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川公主
（突然大笑，震落洞顶钟乳石，石屑化作大禹治水图）
好个林妖！且用你的诗眼看看——
（虚抓一把岩浆泼向空中，火雨凝成当代拓荒者焚林炼钢的景象）
这群人剖山取矿的速度，可比晦瞑噬诗快多了！
落木萧萧
（腐叶聚成陶渊明虚影，虚影捧《归去来兮辞》扑向火雨）
所以公主便放任地脉生疮，好教凡人知痛？
（菌丝突然刺入自己心口，扯出江桡神封印在髓中的治水箴言）
可您当年……不正是为护这般痴愚，才出世的吗？
山川公主
（沉默，裙裾间雪峰轰塌，熔岩渐熄）
……萧萧，你翅膜又薄了几分。
（弹指射出一缕发丝，发丝钻入地脉化作灵脉网络）
此丝予你编三年，够缠住那些未冷的《黍离》泪。
落木萧萧
（接住发丝，丝触手成《水龙吟》词谱）
山川公主的发，比不周山还重呢……
（突然咳出琥珀血，血中浮出矿工转世为植树人的画面）
足够替那些吞髓的饕餮，换一副《蒹葭》肝肠。
【尾声·朽木春痕】
（地脉裂隙弥合处，菌丝与山川灵脉交织成《九章》琴弦。
一株棠棣破岩而生，花开时如吟《橘颂》，花落处似叹《哀郢》。）
以下，金银铁铜四仙子设定：
金仙子金鎏明：金瞳耀日，发如熔金，手持“量天金斗”，司掌矿脉生灭。
银仙子银霜鉴：银发覆雪，目藏冰棱，腰悬“彻地寒鉴”，通晓岩层记忆。
铁仙子铁玄戈：玄甲裹身，背负“万刃匣”，匣中藏古战场残兵。
铜仙子铜赤翦：赤铜缠臂，足踏“九火轮”，能听地心熔炉哀鸣。
金鎏明
（金斗倾泻金沙，凝成《禹贡》九州矿图压向萧萧）
“林妖，你护的朽木腐叶，抵得过半钱昆山玉髓？”
（崖壁金针突刺，贯穿萧萧翅膜《橘颂》章句）
落木萧萧
（引噬恶藤缠金针，藤上突生吸矿蕨）
“鎏明仙子可知？你眼中顽石——”
（蕨叶吞金沙，吐出裹着《伐檀》刻文的铜币）
“是饥民胃里未消的《硕鼠》遗恨”
银霜鉴
（寒鉴照出萧萧髓腔中森蚺怨毒，轻笑）
“江桡的傻徒弟，地脉菌丝都快被贪欲蛀空了。”
（镜光扫过处，岩层浮现某位矿主密谋炸山的幻象）
落木萧萧
（撕下半腐翅膜覆住寒鉴，膜内《天问》字迹游动）
“霜鉴姊姊的镜子，照得穿岩层——”
（突然咳出带《哀郢》残句的琥珀血，血中现山川公主缝渊的画面）
“却照不穿自己灵台里，那条锈蚀的锁链吗？”
铁玄戈
（万刃匣开，先秦戈头刺向萧萧眉心）
“山民伐林炼钢时，你的噬恶藤何在？”
（铁锈化作蝗群，啃噬萧萧书写的《蓼莪》诗卷）
落木萧萧
（朽木突生棠棣，花心喷出竹灵酿的酸雨融锈）
“玄戈将军的兵器再利——”
（雨雾中浮现铁匠转世为护林人的虚影）
“也斩不断《黍离》血脉里，轮回的春芽”
铜赤翦
（九火轮碾碎萧萧菌丝网，熔岩溅出《考工记》残页）
“酸腐！没有铜鼎刻《雅》《颂》，你那些破诗早喂了森蚺！”
落木萧萧
（突然折下自己碳化的翅骨，骨裂声如击缶）
“赤翦，且听——”
（骨缝涌出竹简虫蛀声、矿工肺痨咳声、祭童溺亡前的水泡声）
“这才是真正的《商颂》，比你的熔炉炽热万倍”
四仙子法器忽共鸣，鎏明的金斗漏出《汜胜之书》粟种，霜鉴的寒鉴映出江桡治水旧影，玄戈铁匣坠出锈锄，赤翦火轮溅落带《击壤歌》刻纹的铜渣。
落木萧萧
（将翅骨插入裂隙，菌丝裹住四件法器）
“金的永恒，银的冷澈，铁的刚烈，铜的炽灼——”
（朽木突然绽开千朵“忆棠”，花中传出四仙子诞生时的啼哭）
