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一手举着一串烤肉，一手撑着脸，微笑的问道。
“不是说要我喂吗？姐姐？”
望着晨曦递来的食物，她感觉她要犯PTSD了。
舌头好痛…
但是…拒绝不了…她真的做不到拒绝晨曦的请求。
最终，她决定伸手接过来，非常淑女的小口小口的吃着，望着晨曦脸上一闪而过的小失落，她就知道自己猜对了。
这个小坏蛋天天就想着让自已咬舌头。
哼，再一再二，没有再三！
因为…咬到舌头真的好痛。
想到这里，她吃肉的速度都快了一点，就像是在发泄什么一样。
没有什么少女与少女之间的悄悄话，二人都只是安静的吃喝着。
平凡而简单，就是莫大的幸福了。
世上又有几人能永远如她们一般无忧无虑呢？
“姐姐。”
“嗯？”
“啊-”
望着晨曦灿烂的笑容，潮汐发现自己果然完蛋了。
亏她一直腹诽洛水太蠢。
结果她自己也是个笨的。
哎，真的没有办法拒绝呀。
不出所料，舌头真的好痛啊。
明明就只是拙劣的戏法而已，自己都上了几次当了？
但是看着面前捧腹大笑的晨曦，她又觉得无所谓了，谁叫晨曦喜欢这个呢？
不过，居然欺负了我，那就也要做好被我欺负回去的准备哦？
我可爱的晨曦妹妹啊。
…
八枚皓月悬在草原尽头，银辉透过水波般的帐篷顶洒在晨曦脸上。
她蜷在潮汐怀里，指尖绕着姐姐麻花辫末梢打转，布料摩擦的窸窣声与远处夜枭的啼鸣交织成曲。
“姐姐的头发好冰。”晨曦忽然仰头，金眸里跳动着恶作剧的火苗。
她变戏法似的摸出一颗糖球，透明的糖衣里封着流转的星屑，“森林女神送的寒星糖，尝尝？”
潮汐灰白的瞳孔泛起涟漪。
刚刚那颗“永远吃不完的金苹果“害她舌头疼了好久，昨日那裹着魔法火焰的烤鱼让她的舌头都起了泡。
这丫头怎么就这么喜欢折腾她舌头呢？
她伸手捏住妹妹的脸颊：“又想捉弄我？”
“这次是真的！”晨曦鼓起腮帮，糖球在掌心滴溜溜打转，“不信我吃给你看。”
她飞快含住糖球，甜香立即在帐篷里漫开，细碎星光从唇缝间漏出来。
…
潮汐迟疑着低头，冰凉的唇刚碰到糖衣，晨曦突然用鼻尖蹭了蹭她的下巴。
突如其来的痒意让潮汐浑身一颤，牙齿重重磕在舌尖上。
“疼......”潮汐捂住嘴，泪珠在眼眶打转。
晨曦趁机把整颗糖塞进她口中，跳起来就要逃跑，却被水流凝成的绳索缠住脚踝。
她跌坐在月光织就的绒毯上，看着姐姐撩起麻花辫步步逼近。
“这是第七次。”潮汐的声音裹着薄荷糖的凉意，指尖凝出细小的冰晶，“该让我的妹妹知道骗人的代价了呢。”
晨曦突然翻身抱住潮汐的腰，金色长发铺满草地：“姐姐舍得罚我？”她故意用发梢扫过潮汐裸露的脚踝，“先前在天之渊......”
话未说完，潮汐的指尖已经点在她腰侧。
细雪般的凉意渗入肌肤，化作千万只振翅的冰蝶。
晨曦猛地弓起身子，笑声像被风吹乱的风铃：“等、等等！那里真的......哈哈哈好痒！“
“这里呢？”潮汐的指尖顺着脊柱游走，冰晶在晨曦背上绽开霜花。
晨曦扭动着想逃，却发现草地不知何时化作了水膜，每次挣扎都会泛起涟漪将她拉回原地。
水华天幕外的洛水正巧抱着换洗衣物经过，听见里面传来断断续续的尖叫与求饶。
她掀开帘角偷看，只见晨曦像条金鱼在月光里扑腾，潮汐的麻花辫散开半截，发梢垂落时带起一串冰晶。
“姐姐我错了！真的错了！”晨曦眼角泛泪，发间的金羽簪歪斜欲坠，“再也不骗你吃奇怪的东西了！”
潮汐停手时，晨曦已经笑得浑身发软。
她蜷成小小一团，脸颊贴着潮汐冰凉的掌心：“可是姐姐每次上当的样子......”剩余的话语被突然抵住腰窝的指尖掐灭在喉间。
帐篷顶的月光突然大盛——是那中天的太阴星。
潮汐若有所觉地抬头，瞥见月轮边缘闪过银蓝光晕——是母亲在云端窥看。
她无奈地叹气，指尖化出条月光编织的绸带，将妹妹乱蹬的双脚捆在一起。
“明日路过阿希利尔城，”潮汐把试图滚走的晨曦捞回怀里，“你负责采买所有调味料。”
“哎？为什么！”
“作为你今晚的赔礼。”潮汐勾了勾手指，绸带突然长出绒毛，轻轻扫过晨曦的脚心。
惊叫声中，洛水慌忙放下帘子，却撞见河洛抱着新编的羊毛毯呆立当场。
月光将两个偷看的影子拉得老长。
晨曦醒来时，潮汐正在用晨露梳头。
麻花辫泛着珍珠母贝的光泽，发梢凝结的冰晶随动作叮咚作响。
她蹑手蹑脚凑近，却在即将碰到发带的瞬间被水雾缠住手腕。
“再闹就把你挂到树梢当灯笼。”潮汐头也不回，指尖绕着发丝打转。
晨曦噘嘴趴到她膝头，金发铺满靛蓝裙摆：“姐姐昨夜好凶，我梦见被雪怪追着挠痒痒。”
潮汐梳头的动作顿了顿。七百年前她们初遇时，小太阳似的少女蜷缩在冰窟里，发梢结满霜花。
彼时刚获得形体的潮汐还不懂何为寒冷，只是疑惑为何这个生灵宁可用身体融化坚冰，也不愿动用与生俱来的光热。
“姐姐？”晨曦伸手在她眼前摇晃，“该不会在想要怎么继续欺负我吧？”
冰凉的手指突然捏住她的后颈。
潮汐低头时，晨曦看见她灰眸里浮动的星屑——那是昨夜未消的寒星糖：“我在想，你第一次骗我吃海胆时说那是珍珠。”
“那真是很拙劣的谎言，可我还是信了。”
晨曦耳尖发烫。
那时她捧着从礁石缝抠出的紫色海胆，信誓旦旦说这是海底最甜的糖果。
潮汐吞下去的瞬间，整个珊瑚礁都回荡着呛咳声。
“后来姐姐半个月没和我说话。”晨曦把脸埋进潮汐裙摆，声音闷闷的，“我还以为姐姐讨厌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