岩层碎裂的轰鸣声在迷宫中回荡,白昼颖的影魔披风突然泛起涟漪状的波动。
鼠妖拉克希米扬起矿石巨斧的瞬间,整个空间的重力场开始异常扭曲——天花板垂落的紫晶簇突然横向生长,地面龟裂的纹路渗出熔金色浆液。
少女足尖点地后撤时,晚礼服下却摆突然被某种物质粘住。
她低头看见自己的影子正在沸腾,影魔凝聚的镰刀表面爬满了裂纹——那些被鼠妖利爪撕裂的缺口处,正不断渗出沥青般的黑色物质。
"夜晚女神保佑!"白昼颖咬破舌尖,血珠在空中凝成一只六芒星。
腰间的黑影腰带突然解体,化作万千细蛇缠绕在镰刀缺口。
这些活化影魔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尖啸,每修复一寸裂痕,就有三根影蛇被矿石巨斧的罡风搅碎。
鼠妖独眼中倒映出少女摇晃的身影。
拉克希米咧开布满晶簇的嘴角,只见它的斧刃突然分裂成密密麻麻的蜂窝状结构,每个六边形孔洞都喷出青灰色的毒雾。
白昼颖的影魔镰刀在接触到毒雾的刹那开始锈蚀,金属的脆裂声混着刺鼻的酸味扑面而来。
"河洛大人!"她突然尖叫。
余光瞥见那赤红蒸汽包裹的身影被鼠妖的指甲掀飞——那根十米长的暗紫色指甲表面布满了倒刺,在划过河洛腰际时带起一片血雾。
少女如同断线风筝般撞上岩壁的瞬间,连迷宫的承重柱都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白昼颖的瞳孔猛缩,视野穿透烟尘,她看见河洛的卫衣布料正在碳化,裸露的腰腹皮肤被岩壁擦出大片血肉模糊的伤口。
最骇人的是少女右臂呈现不自然的弯折,森森白骨刺破衣袖,但伤口处没有血液喷溅——高温蒸汽已将断裂的血管烧结。
"专注!"溟的呵斥声突然在意识深处炸响。
白昼颖这才惊觉自己的影魔镰刀已崩解过半,拉克希米的斧刃此时此刻距离她的天灵盖已不足三米。
千钧一发之际,她突然扯下胸前的星月吊坠塞进口中。
喀嚓。
宝石碎裂的轻响被战斗的轰鸣淹没。
白昼颖的银发猎猎作响,那些即将溃散的影魔突然获得某种诡异的活性,它们不再维持镰刀形态,反而化作粘稠的沥青海啸扑向鼠妖的面门。
"以影为牢!"少女十指猛插自己太阳穴,指尖亮起幽蓝的咒文。
活化影魔在触及鼠妖独眼的瞬间凝固成黑色琥珀,将拉克希米半个脑袋封印其中。
但这份禁锢只持续了两次心跳的时间——鼠妖的矿石甲胄缝隙突然渗出岩浆,影魔牢笼便在高温中汽化成刺鼻的硫磺云雾。
白昼颖趁机后撤,高跟鞋在地面犁出两道焦痕。她的鼻孔与双眼不断滴落猩红色的液体,那是过度催动影魔的反噬。
晚礼服后背的星月刺绣正在渗血,隐约露出下方狰狞的魔法回路——每道纹路都对应着夜晚女神教派的禁术节点。
岩壁方向突然传来岩石崩裂的脆响。
浑身裹着赤红蒸汽的河洛从人形凹坑中挣出,右臂不自然下垂,左手却紧握着不断滴落岩浆的恒河沙鞭。
少女的白发间沾满晶尘,十字瞳在烟尘中亮得骇人。
"三十七处骨折,内脏出血量23%,建议立即......"
溟的战术分析被河洛的嘶吼打断。
少女蹬碎岩壁跃向半空,恒河沙鞭在挥舞中分裂成九头蛇形态。
每个蛇首都叼着块燃烧的瘟疫沼泽遗骸,腐臭的毒雾与岩浆混合成紫黑色火雨。
拉克希米举起矿石巨斧格挡,斧面突然增生出无数吸盘状结构。
这些布满倒齿的器官疯狂吞噬着火雨,鼠妖的身躯随之膨胀,矿石甲胄缝隙渗出沥青状分泌物。河洛的攻势不仅没有奏效,反而成了敌人的补品。
"不要用能量攻击!"白昼颖咳着血提醒,"它的变异方向是......"
提醒来得太迟。
鼠妖的蝎尾突然横扫,尾针精准刺入河洛左肩。
少女被钉在岩壁上的瞬间,尾针末端的囊泡开始鼓动,将某种荧绿色液体注入她的血管。
河洛的十字瞳突然蒙上蛛网状血丝,皮肤下隆起蚯蚓状的蠕动痕迹。
"河洛大人!"白昼颖的尖叫带着哭腔。
她踉跄着冲向岩壁,却被鼠妖的指甲余波掀飞。晚礼服下摆被撕成碎布,大腿上深可见骨的伤口喷出银灰色血液——那是过度使用影魔导致血液异化的征兆。
其实看的出来,河洛大人的身体强度很高,不然她看到的就该是“河洛酱”了。
“河洛大人您倒是瞄准关节啊!”
白昼颖提醒的瞬间一个翻身躲过扫尾,将影魔化作攻城锤轰向鼠妖下颌。
白昼颖的攻城锤撞让鼠妖身体失衡的时间,河洛趁机爬出人形凹坑,她的左臂以一种诡异的角度反折,大口大口的呼吸之间还夹杂着血雾。
“玛德…说好的有烟无伤呢?”
她的血肉残片粘在鼠妖爪尖摇晃,后背是被金属粉尘穿过卫衣腐蚀的溃烂伤口。
鼠妖的独眼亮起猫戏老鼠的幽光,喉间发出齿轮咬合的嗤笑。
“河洛大人!”白昼颖一声惊呼。
实力的鸿沟,在这一刻展现得淋漓尽致,冰冷而残酷。
就在白昼颖因河洛被重创而心神剧震、影魔封锁出现一丝凝滞的刹那——仅仅是一个瞬步的功夫,甚至快过了思维的反应——拉克希米那庞大的身躯便已突破了黯淡下去的影魔封锁!
它没有立刻发动范围攻击,那仅剩的、燃烧着暴戾红光的右眼,带着一种猫捉老鼠般的戏谑,精准地锁定了在空中无力坠落的河洛。
只见它故意抬起一只前爪,用那锋利无比、闪烁着寒光的爪尖,如同拈起一片羽毛般,轻轻挑向了已经失去大部分意识、难以反抗的河洛。
“嗤——!”
利刃入肉的、令人牙酸的声响。
爪尖精准地穿过了河洛的腹腔,并非为了致命,而是为了制造极致的痛苦与羞辱。
随着爪尖的收回,大块的血肉和内脏残片被一同带出,混合着灼热的蒸汽和猩红的鲜血,在空中泼洒开一片触目惊心的红。