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弗里奇,是一名旅者。
在我记忆的深处,父亲在我尚幼之时便已离我而去。
母亲以一己之力将我抚养成人。
我问过母亲父亲去了哪,她只是笑,笑到眼角泛起泪光。
后来,我也不再问了。
而随着岁月的流逝,我逐渐心生对未知远方的渴望。
我告诉母亲,希望自己长大后能够去探索那片未知的天地。
可当我长大成人时,母亲却生了重病。
我只能抛下脑中的那些微不足道的梦想,顺从母亲的意愿,在小镇中寻了份差事,以便照顾她。
本以为,日子就会这样过下去。
可那天晚上,她走的很安静,连咳嗽都没一声。
她的葬礼上只有我,和一块被雨水泡烂的墓碑。
但残酷的生活不会因为一个人的离去而变得柔和。
未来的路很长,我却必须独自面对未知的明天。
时间过得很快,眨眼间,我二十五岁了。
年岁在我的下巴上留下了点点胡须,生活的担子虽然沉重,却始终压不垮我脊梁。
日子就像一条缓慢流淌的河流,虽有波澜,却始终枯燥无味。
每天面对同样的人,重复着相同的事,让我渐渐地感觉到疲惫和厌烦。
在一个风和日丽的下午,我又一次独自站在母亲的墓前。
母亲的墓碑上的字迹那早已被岁月侵蚀,在此刻的光影中却显得格外清晰。
我低头,默念着曾经许下的愿望。
一阵微风徐徐吹来,仿佛在阴阳两隔之间,似乎能听见母亲正在我耳边轻声低语。
她鼓励着我重新拾起年少时的梦想,去勇敢地面对这个未知的世界。
如今,我早已没了任何牵挂,何不就此踏上我的旅程?
我毅然决然地转身离去。
(五年后)
这天晚上,我在整理行囊时找到了这本被压在口袋底下的记事簿,封面已经褪色了。
我翻开它,里面的字迹却还十分清晰,看着自己在旅途初始时写下的文字。
我不由地露出一丝苦笑,竟然将它遗忘了这么久,于是我决定写点什么。
其实说来也好笑,我在外旅行四年,日子如同记流水账般平淡无奇。
我走过无数的城镇,穿越过茂密的森林,也攀登过高大而险峻的山峰。
但那些经历都没有在我的心中留下太深的烙印。
直到今年的到来,第五个年头,我终于在这片荒凉的废墟中找到了些许的不同。
这里坐落着一座废墟,看上去应该是几百年前的一座神殿。
从这些坍塌的墙壁和散落的石块中就可以看出这座神殿以前是多么庞大。
曾经的辉煌如今只剩下这些残垣断壁,但根据人们的口述,在这片废墟之下,埋藏着许多古老的遗失之物。
或许,这就是我儿时梦中所渴望的神秘之地,于是我在这里暂居下来。
每一天,我都会在遗迹中忙碌,挖出一个又一个的土坑。
虽然每次都只找到些古老的铜币或是一个银烛台。
这些看似微不足道的收获依然让我乐此不疲。
每当傍晚,我都会将那些丑陋的土坑填平,期待着第二天能有更大的发现。
但随着时间的一天天过去,日子似乎变得和几年前一样平淡无奇。
直到有一天傍晚,我闲来无事在沿着荒原闲逛。
荒原上的草长得几乎有半人那么高,在风中摇曳着,就像是在诉说着无声的岁月。
但在这广袤的天地下只有我一人的身影,心头涌起难以名状的孤寂,让我不由得打了个寒噤。
而当我转身准备返回时,却在远处发现了一个黑影,那影子安静地躺在的土坡上。
我走近一看,竟是一名少女。
她的身材十分瘦小,有着一头苍白的头发,就像我母亲临终时的颜色。
她的脖颈上,印着一处奇怪的五芒星印记。
但她浑身伤痕累累,凝固的血液形成了暗淡血斑。
看着她,我不由得心生怜悯,把她轻轻抱起,带回了遗迹中,希望为她提供一丝温暖和庇护。
我坐在篝火旁,凝视着她。
她看上去十三岁左右,身体却瘦得不成样子。
那憔悴的脸上看不出一丝这个年纪应有的阳光与活力。
或许是在温暖篝火的抚慰与内心强烈求生欲的共同作用下,她缓缓睁开了双眼。
我注视着她的眼眸,那双眼如同眼前燃烧的篝火一般赤红而炽热。
但她弱不禁风的模样让我不由得怀疑是否一阵风就能将她吹倒。
我见她醒了,于是从随身的破旧布袋中取出了水囊和一块干硬的面饼,轻轻地递给她。
少女初时对我有些畏惧,但当我递上水和食物时,她那布满伤痕的细瘦手臂畏畏缩缩地伸了出来。
她接过面饼和水囊,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我简单地向她介绍了自己,而她也告诉了我她的名字——波卡蕾特。
我坐在她身旁,拿着一把匕首一边削苹果,一边尝试与她交谈。
她支支吾吾的,像是在有意回避我的问题。
我看着她满头的白发,若有所思地说:
“你的头发…很特别,跟人们所说的恶魔头发的颜色很像。”
波卡蕾特听闻此言,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她下意识想要抬起手遮挡住自己的头发,支支吾吾地辩解道:
“我…不是什么恶魔……我…”
我连忙握住她的手,温柔地将它放下:
“我并不会认为你是恶魔,你只是和别人在这一方面有些不同罢了。
而且,你的头发挺好看的,只是欠打理。”
我从随身携带的挎包里拿出了一把木梳,在手里把玩起来:
“这把木梳,是我母亲留下的遗物。
她告诉我,这把木梳在制作时融入了特殊的魔法清洁因子。”
波卡蕾特的头发像缠在一起的麻绳,我拿木梳蘸水,一点点梳开。
梳齿刮下的泥垢里,说不定有阿尔比昂城的灰。
波卡蕾特只是静静地坐着,感受着我轻柔的动作。
那些从头发上梳落的污垢轻轻落在她的肩上,我也细心地一一为她拂去。
不一会儿,木梳完成了它的使命,我用水冲洗后,放回了口袋里。
“现在感觉怎么样?”
我微笑着问道,顺便从口袋中掏出一面小镜子,递给了波卡蕾特。
她盯着镜子里的自己,好像不认识那个白头发女孩。
“您……您可真是仁慈呢……”
少女低声对我说道,眼神中依旧带着一丝戒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