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儿。"她突然正色，将绸缎按在心口，"等出了这鬼地方..."
胃壁深处传来雷鸣般的蠕动声，新一轮消化液如海啸涌来。
陌上玉的魂丝网在强酸中层层消融，无双的黑槊却深深钉入肉壁。在生死一线的震荡中，她看见无双用唇语比了三个字。
那是十二年前海棠树下未说完的承诺。
当最后一道魂丝崩断时，陌上玉主动环住了无双的脖颈。她们在腐臭与血腥中坠落，像两片纠缠的枫叶跌进深渊。
无双的掌心贴在她后腰，沙漠玫瑰刺青透过衣料传来灼人的温度。
"簪子..."陌上玉在呼啸的风声中呢喃，"我要犀角雕的..."
回答她的是骤然明亮的晨光。利维坦鲸的哀鸣响彻荒漠，她们相拥着滚出巨兽獠牙，青丝与银铃纠缠在初升的朝阳里。
河洛的咳嗽声适时响起，无双迅速松开手，却将那片月白绸缎塞进了胸甲最深处。
陌上玉背对着晨曦整理衣襟，指尖抚过锁骨下的刺青。那里残留着无双掌心的温度，像一朵永不凋零的沙漠玫瑰。
…………
黑暗像凝固的沥青般包裹着四周，利维坦鲸的胃壁随着呼吸规律地起伏，发出令人心悸的粘稠声响——她们成功从口腔壁掉到了胃袋里。
陌上玉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青玉折扇的裂痕，扇骨间渗出的魂丝在黑暗中泛着幽蓝微光，如同被困在琥珀中的萤火虫。
"玉儿！"无双突然压低的声音里带着罕见的兴奋。她古铜色的手掌在胃液浸透的褶皱中摸索，腕间银铃随着动作发出细碎的叮当声，"你看看我又捞到了什么！"
陌上玉循声望去，只见无双从黏稠的消化液中拽起一绺湿漉漉的白色发丝。
那发丝在魂丝的映照下泛着珍珠光泽，末端系着的白玉珠正随着胃液的流动轻轻摇晃——是河洛的麻花辫。
"当心！"陌上玉的惊呼被胃壁的震颤吞没。无双已探身抓住河洛的衣领，黑槊深深刺入胃壁褶皱作为支点。
黏稠的液体从河洛苍白的脸颊滑落，她的白卫衣被腐蚀出蜂窝状的破洞，裸露的肌肤上布满细小的灼痕。
陌上玉的指尖凝出冰晶，却在触及河洛的瞬间被高温融化。她这才发现河洛的体温高得异常，连呼吸都带着灼热的气流。
"是毒，"她咬破指尖，用血在河洛眉心画出清心符，"得先把她体内的热毒逼出来。”
无双盘腿坐下，将河洛的头枕在自己大腿上。常年握剑的茧子蹭过少女冰凉的脸颊，她突然想起十七岁那年陌上玉高烧昏迷的模样。
那时的月光也是这样惨白，她翻过陌家三丈高的院墙去药铺偷人参，被护院犬追得跳进荷花池。
"你还记得..."她刚开口就被陌上玉瞪了回去。
河洛：密码的我到底是不是人啊！
青玉折扇"唰"地展开，二十八根魂丝织成密网罩住三人。胃酸的腐蚀声在网外嘶嘶作响，像无数条毒蛇吐信。
陌上玉的指尖抵住河洛的膻中穴，水系灵力如清泉般注入。
河洛的睫毛突然颤动，喉间溢出破碎的呻吟。无双感觉膝上的重量猛地绷紧——昏迷中的少女突然抓住她的护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金属。
"不要...姐姐..."河洛的梦呓混着哽咽，白玉珠在发梢迸出刺目寒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