其后,穿过熙攘的街道,拐入一条条僻静小巷。
此处的房屋相对低矮,更是有不少闲置或废弃塌倒的木砖房。
但这些楼筑空间都很大,多少有着些院落,倒是里头的东西无外乎被搬得精光。
也许是邬川外地那些老旧没落宗族们的居地,现在大多都断了香火。
很快,祝婉突然停在一处药房前。
但见那院前骇人的场景,几乎在疯狂冲击着几人的生理承受。
房前水沟和馊桶里零散遍布着翻到的瓢涨鼠尸,气味已经十分凝重了。
恶臭和酸气正顺着风蔓延...
为了避免染上瘟疫,陈靖琪连连从包里挑出一枚蓝色的晶石。
唇间轻吹口气,无形的气罩便裹住几人身体,那阵臭味也随之散去三四分。
“呕啊!师..师尊!这...到底发生了什么啊?”
何杏梧紧紧掐住鼻子,一脸嫌弃地干呕着,饶是那馊水都没这般恶心。
“我也不清楚...恐是有妖人在试疫药”
“啊?”
这时,一挑担小贩自药房院门走出,见几位姑娘家围在此处还以为是寻药的。
“几位姑娘,咱这邬乡药房今天开不了啦”
此人的右手虎口处有个不起眼的咬痕,周围皮肤已经泛起青灰色。
“这位大哥”
陈靖琪快步上前,装作寻药问道。
“为何今日药房不开?”
“害!还不是这铺里的岑老爷病了,我今儿也是来寻药的,但都被他那义子赶了出来”
小贩猛地摇头,他眼眉间黑眼圈很重,似是身心将病。
见他打算就此离去,一旁叶子青连忙拉住他。
“您这手是怎么..”
闻言小贩连连用袖子遮住伤口,笑道:“唉没事没事,只不小心让只家鼠给咬了”
几人都清楚,这小贩的伤势绝非被家鼠咬伤那么简单。
这番模样,可不是寻常小病啊,恐怕再过不久他也得像那外头的病人一样了。
那泛着青灰色的皮肤,分明是中了某种诡异毒素的征兆。
陈靖琪微微皱眉,她在努力回忆着是否曾有见过这症状,得到的结果是没有。
于是她看向祝婉,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担忧。
“大哥,你这伤可不能小看”
陈靖琪从怀中掏出一枚丹药,递到小贩面前。
“我这里有颗解毒丹,你且服下,说不定能缓解一下”
“害,我这只是寻常家鼠咬伤罢了,没啥事儿!”
小贩犹豫了一下,看着陈靖琪手中的丹药,却也没接下便去了。
那匆匆离去的背影消失在小巷尽头,微微佝偻的身形仿佛被无形的重担压弯。
这世道上,哪还能有无端施药的好事。
陈靖琪望着手中未递出的解毒丹,轻轻叹了口气,将丹药重新放回怀中。
人各有命,她们又不是什么名门正派,亦不是那号称救世的圣地。
死缠烂打倒添麻烦,不被认作下毒的妖人都不错了。
“师尊,这事儿透着古怪”
何杏梧捂着鼻子,小心翼翼地避开地上的鼠尸,走到陈靖琪身旁。
在她怀里,已经攥紧了陈靖琪曾交予她的一柄节鞭。
“那小贩的伤肯定不简单!不然这药房,怎么会突然出现这么多死老鼠,而且气味这么难闻”
陈靖琪微微点头,目光落在药房的门院里。
相比外头的肮脏恶臭,里头反倒干净得一尘不染。
“要不咱们进去看看”
何杏梧晃了晃手中的节鞭,跃跃欲试。
“哼?适才是谁还怕的干呕来着”
“师尊!我那是还没适应罢了”
似是支撑自己的话语,何杏梧抢先一步奔入那药房的院里去,祝婉拉都拉不住。
几人连忙跟了进去,却见这院子里什么都没有,里屋和药室的门被牢牢闭上。
祝婉和叶子青纷纷启用神识,也没瞧见什么蛛丝马迹的。
“没留下尾巴”
祝婉朝着陈靖琪摇了摇头,又示意剑灵所闻之处的确在此。
“这就奇怪了”
“师尊,要入室内寻问吗”
可这时,祝婉突然按住剑柄,那双目直指那药室的门。
“有人来了”
药室侧门“吱呀”一声打开,一个面色阴鸷的年轻人探出头来。
他腰间挂着一串古怪的铜铃,随着走动发出相当沉闷的响声。
“几位姑娘...”他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摩擦。
“家父病重,今日不接诊!”
祝婉眯起眼睛,发现此人身上无一伤口,也就那脸色比较差。
她连忙一吹发梢,似有几根墨丝顺着院里清风飘去。
“我们并非是来寻医问药的”
陈靖琪开口说道,稚嫩的声音故作沉稳。
“只是路过此处,见这药房外的情形有些古怪,担心出了什么事,所以进来看看”
年轻人的眼神微微一缩,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警惕。
“这里能有什么事?不过是家父病了,需要静养罢了。几位姑娘还是请回吧,莫要打扰了家父的休息”
他说着,便要关上侧门。
陈靖琪刚想闪身一挡,却被祝婉拦了下来。
“小矮子,动动脑子!”
说罢,她便拽着陈靖琪往院外边走。
“喂...嘶好痛!我自己会走!”
一边挣扎一边低声抱怨,可祝婉却丝毫没有松手的意思,脚步匆匆地往院外走去。
何杏梧和叶子青见势,也只得跟了上去。几人出了药房,来到僻静的小巷中。
“你这是做什么?!”
陈靖琪皱着眉头,揉了揉被拽疼的手臂,小嘴一撇不悦得问道。
“那家伙定有蹊跷,我们就这么走了?”
“你也知道他有蹊跷哈,我们这样硬闯,不仅问不出什么,还可能打草惊蛇!”
祝婉叹了口气,暗道这小鬼头都没参明白这前主的记忆和经验吗,如此像个不谙世事的山居老人!
她目光扫过药房紧闭的大门,接着说道。
“我以灵气御动两三缕发丝,此间便可知那人在搞什么鬼。他若有所行动,我也能立马察觉”
陈靖琪微微一怔,这才明白祝婉的用意,那双灵动的眼眸懵得算作可爱。
“好..好吧,你到底从哪学的这些奇门妖术?”
她此时已无灵力和修为,愣是没想到祝婉竟偷偷藏有如此奇法。
祝婉被陈靖琪的话气得不轻,杏眼圆睁,伸手狠狠敲了下后者欠打的小脑袋。
“什么妖术?你才妖人,你全家都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