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尸,在生存游戏里通常是快速积累资源、短时间内获得武器的绝佳途径。
可是(′⌒`),可是……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干瘪的果子、画满模糊圈圈的地图、带着火药味的5.56子弹壳、只剩封面的《ELID感染急救手册》、半截蜡烛,还有一小瓶调料……神特么调料!连一把像样的枪都没有。唯一有价值的信息,大概就是知道了把人变成丧尸的元凶叫“ELID”——这词听着耳熟,像是在某个网络文章或番剧里见过,似乎是某款游戏的背景设定。记得那个游戏里,ELID病毒还引发过第三次世界大战……
“算了算了,别想了。再想下去干脆别活了,这哪是末世废土,分明是地狱开局。”致远摇摇头,唤出地图。
界面上清晰地标记着几个蓝点,正是眼前这几具死去的丧尸——或者说,“ELID感染者”。
小boss身上唯一值钱的似乎只有那条腰带,可这尸体倒下都有半米高,根本搬不动。至于胸口的结晶,她试遍了所有方法都取不下来——用手拔、用刀撬、又砸又剜……
“侦测到升级资源素材,是否进行地图模块升级?注:本次升级方向为3D可视化雷达透视与语音助手。(温馨提示:升级有盈余,可供机体补充能量。)”
正对结晶施展“十八般武艺”的致远明显一愣。
“呵呵,这是算计到我头上来了【但我又能怎么办】……升级。”她心里不忿。
“升级需要触碰升级素材,或开放仓库权限并与材料保持在1.5米范围内。”
致远将手按在结晶上,再次默念“升级”。等了近五分钟,什么也没发生。
觉得自己被耍了的致远,又瞥了一眼毫无变化的提示,以及地图上那四个仿佛在嘲笑她般闪烁的蓝点。
她伸手触碰了另外几个丧尸……
“升级素材100%——升级开始——预计5小时后完成,升级期间可正常使用地图功能。”
“……”沉默是——今晚的——桥。
郁闷的致远挑了小boss身上相对干净的位置,一屁股坐下,单手托着脸查看能量剩余:
“67.77%”。
“我#!战斗时长连五分钟都不到吧?怎么就掉了这么多?说好的连续五天高强度作战呢?这才一会儿功夫就没了两成多!”
“凭什么?凭什么?”银发少女想来想去,终于意识到问题所在——光做了思想准备,能力却还没跟上。这相当于自己骂自己鲁莽,原本那个“不该来”的想法才是对的。平白无故,直接没了小半管能量。
致远边懊恼边发呆。
无人区,丧尸,构造体,能源……她似乎只需要解决能源问题,就能满足“活着”这个基本条件。之后只要想办法不“疯掉”就行。
大雪为她披上一层厚厚的“白蓑衣”,宛如独坐寒江的钓叟。
她又瞥了一眼能量显示——100%。
“????”
“不是,这……”不等她发出疑问,身下坐着的尸块突然凭空消失——准确地说,是她坐着的那部分。她猝不及防摔了个“倒仰葱”,身上的“白蓑衣”没起到任何缓冲,火辣辣的疼痛从屁股传来,实实在在。没办法,温度感知可以调节,痛觉模块却一点都不能动。
“#%&*@!”致远骂骂咧咧地爬起来,那暴躁的模样与少女外形格格不入,活像只“黑脸恐龙”。
她刚才坐的地方正在缓缓消散,速度不快不慢,刚好能看清——是被某种红色物质腐蚀的,仿佛有无数看不见的猩红小虫在啃噬。什么也没给她留下,想收进仓库都来不及。紧接着又是一阵剧烈头痛,像是与某种存在建立了连接——那不如说是一团不断复制、壮大、集成的意识,正在向她臣服效忠。
一时间,致远心里五味杂陈,说不清是什么滋味,但肯定更多是想骂人。
还有这垃圾机体面板,显示什么“帕弥什浓度为0%”?哪里为0了?在机体中游走的红色电流不是帕弥什是什么?这猩红如血的颜色不是帕弥什是什么?合着这检测装置是瞎了吗?
冷静下来细细研究,致远才明白:这是系统给她的最后一份“礼物”——帕弥什病毒,被系统进行了部分**与无害化处理,无法直接感染或消灭活体生物,但保留了对逻辑电路的操控与篡改能力,以及对能源的极高利用率。它可以不依赖任何介质,直接截取无处不在、取之不尽的特殊能源。
但是!
她搭载意识的“意识海”太弱了,无法真正意义上地操控它们,只能让它们按照自己的意愿执行一些简单指令,比如修改账户余额,或者潜入某些不良网站销毁不堪入目的内容。
同样由于意识海薄弱,她只能存储少量帕弥什病毒,对特殊能量的吸收速度仅相当于正常人一天的消耗量(注:不是上班族那种不足五小时的作息)。
或许你觉得这点能力就够用了,但要知道,这玩意儿可是能从根本上抹除一个文明的存在。仅凭这一点,就足以证明它的潜力远不止如此。致远此刻就像一个掌握核弹发射按钮的婴儿——能按下它,却无法控制它瞄准何处,更无法想象其中蕴含的伟力。
但是……
老问题依然没有解决办法。看着锅里那么多好吃的却吃不到,多么难受。
不想那么多了,还是考虑眼下该做些什么吧。
找一个安全区,或者幸存者聚集地。既然有丧尸这类生物,就一定有幸存者。
地图北面有条公路,沿着它肯定能找到人烟。再凭借这一身本领,混个一官半职应该不成问题……好吧,不是“自己的”本领,但确实是“这一身”的本领。
人毕竟是社会性动物,不与人交流是不行的。谁能在一个衣食无忧却没有手机、没有网络、不能与任何人交流的房间里待上几个月不疯呢?
十几分钟后。
亮如白昼的探照灯与坚固灰暗的城墙向前绵延,望不到尽头。这里不是公路,而是一道漫长的隔离墙。
通过地图查看,根本看不到城墙的尽头在哪儿。仔细用肉眼观察,墙体其实有些荒废破败,在风雪冲击下显得摇摇欲坠。墙顶的铁丝网被积雪压得变形,似乎也没有通电,现在叫它“雪网”可能更贴切。而那看似耀眼的探照灯,其实寥寥无几,只是她恰好撞上了“最亮的一面”。
顺着隔离墙往东走,她越发确认这一点——自己的运气真是不好,偏偏碰上了最光亮的那一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