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若曦趴在夏怀初背上,摇着纤细的小腿。
反抗不了,干脆享受。
生活就像看书,看不下去。
那就闭上眼睛,就能看到未来了。
白若曦感觉自己的前途就是一片混沌黑暗。
但现在的心情就是很安心,也很困。
她靠在夏怀初的背上,虽然夏怀初的背也很单薄,但却意外的温暖。
该说不说夏怀初无论何时都会给人以一种温暖如初春的感觉吧。
周围的喧闹声很吵,但渐渐汇聚了一起。
就像是来自五湖四海的水流汇聚成了一片汪洋的水域,不再显得嘈杂,反而像是安眠曲一样伴她入睡。
这种附近人流拥堵,还有身穿警服的人调节道路交通的声音,令她感到眼皮子愈来愈沉。
夏怀初本来还是有一搭没一搭的陪同着她说话,却发现白若曦的声音渐渐减小。
白若曦的声音本就小,她需要将耳朵使劲往后靠才能听清,到了后来就已经彻底细若蚊声,直至消失。
夏怀初笑了笑,然后用手调整后将她的身子往上挪了挪。
她也有些累,但白若曦愿意陪她从下午一直到晚上八点多,这让她感到满足。
已经有多久,没有朋友愿意跟她一块出来走走看看。
即使这对于夜市来说刚刚开始。
即使她还有很多事情没有与白若曦诉说。
夏怀初背着白若曦,然后走出了小吃街,来到了灯火通明的马路边椅子上。
白若曦被她拥在怀里,默默不语。
司机的电话,夏怀初还没有拨打。
她想在多待一会,让这段短短的约会时间更漫长一些。
霓虹灯之下,街道化作流动的光河。
巨型LED屏幕在楼宇间交替闪烁着彩妆广告与全息影像,流光溢彩的广告牌与灯光下,夏怀初静静欣赏着这片美景。
直到凉风吹过她的发丝,她才感觉到怀里的少女下意识的缩了一下身子,似乎在寻求更多的温暖。
“过来接我吧,嗯,我跟若曦在一起,她睡着了。”
她挂断了电话后,司机约莫五分钟后就会到。
所以夏怀初想借着这段简短的时间,同还在睡梦中迷迷糊糊的白若曦说说话。
“若曦,谢谢你今天愿意出来约会。”
“等会送你回去,我们就还是朋友关系了。”
“虽然其实什么特殊称呼都没有吧…”
“我其实还有很多行程,不过这样也挺好的嘛。可以留到下一次,就不用想那么多新的行程了。”
“思雨可能…也对你有那种想法,虽然我这样子对她很不公平,毕竟她也是我的朋友。”
“但我也只能说对不起了吧…”
白若曦皱起眉头,往夏怀初身前靠了靠。
夏怀初也顺着她的倚靠方向,将她抱得更紧些。
夏怀初低下头,望着白若曦与她近在咫尺的樱色的嘴唇,脸色略微发烫,神不知鬼不觉的俯下了身子。
“我们现在还是约会,所以…离别的时候亲一下,没问题的吧……”
“你不说,我就当你默认了。”
夏怀初的睫毛不断的轻颤着,像一对蝶翼一样轻轻扫过她的心尖,主动往前凑了半分。
女孩子的嘴唇比她想的还要软,带着一股奇特的甜,还有一丝丝勾人心弦的瘙痒感,拨弄着夏怀初的内心。
她感受着鼻尖触碰鼻尖时的一点点轻痒,两个人的呼吸都悄悄缠在了一起,把周遭的晚风与鸣笛声,都汇做两人的协奏曲。
夏怀初抬起头时,眼神中虽然仍透露出些渴望,但更多的是知足与宁静。
她常在小说里看到,女生的唇瓣很软,就像是两瓣桃花,既甜蜜又绵柔顺滑。
白若曦还在睡梦中,她不会知道自己偷偷把初吻给了她。
夏怀初很庆幸白若曦已经睡了过去。
毕竟如果若曦还醒着,自己的吻别应该会被拒绝吧?
而且自己如果冲动表白什么的,若曦一定会用一种语重心长的语气说着“等你真正平静下来再跟我说吧,我才不占你的便宜”之类的话。
实际上第二天就会装作无事发生。
嗯,有点像渣女的行为?
但那样的情况的话若曦好像真的没有占自己便宜的意思。
夏怀初在纠结自己的想象时,夏家的司机就已经到了。
夏怀初出门很少会带上女仆以及专属司机,她就像一个普通家庭出身的少女,没有接受过从小到大的贵族教育,也没有自恃贵族千金的身份做着任何事情。
反而她对所有人,甚至所有事物都抱着友好的态度,这也是洛思雨能在普通的小街上碰到夏怀初的原因。
车上,夏怀初没有继续做着更多事。
她知道司机会将自己的情况与父母叙说,而自己也不希望父母有更多干涉。
现在这样的相处方式,她很喜欢。
……
……
时间:学院放学时间。
洛思雨看着白若曦走向夏怀初,伸出小手向两人的方向招了招手后,就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
她不想再一次在黑夜中走那条小径。
那一夜的惶恐情绪仿佛就在昨日,历历在目。
洛思雨经过一个又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商铺与小店后,她再一次踏上了那条鹅卵石路。
咔嚓——
钥匙插入了房门内,映入眼帘的便是一片黑压压的景象。
洛思雨屏住了呼吸,手下意识的放在了腰间上,准备随时抽出刚刚在路上新买的小刀。
她就是害怕。
回到这里,看到这片黑漆漆伸手不见五指的景象,抑制不住的恐惧与惊慌。
不过好在意外不会总是发生,她打开了灯之后,本来不断加速的心率也渐渐回归了正常。
母亲不在。
她曾经说过要搬过来,洛思雨与白若曦住一块后,她更应该搬到这里了才对。
鞋柜上的另一双拖鞋,还有客厅茶桌上摆着的瓜子,也印证了她的话。
洛思雨关上门又检查了一番后,才走回自己房间内。
房间里的摆设布局依旧很简单,没有变化,甚至没有生出多少灰尘。
她摸出旧手机,然后打开母亲的对话框。
她在犹豫要不要问对方在哪里,她也很害怕上一次的剧情还会重演。
不过也就在她踌躇不定时,门外再一次传来了同样的开锁声,以及她再熟悉不过的脚步声与一连串的动作。
“思雨,是你吗?”
“嗯…妈妈。”洛思雨走到了房间外,顺口应了一声。
妇人看到她,又是喜,又是疑惑。
“怎么了思雨,从朋友那里回来了?是不是受委屈了?”
“是不是被欺负了?”
“妈妈刚刚下…我去楼下买个板栗,挺好吃的。”
她本想说自己刚刚下班回来,但硬生生止在了喉咙里,转而借口想去买些东西。
而她的问话里,提及了所有,唯独没有提及洛思雨是不是因为想家了所以回来。
妇人为自己曾经的一切感到忏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