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东宁，你说这个恶魔到底想干什么？”阿廖沙捂着屁股，凑近同伴低声问，“祂把这些蓝肩章全撂倒，自己不动手，却要我们来处理。”
“我哪知道？”安东宁瞥了眼正在收拾枪支的银发身影，“或许……是什么恶趣味吧。”
阿廖沙声音发颤：“你说祂会不会是想把我们变成扈从，好去毁灭世界？还是说要囚禁我们的灵魂，让我们永生永世受折磨？”
“你想象力可真丰富。”安东宁苦笑，“要是阿列克谢老爷子还在，准会被你的话气笑……”他脸色突然一暗，“算了。”
他沉默片刻，很快恢复过来，朝地上的尸体啐了一口，转移话题：“你就不能往好处想？比如祂根本不是恶魔。”
“怎么可能！”
“你看她头上的角，明显只是个发饰。再说刚才，”安东宁慢条斯理地分析，“我们拿枪指着她，你不小心走火时，她只是卸了我们的武器，狠狠揍了你的屁股——而不是像对这些蓝肩章那样，往死里打。”
“哎哎！她又看过来了！”
此时致远正背对着他们收拾缴获的枪械，也将自己的后背完全暴露在两个少年面前。她偶尔回头瞥一眼，每次目光扫过，都让两个孩子紧张地握紧枪柄，下意识后退。
【我有那么可怕吗？……不过也好，要是没这点威慑力，我反倒不放心了。】
几次之后，两个少年的胆子似乎大了些，至少不再后退了。
【枪收拾得差不多了……可我该去哪？】致远望着他们，突然感到一阵迷茫。
【本来只是想找个人类聚落，看到地图上显示中立标记才过来……现在却搞成这样。】
她冷不丁地用中文冒出一句：“你们知道这附近哪里可以休息吗？”【我在想什么！两个外国孩子怎么可能听懂中文？说英语都比中文强啊！】
然而——
安东宁和阿廖沙如同被冻住般僵在原地，眼睛瞪得滚圆。几秒后，安东宁脸上浮现出难以置信的神情……
没等致远反应，安东宁上前一步，用流利的中文说道：“这附近没有安全的地方可以休息。如果你不介意的话……”他顿了顿，“可以来我们家。”
致远与阿廖沙：“！！！”
【早知道你会中文，刚才就不会把关系搞得这么僵了！】
致远强压下心中的狂喜，轻轻点头。她试图挤出一个友好的微笑，但长期缺乏表情管理的脸部只做出一个略显僵硬的表情。
“也行。”
她用露西亚特有的那种呆呆愣愣的声线回答，不知在这两个倒霉孩子耳中，听起来是可怕的冰冷，还是某种莫名的喜感。
但对安东宁来说，这一句回答就已足够。
“你疯了！？”阿廖沙赶紧把安东宁拉到一边，“把这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带回去干什么？”
“我没疯。”安东宁平静地说，“而且你哪只眼睛看见她杀人了？一直是我们俩在处理，不是吗？”
“你！——我没空和你开玩笑！”
“放心，我有分寸。”安东宁压低声音，“她（祂）和我们国家，不还是盟友关系吗？”
“就因为这个？那也不能把祂引到我们家去啊！”
“怎么，你还惦记着她打你屁股的事？”
“你——你真是疯了！就因为对方说了一句话，你就觉得她不会伤害我们？”
“她只打了你的屁股，而你差点一枪打中她。”
阿廖沙顿时语塞。
安东宁见对方不说话，自顾自地继续说道：“关于这点，我还有个猜想——她可能……不能杀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