“原是同一座山骸，裂出的四声《秦风》”
（地脉深处，山川公主的白发悄然缠住四仙子足踝）
时如白驹过隙。
第三纪元，不知岁月。
永秋林最高处的“朽木云台”悬浮于空，台基是落木萧萧褪下的十万片诗翅编织而成。
江近月的蛟龙骨弓化作虹桥，河洛水的银链串起星屑为灯，湖千澈搬来整座洞庭水做琉璃茶盏，泊无漪用雾网兜住九千只萤火山雀当伴奏。
金银铁铜四仙子拆了法器当桌椅——
金鎏明的金斗盛满昆仑雪水，银霜鉴的寒鉴冻着荔枝冰沙，铁玄戈的万刃匣摊开成烤架，铜赤翦的九火轮正慢炖一锅《楚辞》入味的花雕醉鸡。
…
金鎏明（金斗哐当砸在云台上，倒出一堆亮晶晶的矿渣）
“萧萧！你定的什么破规矩——茶会伴手礼不许带金玉？”
（抓起铁玄戈铁匣里的锈锄头）“就这破锄还是当年山民刨你树根用的！”
落木萧萧（用菌丝把矿渣捏成小兔，塞回金鎏明怀里）
“金姊姊，你去年送的雁门关金矿，害我诗冢里的《出塞》全串味成商贾账本了……”
（突然从霜鉴的冰沙里抽出一卷《哀江南赋》）“还是银姊的荔枝冰沙好，里头还藏着某朝乐师的琵琶泪呢。”
霜鉴（寒鉴照向赤翦的醉鸡锅，映出森蚺晦瞑石化前偷啃鸡腿的残影）
“萧萧，这锅汤该叫《招魂》还是《山鬼》？”
钥赤翦（九火轮猛地蹿高火苗）“放屁！老娘按《齐民要术》炖的！”
（突然捞出个带牙印的龟甲）“等等……这特么是江桡神的占卜龟壳？！”
江近月（骨弓一抖射飞龟甲，正中湖千澈的琉璃盏）
“河洛水！管管你家赤翦！拿我治水神器炖汤！”
河洛水（银链缠住龟甲，淡定刻上“到此一游”）
“急什么？当年大禹用这龟壳偷藏私房钱时，可比你豁达。”
“还有，我不收这么傻的宠物。”
“你猜我信不信？这一定是你指使的！”
…
铁玄戈（铁匣咔咔重组为算盘，对着烤架上的《诗经》肉串皱眉）
“《关雎》雎鸠翅三串，《黍离》黍米卷五串……萧萧你乱贴标签！这明明是《硕鼠》田鼠肉！”
泊无漪（雾网兜走算盘珠子当琴弹）“铁疙瘩，亿万年了还这么无趣～”
（突然弹出《胡笳十八拍》，震得湖千澈的洞庭茶盏泼出一片云梦泽）
湖千澈（漩涡瞳仁瞪向泊无漪）“赔我三亿年陈的君山银针！”
（抓起铜赤翦的铜勺舀云梦泽水，泼出蔡文姬倒映在浪尖）
彼时…
山川公主（白发缠成秋千架，边晃边啃《天问》馅月饼）
“萧萧，你当年埋我发丝的棠棣呢？说好酿成酒给我祝寿的。”
落木萧萧（从朽木里拔出一坛浑浊液体，内浮森蚺鳞片与巫祝残符）
“您确定要喝？这坛子还掺了金鎏明倒的矿渣、很霜鉴照过的谎话、铁玄戈的锈泪、铜赤翦烧焦的《国殇》……”
四仙子（齐声）“闭嘴！快开坛！”
（酒坛炸开，涌出的却是亿万年前初遇时的画面——金鎏明捧金斗手足无措，银霜鉴冷脸藏起包扎萧萧翅根的手帕，铁玄戈偷拆兵器给老刺槐做拐杖，铜赤翦红着眼眶烧晦瞑鳞片取暖……）
酒过一巡便见底。
众仙灵醉卧云台。
鎏明用金斗罩住打呼的赤翦当编钟敲，河洛水把银链拧成五线谱，泊无漪的雾网捞起梦话填词，湖千澈不情不愿地指挥洞庭浪打节拍。
她们用荒腔走板的调子，唱起当年落木萧萧教山民孩子的童谣：
“朽木生棠棣，腐叶化流萤，
金斗量星子，寒鉴照鹤影，
铁匣藏春风，铜火暖《黍离》，
谁说仙灵寿无尽？醉倒便是小寰瀛！”
云台下，亿万年的草木枯荣如烟掠过。
而山川公主悄悄将这段旋律刻入地脉，标题叫——《萧萧者，天地之婴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