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玥懵了，
这玩意儿还能有证书？！
老司机歪嘴一笑，推了推墨镜，语气深沉：
“小姑娘，你不懂，在青雾山这条路上，没点技术是活不过三天的。”
“是吗？哪种技术？不会是骗术吧？”
老司机嘴角的弧度瞬间消失——准确说是转移到了苏玥脸上。
苏玥指尖绕着一缕雪白碎发，眼睛弯成月牙。
“公交车司机的驾驶经验至少3年以上，你的技术能有他好？”
“那肯定啊！他是我徒弟！”
老司机吹胡子瞪眼。
“这奖状是？”
苏玥注意到老司机脖子上挂着的卡套里塞着一张折起来的奖状。
“啊，这是我乖孙女的‘全勤宝宝’奖状！”
老司机顿时来了精神，他粗糙的手指小心翼翼地从卡套里抽出那张皱巴巴的奖状，展开给苏玥欣赏，像是炫耀着什么稀世珍宝。
"瞧瞧！阳光幼儿园小太阳班，连续一个学期全勤！"
"我的乖孙女可是全班唯一一个！"
“老师评语：意志力顽强，风雨无阻，将来能成大事！”
老司机越说越兴奋，又从遮阳板后面摸出张蜡笔画。
"看，这是她画的爷爷开车！"
画上的面包车四个轮子歪七扭八，空白处的字迹倒是工整地写着“爷爷记得系安全带哦”。
老司机滔滔不绝地说着这幅画的深刻寓意，
苏玥仔细聆听，一言不发。
远处，公交车的轰鸣终于传来。
老司机见状急忙发动车子：
“光顾着吹牛了！最后机会！现在上车只要四十九块九！”
苏玥摩挲着下巴，问出憋了很久的问题。
“你孙女的爸爸怎么了？”
老司机怔了一下，叹了口气，开车走了。
“凡人，你怎么一句话把他问破防了？”
“谁知道呢，不过我猜他孙女很长时间没见着爸爸了，不然不会这么亲近爷爷。”
苏玥跳上到站的公交车。
……
雾花高中。
灰白色的石砌校门并不华丽，但很干净，门柱上挂着朴素的金属校牌，底下是一行小字：
"勤学、笃行、明德"
正值上学高峰，学生们三三两两地走进校园。
门口的值日生戴着"风纪委员·徐敏"红袖章，正扫视着学生们的仪容仪表，偶尔拦住几个没穿校服的叮嘱下次一定。
她的身姿笔直如标尺，黑发一丝不苟地扎成高马尾，发尾垂至肩胛骨，没有一丝碎发敢僭越。
五官倒也生得精致——杏眼清亮，鼻梁高挺，唇形分明，本该是个明艳动人的美少女，却硬生生被那副严肃认真的神情压成了个冰冷雕塑。
“装得像一点啊，要是被发现咱们就只能翻墙了。”
“你就放心吧，本神绝对和死了一样一动不动。”
苏玥拎着挂件模式的小笼包，莲步轻移，走到雾花高中的校门前。
“站住！”
风纪委员如约而至。
“同学，你违纪了！！”
徐敏推了推眼镜，镜片反射出一道锐利的光。
她上下打量着苏玥，目光掠过小笼包，最终停留在那一头显眼的雪白长发上。
“校规第三十二条，学生不得染发，尤其是夸张的颜色。”
苏玥眨了眨眼，一脸无辜：
"我的发色是天生的。"
“天生的？”
徐敏冷笑一声，这么显眼的白发，这么精致的容颜，她能没一丁点印象？
“把你的学生证拿出来给我看看。”
“呃...我没带。”
苏玥还是第一次上高中，全身上下就带着个手机，还有小笼包。
徐敏皱眉。
“你叫什么名字？”
“苏玥。”
“高几？”
“高二还是高三来着，我忘了。”
“你在逗我？来读书连读到几年级都忘了？”
苏玥咬着食指，一副傻白甜的模样，徐敏啧了一声，将她带到门卫室查档案。
门卫室。
电脑屏幕泛着蓝光，徐敏冷着脸输入苏玥的名字，时不时瞄一眼窗外入校的学生有没有违纪的。
查询系统转了两圈，弹出一份档案——
「苏玥，女，18岁，高三（3）班，入学日期：5202年9月1日，备注：孤儿」
徐敏眯起眼，继续往下翻档案，一张入学照片映入眼帘。
“呵呵，入学档案上，你的头发还是黑色的，你还有什么要狡辩的吗？”
“想起来啦，原来我十八岁了，在读高三~”
苏玥依旧一脸天真，尾音夹子得不行，手指绕着白发把玩。
徐敏面色冰寒。
“我再问一次，你的头发是不是故意染白的？”
“不是。”
“这照片不是你吗？！”
“是我，那时候我刚入学，还很胖。”
苏玥低头看了看自己如今的一马平川。
“那你解释一下这张照片！为什么你的头发是黑色的啊！”
“光线问题。”
徐敏被气笑了。
什么光线能把黑的照成白的？
“那请你现在跟我去校医室，让校医检查一下发根，可以吗？”
苏玥点点头，
徐敏径直走出门卫室，苏玥紧跟其后，加密通话。
“小笼包，你不是说这个世界包容性很强？怎么雾花高中校纪这么严格？”
“的、的确很强啊，包容性评级A！”
“评级标准是什么？”
“与普通人不一样的异类占总人口比重，这个世界...”
“你的意思是，这个世界异类很多？那怎么会安全？”
苏玥脑子里灵光一闪。
“喂，小笼包，世界安全程度是不是也有评级？”
“算是吧。”
“多少？”
“世界危险程度评级为D级，最安全的那一档。”
“行吧，目前为止我确实没受过伤。”
苏玥打量起学校环境，笔直的林荫道，两侧栽着高大的梧桐树，路旁的宣传栏贴着上周月考的红榜，玻璃橱窗里展示着优秀学生照片和社团活动剪影。
最显眼的位置是一张篮球赛海报，上面印着"高二VS高三，周五放学别走，体育馆见"。
楼房都是方方正正的灰白色建筑，没什么特别的设计感，但窗户擦得很干净。
"你的档案有问题。"
徐敏带着苏玥来到综合楼一楼，冷不丁道。
苏玥歪头不解，
她和徐敏一起看档案，没发现有异常。
"什么问题呀？"
“学生档案不会显示「孤儿」这类敏感标签，正常情况下会写「监护人：无」。”
苏玥如同醍醐灌顶。
“我的档案被篡改过？”
“嗯，有可能，你是怎么进入雾花高中的？”
苏玥沉吟片刻。
脑海里一点相关记忆都没有，按理来说是通过考试选拔进入的才对。
但如果真的是这样，徐敏有必要询问吗？
“大概...也许...可能是靠脸？”
"......知道你美若天仙，没想到你这么自恋。"
徐敏指了指楼上。
“你自己上去吧，染发违纪限定一周内整改到位，未整改到位者将被给予处分，校医室在三楼，如果你真的是天生白发，她会给你开证明。”
说完徐敏转身就要走。
“欸，等一下，你不陪我一起上去？”
苏玥赶紧拉住徐敏胳膊，装出一副楚楚可怜的幼兽模样。
她能感觉到徐敏是个大好人，气场也很足，想借徐敏之手抵抗那三个霸凌者。
徐敏叹了口气，忍不住摸了摸白毛小苏玥的脑袋。
“我还有值日要做，放心，校医不会吃了你的。”
苏玥心里狂翻白眼，表面却是连眼泪都要挤出来了。
“可是...姐姐...人家还是第一次去校医室...”
“加个巨信吧，我叫徐敏，有问题随时找我。”
苏玥露出狡黠的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